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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微雨,一路泥泞芬芳。
越临雍被晏欢请到了解意楼,款步走上雅间,便见晏欢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桌上还摆着一桌精美的菜品。
“你来了。请坐。”晏欢站起身,朝着对面的桌椅一拂袖,这般客气的姿态叫越临雍暗暗皱眉。
两人相对而坐,便见晏欢为越临雍斟满一杯,又将酒杯高高举起“这一杯,是要谢你当日的出手相助。我晏欢铭记于心。”说完便一饮而尽,半滴也未剩下。
越临雍瞧着晏欢,往日的阴霾已经散去,如今神采飞扬,一副惬意的姿态。叫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酒杯里的佳酿醇厚浓香,却不及晏欢散发的芳香馥郁,后者轻而易举的就能迷醉了他的眼睛。
越临雍不免一笑“欢儿,你的事情办妥了么?”
晏欢目光深远,嘴边染着笑意“嗯,都办妥了。从今往后,便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越临雍点头,那就好。
如今封玉书和晏瑶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世界上再没有人能阻止晏欢的道路。前生的晏欢已经死去,眼见着大仇已报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从此海阔天空,由她翱翔。
晏欢看着越临雍,当真是半点破绽都看不出。不只是太善于伪装,还是本来就无辜。这幅关切她的模样,叫她不由得产生一丝犹疑。
许是巧合吧,晏欢这样想。草莓在送过来的途中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想让晏欢死的人又不止一个两个。或许越临雍只是无辜的替罪羊罢了。
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在她危及的时候挺身而出,像是她的保护神一般。没理由对她暗下毒手。晏欢选择相信越临雍,可杏依临死前那副惨状,却始终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尖刺。
晏欢的双手在袖口中不由自主地握紧,越临雍察觉到了晏欢的不对劲,下意识地关切道“欢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晏欢心乱如麻,眼见着越临雍凑过身来,堪堪地避过了视线,良久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我没事。这酒太烈了。”
熙攘的街市之上,影月谨慎地跟着主子的背后,防备地摸着手中的佩剑,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前头的越临希见他这个架势,呵呵一笑“影月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好不容易出王府一趟,放松些。”
影月抿了抿唇“主子,如今局势紧张,奴才是怕他们不择手段。”
越临希摇了摇折扇“那边纵然狗急跳墙,也不会在闹市中动手的,放松些。你这样紧绷,还叫本公子如何逛得下去?那些女子在接触到你的视线时都吓得避过了头,影月啊,太过严肃便是无趣了。”
越临希眉眼轻佻,这般打趣叫影月面上些微尴尬,影月低下头,道“是。”
越临希这才满意了,嘴角一丝轻笑,惹得街上的女子回头连连。这样一个俊逸风流的公子,若是被他多看一眼,无论怎样都值了。
越临希迈着脚步,缓慢地在街上逛荡。不一时便来到了护城河中。六月春光无限,街景一片盎然。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叫人看了心情舒畅。
原望江楼的旧址上已拔地而起一座高楼,那高楼建的庞大,屋檐勾着尖尖的龙头,是典型的越国建筑风格。不知是那个有钱人家买下了这座残垣旧址,眼见着建筑已初具规模,不知是要拿来做什么。
越临希欣赏了一会儿,便心血来潮,朝另一条商街走出去。
解意楼的雅间,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越临雍听了晏欢的解释,不知想到了什么,鹰眸一沉,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这情绪变换得莫名其妙,叫晏欢反应不过来。她是说错了什么么?
“欢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越临雍并不喜欢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晏欢对他的态度变化得太快,便是对他一笑,都带了一丝勉强。这叫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他们之间有隔阂。
晏欢眼眼色一闪“哦?你不知道么?”
越临雍皱眉“我该知道什么?”
看这样子,倒真像是毫不知情。晏欢心里的怀疑更甚,那日送果子过来的人真的是越临雍派来的?可杏依明明亲口说过是雍公子的人。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小二扬着声调,将越临希恭敬地请了进来。
朗玉正在堂下算账,见越临希走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越临希倒是不在,驻足在朗玉面前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朗玉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找她做什么?”
这般带着敌意的话语倒是叫越临希意味深长地笑了“怎么我想见她都不成?我知道她在这里,带我去找她。”
这人好大的胆子,这般命令的口吻是在对谁说呢?朗玉冷哼一声“我们掌柜的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小丫头想要见我便是了,你这般拦着莫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越临希闻到了一股子猫腻的味道,当下也不顾朗玉难看的脸色,迈着腿便朝二楼的雅间上去。
徒留朗玉在原地恨恨地啐了一口。
这厢晏欢即将要将发生的事情托盘而出时,却蓦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小丫头”
晏欢一惊,当即开了门,不出意料地看见越临希一张华彩出众的脸,“你怎么来了?”晏欢很是意外。
马上想起雅房内还坐着一个越临雍,这是什么一个情况?两个王爷间的关系,晏欢毫不知情,若是让他们在这个情况下碰面,可怎么了得。
晏欢脸色一变,惹得越临希咦了一声“小丫头,见了我怎么不高兴么?莫非屋子里还藏了什么人?不行,我要去看看。”
晏欢来不及阻止,越临希便眼疾手快地推门而入。屋内越临雍表情冷漠,见越临希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鹰眸淡淡地扫了过去。
窒息,一种窒息的感觉。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汇,无声无息,却叫人凭空地觉得窒息。
空气里似乎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焰,这强大的气场,把周围的人都能焚烧殆尽。晏欢皱起眉头,这两个人之间,有一股诡异得暗流。
对眼不过是一瞬的事,越临希率先移开视线,挑眉道“哟,敬王兄?你怎么也在此处?不会小丫头请的人就是你的吧。”
小丫头?真是叫的好生熟稔。越临雍收回视线,冷淡道“逸王,许久不见。”
一个敬王一个逸王,晏欢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桌上一桌山珍海味,散发着香气。晏欢和越临雍来不及动筷,越临希便闯了进来,眼见着此人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晏欢只得开口道“你吃过饭了没有?不然留下来一起吃吧。”
晏欢巴不得越临希赶紧走,然而越临希此时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反而大方道“好啊。就是不知道是否叨扰了敬王兄。”
越临雍摇头,无妨。
好好的感谢宴蓦然变成了三个人,晏欢坐在两个人的中间。两位王爷都矜持地进着食,一时间无话。
却突然听得越临希开口道“小丫头,我倒不知道你与敬王兄还是相识。若不是今天来了解意楼,碰巧见了你,我都不知道呢。”
越临希桃花眼灼灼,仿佛只是与晏欢玩笑。
晏欢挑眉“瞧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和我就不是旧相识一般。我不过是喜欢交朋友,还要事事都说与你听不成?”
晏欢口齿伶俐,半分都不着他的道。越临希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越临雍,却见对方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定力这般好,当真是毫不在意?
哇,越临希夸张地叹了一声“小丫头,这才几日未见,口才便修炼得这般厉害?咱们的情分怎么能与敬王兄比呢,你可莫要在敬王兄面前失言了。”
从前越临希就告诫过自己越临雍此人心性不良,惹得晏欢与他冷战良久。如今突然碰面,倒不见争锋相对。可谁知,这风平浪静之下是怎样的刀光剑影?
“我和你能有什么情分?”晏欢皱眉,越临希这人好生搞笑,这说得跟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似的。
那边越临希一脸痛心疾首“小丫头,你都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了,莫不是要抵赖不成,可不许反悔啊。”
晏欢拉下袖口,露出红绳“你说的是这个?这个我当生辰礼物收着呢。你又油嘴滑舌寻我开心。越临希,你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
越临雍在一旁听得晏欢和越临希斗嘴,表情寡淡。蓦然放下碗筷,站起了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欢儿,我先走了,日后再找你。”
说罢摸了摸晏欢的头发。晏欢被越临雍突然的温柔,惹得脸颊一红。
越临希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握住酒杯的手却蓦然收紧。
越临雍高挺打得背影消失在雅间,晏欢才转过头对着越临希责怪道“都是你嘴上没个轻重,当着阿雍的面取笑于我,这一桌子的菜,你自个儿吃吧。”
晏欢怒其不争地瞪了越临希一眼,作势就要走了,被越临希拉住了手,好一阵言语轻哄“好啦,我不过与你开玩笑。莫要当真就是了,我肚子又不是象船,如何能吃得了这么多?我今日出门,还未来得及用膳,你就陪我吃吧。”
越临雍已经离席,晏欢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内心涌出淡淡的失落,天知道她为了亲手做这顿菜席,准备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