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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间,陆筱敏先帮常天浩泡了茶,接着把包扎得严严实实、又用木架保护起来的油画指给他看:“你猜上面画了什么?”
“风景?山水?器物写真?”
“不是。”
“历史名画临摹作?”
“也不是。”
常天浩想了想:“她的自画像?”
“部分说对了,再猜。”
“再猜?”常天浩皱起眉头,“总不能画我和她吧?”
“就这个。”
常天浩傻眼了,迟疑道:“好吧。等会回去看看我在她眼里是什么形象。”
“什么形象?”陆筱敏笑了,“高大、帅气、阳光,最重要的是温柔和体贴。”
“陆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哪有这么好,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不好你自己说不算,要看别人给你的评价。倩倩看你、画你就是我刚才表达的意思,连我一个旁观者都能清楚地从画上看出你在咖啡馆里对她的真挚。”
常天浩一怔:“她都告诉你了?”
“都和我说了,我们是表姐妹,其实也算闺蜜,她和我说了很多。”陆筱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已完全、彻底地放弃了沈飞……”
“这……”
“你不相信?”
“谈不上信不信,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她能从钱塘赶到同济,这份感情……”
“你还不了解倩倩,我却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个大方、外向、活泼的姑娘,倔强而有主见,她确定的事、说过的话很少会食言,虽然学艺术,却不喜欢说太多蜿蜒婉转、词不达意的话,算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
“这么说我也感觉到了,确实有点不太像江南女孩子。”
“她爷爷是山东人,南下干部,奶奶是苏北人,母亲是钱塘人,所以她容貌是江南女子的温婉,性格却带有一丝北地女生的爽朗。”
“懂了,你这么说我明白了。”
这话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常天浩抿了口茶,打算拿上画起身告辞,不料陆筱敏忽然开口:“知道倩倩对你的心思么?”
“她的心思?”他隐隐约约感觉麻烦来了,故意避重就轻道,“那天回去我劝她不要太放心上,很快就会雨过天晴。”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陆筱敏笑道,“但从刚才你对我分析的言语听起来,我认为是装傻,不但装傻,还故意搪塞。”
常天浩也不说真傻还是装傻,一语双关道:“有些问题看别人容易,看自己难。就像医生为他人看病容易,诊断自己就难。要过自己这一关很难……”
“那就是懂咯?至少意思我已传达到位,没让你误判吧?”
常天浩不知该怎么接,硬着头皮来一句:“陆姐,你们既是亲戚,又是闺蜜,你要劝劝她,要全面认清一个人很难,我绝没她说的、想的那么好,她刻画的是主观状态中构建出来的人物,是高度抽象、脱离实际的幻化,满足了她在特殊状态下的情感需求和安慰,是艺术而不是真实……”
“你看,你说话就很有水平。既承认倩倩对你的意思收到了,又委婉表示暂时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原因既不是因为不合适,也不是因为你看不上她,而是认为你们还不熟悉,不适宜说这些,她表达的是特殊状态、特殊场景下的情感,你尊重并充分理解。这既保护了自己又不伤害她,我这样理解对么?”
到底是学医的,用犹如解剖刀一般犀利的言语把常天浩编织的玄而又玄直接化解——果然文理有别。
他没话了:“陆姐……”
“不难为你了。这表态比她想的要消极些,比我想的要积极些。你们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吧,倩倩主意很大,我劝不住他,你我就更劝不住了,我只想说一声:不管能不能在一起,你们都不要彼此伤害好么?”
“这是当然!”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不过你也应该多看看、多比较,有些事、有些人一开始以为是最佳选择,将来未必是最好、最合适的——比如我。”
常天浩微微颌首:“谢谢忠告,我心里有数了。”
“差点忘了还有件正事和你说。”
正事?她还有什么正事?
仿佛看穿常天浩的想法,陆筱敏解释道:“已连着麻烦你三次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搞投资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有个做其他生意的机会,估计你不会自己干,但如果你有亲戚朋友需要,我可以帮你办。”
“什么生意?药品?”
“不是,钢材贸易。城北三里洋码头钢材市场很快要开,目前正在招商,很多人想要铺子,因为我爸的关系,手里掌握着几个名额。”陆筱敏道,“对外说法是公开招商,一次性缴纳30万,前2年租金全免。实际还有部分政府扶持项目,有条优惠政策:2年内该公司地方纳税留存部分达到该数目,30万可全额返还,相当于白租2年。注意啊,不是所有税收,是地方留存部分,你学经济应该懂。”
常天浩秒懂。
93年分税制改革后,增值税部分中央和地方按3:1分成,地方企业所得税和部分小税种才是完全地方税,如果30万全靠增值税实现,那得交120万增值税才行;如果是所得税,直接30万即可。此时所得税税率是33%,意味着新公司需做出90万利润来——这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你如果想要就给你弄一个。我爸说随着基建推动,钢材贸易前景看好。你自己在推介会上也说接下去大搞房地产建设,钢材肯定需要……”
常天浩点点头,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
“钢材货源你也不要担心,我妈退休前是钱塘钢铁集团的,人头很熟。”
常天浩愣了:“你妈是集团总会计师?”
“不是集团,是下面一个子公司,熟人都在里面,要什么货源可以帮你组织疏通,能少走很多弯路,价格不一定最便宜,但请客打点你可以少花钱,账期和供货优先度也有保障。其他大型钢厂如宝钢、唐钢、武钢,她多少也有人认识。”
常天浩呆了下:“这么好的路子,尤其前两年你妈还没退休,高洋为什么不做?”
“说来话长。
第一,他喜欢金融,不喜欢贸易,钢材贸易比较辛苦,启动资金需求还大,动不动几百万,我们没这么多钱;
第二,他毕竟是我丈夫,我妈在位置上多少有点顾忌;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点,他心高气傲,不想靠我家这条路子去经营。
如果他真能豁出去,哪怕去求我表姨夫,也就是倩倩的父亲,找个发财门道也不是特别难,但他不干。前两年我提过两次都被他否决了,后来我就懒得说了,他爱咋地就咋地,反正也没指望他发财。
但你不一样,我和你非亲非故,拿铺位不会有太多人说闲话。我妈也退休了,退休再去疏通关系就谈不上以权谋私,所以这路子可走。”
常天浩不假思索道:“好!给我来一个,需要什么手续麻烦告诉我下,要注册公司对不?”
“回头帮你问,应该不会很难,不过资金要你自己解决,不光是那30万,运营资金也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常天浩忽然想到这主意正好可解决自己的难题。
他在上海搞投机赚了2000万,家里父母还每天苦哈哈起早摸黑赚那几千块,于心何忍?让他们休息退休是不可能的,根本闲不住,但让他们换其他生意没问题。资金来源他也想好了,春秋笔法就说自己参与了投机获利,利滚利上去有这么多,大不了少报点就是——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操作。
在上海搞到这么多钱和在钱塘搞到这么多钱性质不一样;高中毕业搞到这么多钱和身为大学生搞到这么多钱意义也不一样。
有自己的资金铺垫和铺位问题解决,还有陆筱敏帮着组织货源,应该很容易把经营场面打开,有时候转型升级其实就差那关键几步。陆筱敏这点子面上值30万,更进一步的价值可能远不止30万。
被连着“咨询”了3次,自己都快烦死了,终于回报来了,所以投资还是要讲究耐心。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陆筱敏不特别贪财,否则高洋早就被烦死了。但高洋没能迅速发达,所以陆筱敏对他也崇拜不起来——她肯定有朋友通过这种路子发达起来了。
“回去我就帮你落实,等我消息。”陆筱敏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能冒昧打听你赚了多少么?我对你的投资之道很感兴趣。”
“这……”常天浩沉吟了一下,“具体多少现在我也说不上来,1000多万吧,这两个月抓了两波行情赚了点。刚买了层写字楼花了毛300万,正在装修,下次你来可以带你参观下。”
“又翻了一倍?你真的挺出色!”陆筱敏叹了口气,“倩倩眼光是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