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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还没来人,形势容不得他们干等下去,华清司徒星空杜然三人根据电话里给的地址,很快赶到出事的旅店。
彼时,这间偏僻的旅店已经闹出了大动静。
听到一阵急骤的脚步声跑进旅店,躲在前台柜子下面的大姐几乎吓得蹦起来,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声音。
“有人吗?”
华清连气也来不及喘多几口,目光快速扫视一遍这间陈旧狭窄的旅店前台:“我是华警官,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哪位?”
听说是华警官,大姐这次真的是蹦起来了。
“哎哟!警察同志来了啊!”
差不多有大半个人高的前台后面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华清和杜然都是吓得脸色白了一白。
司徒星空瞥一眼这位大姐,头发乱糟糟的,神情惊喜中带着颤抖,脸上的血色还没回来。
“华警官,是你吧?”
大姐不认识华清,看一眼三人后,慌里慌张地汲着拖鞋哒哒地跑出来,她直觉跑到司徒星空面前——因为这个脸色正常,神情镇定,一看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勇敢警察。
“我总算等到你来了。”
大姐害怕得想抓星空的手,被他避开。
她也不在乎没抓到,伸到一半的双手改而在空气中乱比乱划的,“楼上发生大事了!我旅店开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生过的大事。一个男的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来开房,我早就猜到有事发生的了,在他们上去后,我眼皮一直在跳。”
这位大姐一直在说,语无伦次的在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偏偏这时候华清也拎不清状况,紧追着在后面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哦,后来又来一个小姐。她说是他们的同事,我一听是同事啊,那好办!便把房间钥匙交给她,心想有状况也能……”
司徒星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突然就吼起来,“说重点!”
大姐吓得蹬蹬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又细看一眼面前的男人,脸色眼看又刷白了,可又不敢不答。
“那个男的追着后来的那位小姐跑上顶楼,他手里还拿着刀呢!那位小姐在上去前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说如果出事了就打电话找华警官。”
大姐虽然很怕,还是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虽然说得颠三倒四。
大姐说拿着刀的时候,司徒星空已经三步并两步的往楼梯上冲,等到她说完整句话,他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华清和杜然紧跟着追上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前台又只剩下大姐一个人,快得仿佛那三人从没出现过。
大姐靠在墙上,还在拍心口。
刚刚大概眼瞎了,怎么会觉得凶恶的大胡子是警察同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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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
夏日的风像一个反复无常的孩子。
高兴时吹上几下,不高兴的时候纹丝不动,空气闷热得让人压抑。
可这样的天气,有人浑身是汗,有人如堕冰库。
一把锋利的、闪着雪一样光芒的匕首架在唐幸知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太凉了,她则是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脖子以下,衣服已经被冷汗全洇湿,时不时还能感觉到汗水沿着背脊滚下;脖子以上,冷得牙关几乎要打架,连呼出一口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唐幸知心想:她怎么就蠢了呢?
半个小时前,阿岩拉开房门,两人面对面的碰上,她当时脑子一热拔腿往楼上跑,这幢楼只有五层,旅店的格局每层都是差不多,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跑着跑着,便跑到了顶楼,周围都是高楼,跑到栏基石边缘伸头往下一看,五楼的高度她也觉得晕,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
这时候,阿岩已经追上来了。
“你还能跑去哪里?”
阿岩和唐幸知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阿岩到底是男人,体力恢复自然比唐幸知快。在她还喘着粗气想办法的时候,阿岩的呼吸已经调整过来,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慢慢地探出来。
一把十来公分长的双刃匕首在街景的霓虹灯下现了出来。
唐幸知懊悔不已,她应该往楼下跑的,楼下拐出小巷就是大街,人来人往的,阿岩肯定不敢追上来。
望着阿岩手里的那把匕首,她有强烈的直觉,这把就是杀死何洋,然后又失踪了的凶器。
“唐幸知,你不该出现的。”
平心而论,单单只看阿岩的面相,他绝对是长得忠厚可靠的那类男人。常年在厨房,他的皮肤被热气熏得黑亮黑亮的,寻常长相的男人,身上也没有渣男那股儿的渣劲,如果此刻不是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寒光照亮了他眼里的凶狠,没人会怀疑这样的人。
阿岩步步紧逼,唐幸知慢慢后退,直到后腰抵上坚硬的栏基石,再往后就要摔下去了。
“既然你已经洗脱了嫌疑人的罪名,”
阿岩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还摇了几下头,似乎他自己也没想到怎么有蠢到这种地步的人。
“你就应该安安分分的躲在一边,为什么还要跟踪我?”
唐幸知咽了口唾沫,心里掠过一阵寒噤。
顶楼只有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前台大姐有没有打电话给华警官了,就算打了,华警官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
所以她只能自救了。
想通了这点,唐幸知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和阿岩本来就是不认识的。
这个认知跃出脑海,唐幸知慢慢举起双手,她看过电视,知道这样代表投降。
“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的,我没有跟踪你。”
“没有?”
阿岩不信她,匕首并没有放下,举着朝她逼近两步,“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要躲在房门外偷听?”
“我跟踪的人是肖芸,”
唐幸知专门挑能蒙混过去的话说,装作一番解释:“没错,你说得对,我已经洗脱了嫌疑人的罪名,不应该再回到酒店的。可我心里有疑惑想问肖芸,便回来找她。半路遇到你们,我才跟着来的。”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阿岩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
她是有想质问的人,不是肖芸,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