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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因为她这副表情直接垂下了头,陪伴在身边数十年的人,一个小小皱眉,他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她现在这么大反应,他岂会看不出呢。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有些察觉她不喜欢大少爷,可他完全归咎于她偏爱二少爷,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二少爷跟老爷关系实在紧张,她疼二少爷他很高兴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没多想。
“我还活着,你没失望吗?桂姨。”上官少华说道,语气很平静,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桂姨没有回上官少华,而是将视线转向站在她床边的福伯,道,“你也知道了?”
闻言,福伯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桂姨似乎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冲他吼道,“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他,我的孩子怎么会死,你怎么会没有子嗣?”
“你明知道这跟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福伯叹气道,终究还是有他的原因,因为没有子嗣,她对他带着愧疚。
“谁说这跟他没关系,要不是他,稳婆怎么会被叫走。”桂姨又吼道,因为流泪的原因,眼圈红红的。
“你,大夫说过我们孩子是因为先天不足才一出身就走了。”福伯解释道。
“那是夫人买通了那位大夫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你竟然还为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说话,我恨你,你滚出去。”桂姨又气又急,伸出双手使劲的推福伯,无奈她身体状况不好还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气来,就因为这样,她心里更急更气,直接晕了过了。
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福伯抱住她的身子,担忧道,“你,你怎么了?”
“应该是晕过去了。”魅突然开口道,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同为女人,还是有几分同情,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对!不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炎云惜心道,桂姨的肤色,还有声音,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有的,她瞧她这副样子像是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她有必要检查一下。
“桂姨说的买通大夫是怎么回事?”上官少华问道。
“少爷,没这一回事的,我也不清楚她为何会有这想法,当年给孩子看的那个大夫是我亲自找的,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事。”福伯回道,心里担心桂姨的身体,语气带着哽咽。
待他说完,炎云惜说道,“她,让我看看吧。”
闻言,福伯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时上官少华说道,“福伯,她是大夫,我身上的毒就是她所解的。”
“那桂香就拜托你了。”福伯道,主动将床头的位置让给了炎云惜,自己退到一旁。
炎云惜拿出她放在棉被下的手,探向她的脉搏,整个人一怔,又把一次脉,她才确定自己没弄错。
见炎云惜把脉之后一声不吭,福伯一脸紧张的瞧着她,“她,她没事吧?”
“我要仔细检查一下,你们都出去。”炎云惜道,虽然她已经了解她的病情,不过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妥当。
“这?”福伯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福伯,你放心,炎姑娘第一次见桂姨,她不会害她的,我们出去吧。”上官少华道。
福伯闻言,看向上官少华,然后视线又回到炎云惜这边,最后停留在床上躺着桂姨身上。
上官少华率先走出这间内室,影和魅自然跟了上去。
福伯内心挣扎了一小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都离开后,炎云惜走过去,将内室的房门给关上了,因为她要脱衣检查桂姨的身体,所以才会让他们都出去。
关好房门后,她回到床边,伸手解开桂姨的上衣,就隔着里衣,检查了她胸部,摸到硬物时,她又是一怔,虽然刚才探脉已经检查出,但心里还有一份保留,希望并不是真的。
给桂姨穿好衣服,并盖上棉被后,炎云惜向外室走去。
她一开门,福伯便立即走上去问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炎云惜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乳腺癌,在现代都是噩梦,更别说是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了。
她转过身,将房门带上。向外面走了数步,确定室内的桂姨就算醒来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才开口说道,“她得了乳岩。”
“这是什么病?”福伯听不懂,上官少华三个人也没听明白,不过看炎云惜这表情,似乎有些棘手。
她记得古代称乳腺癌为乳岩,不过他们都不是大夫不清楚也正常。
“绝症。”她一脸平静的说道。
“什么?”福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然后又对炎云惜说道,“是不是弄错了,我前两天还给她看过大夫,那大夫是说由于忧思郁怒,情志不畅引起的身子不乏,好生调养就没事。”
“那位大夫说的没错,看脉象确实是这样的,由于忧思郁怒,情志不畅,忧思伤脾,运化失常,痰浊内生,郁怒伤肝,肝失条达,郁久而气血瘀滞,肝脾两伤,经络阻塞,痰瘀互结于乳而发,那大夫是不是看过之后随便开了一副方子就匆匆忙忙走了。”炎云惜道。
闻言,福伯想起,这个月他请过京城好几位名医,给的说词都差不多,而且都应了这姑娘最后一句话,后面他再去请,还都说外出问诊了,所以一个月他才换了几位大夫。
看福伯脸上的反应,炎云惜便知晓自己猜的没错,能查出这种病情的大夫,都是什么平庸之辈,在这个时代,越是有名的大夫,越在乎自己的名声,无法治愈的疾病,自然不想接手。
“姑娘,你能救救她吗?求求你。”福伯一脸祈求的看着她,虽然当着少爷的面求少爷的朋友救害过少爷之人,不太像话,可那怎么说都是他的夫人,他这条命可以赎罪,他却不想眼睁睁看见她出事。
上官少华没有说话,炎云惜是大夫,她做什么决定都是她的事情。
“抱歉,我无能为力。”炎云惜道,不是她不想救,是真的无能为力,桂姨这病从她□□的肿块来看,已经拖了大半年时间,如果在现代立即进行手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这是古代,就是有她这位外科医生在,也没医疗设备足以支撑她完成这项手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福伯说着,摇晃着身子蹲在了地上,头埋进双腿,抽泣着。
这样的情景炎云惜以前在医院见多了,早麻木了,可穿来这时代,她还是第一次见。
见此,上官少华有些于心不忍,走到福伯跟前问道,“福伯,你还好吧。”
闻言,福伯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道,“少爷,你刚才说过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桂香都这样了,就让老奴来赎罪吧。”
他话刚落音,炎云惜便道,“就算用药物加以控制,她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半载。”她想知道的是就算如此福伯还想为她顶罪吗?
“既然只有剩下一年半载,就让她安静过完这一生吧。”福伯道,看来是铁了心要为桂姨顶罪,就算桂姨只有一年半载可活,也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有一个如此在乎她的丈夫,桂姨这一生也算是值了,只是这事还得由上官少华这个当事人做决定。
“我说过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我不要桂姨的命,也不用你赎罪,我只要柳儿上堂作证。”上官少华道,语气坚定。
听到这话,炎云惜一怔,原来他说的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是这个意思。桂姨下毒害他,她救了他,而桂姨救了柳儿。柳儿会为了报恩,放弃离开宁王府的机会吗?这很难说。
“少爷要柳儿上堂做什么证。”福伯问道,不明白上官少华口中的上堂作证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柳儿是宁王府的丫鬟,明/慧郡主遇刺一案你也应该听说过,柳儿是这这案子的目击者,亲眼看见明/慧郡主是自己误杀了自己,可她却一直在说谎,诬陷炎姑娘杀了明/慧郡主。”上官少华道。
“炎姑娘就是这位姑娘。”福伯抬头看向炎云惜道,他刚才听上官少华称呼过。
“是的,我的命是她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她。”上官少华又道。
炎云惜清楚这话上官少华不止是说给福伯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他知道柳儿说出实话的后果,所以想往自己身上背,让她没任何压力。
“这是应该的,我这就可以去找柳儿跟她说明这件事,但请姑娘也救救桂香,京□□医我已经请了好几个,可他们都只瞧了一次便借故不在来,你刚才说了用药物加以控制,她还能再活一年半载的。”
“我会尽力而为。”炎云惜道,桂姨虽然差点成了杀人犯,可在她眼里也还是个病人。
“那我就放心了。”福伯道,从地上站起身,因为跪了一段时间,腿有些抽筋,差点跌倒,上官少华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少爷!我这就去找柳儿。”
“你去吧,桂姨这边我看着。”上官少华道。
福伯最后再望了一眼内室的房门,转身向外面走。
上官少华立即对影使了一个眼神,影会意,暗中跟着福伯去了。
这间房里只剩下炎云惜,上官少华和魅三个人,炎云惜摸了摸手中的小药瓶,道,“我要对桂姨做个详细检查,你们不用在这边陪我。”
闻言,上官少华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炎云惜回道。
“少爷,我们走吧,她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她这么说明显就是想我们离开。”魅开口道。
炎云惜一怔,看向魅,这妹子前一句还好好的,可后面这句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她怎么觉得她对她有些怨气,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应该没欠她什么吧?
听魅说了个大实话,上官少华自然不好再留下,便和魅一同离去了。
他们走后,炎云惜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药瓶,然后走过去伸手将内室的房门推开了,她现在迫切想知道是这味药桂姨是从何处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