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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但是苏莫天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定是被穿越大神诅咒了,导致十件事有十二件是不如意的。
现在他正躺在新住所的床上,因为身份地位的提高,他待遇自然也好了不少,只是再柔软的被子、再蓬松的枕头也无法帮助他睡个好觉。
因为黑衣人正站在他的床边!
这样的场景苏莫天非常熟悉,在他穿越来的第一个晚上,这位黑衣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床边,和现在一模一样。
可惜苏莫天完全没有亲切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这位蒙着面的黑衣人是不是上次那位,但他知道今天这事很难善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所谓的杀气是小说中夸张的描写,但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杀气腾腾了。
“那个……”苏莫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黑衣男人,这里只能含糊过去,“请问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但是声音还是免不了带上了一丝颤抖。
黑衣人沉默的盯着他,过了一瞬,寒光闪过,苏莫天本能的一滚,然后他只感到脸颊一片冰凉,稍稍侧过头,就可以看见一把匕首正贴着他的脸,深深的扎在枕头上。
要是他没有躲开,这把匕首正应该插在他的脖子上,割断他的气管。
“等等等等。”在生命威胁之下,苏莫天反而奇异的冷静了下来,“你就算要杀我,也起码要给我一个理由,不,起码让我留句遗言。”
因为苏莫天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黑衣人倒没有接着动手,只是拔出匕首,像杂技演员一般在手中翻转着危险的利器。
“说吧,遗言。”
生死一瞬间,苏莫天的心跳差点就要超过生理的极限,他小心翼翼的翻下床,以免刺激到黑衣人,然后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这种姿势是不是通用。
见黑衣人没有再动手,苏莫天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能对话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知道我的事了。”
“别废话,你还有一分钟。”
“……我没有做出任何背叛欧阳家的事将来也不会,我可以立誓!”
苏莫天猜测欧阳家已经知道他测出修炼天赋的事,判断他可能会透露“万化锁”的秘密,所以决定杀人灭口。
黑衣人将匕首架在苏莫天脖子上,冷冷的在他耳边吐着热气:“死人比立誓更安全。”
“不,不,大哥,你要这样想,现在我不是那个砍柴的仆人了,如果我死了,黎府绝对会彻查,那大哥你也有危险不是吗?虽然我知道大哥身手不凡,但是凡事无绝对,如果我现在大叫救命,就算你能杀了我,恐怕也不能安全逃出黎府。”
“我布置了静音结界,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
苏莫天没想到这个经典的情景会在自己身上再现,顿时冷汗直流,急忙说道:“我只是举了例子,打个比方,而且杀了我,大哥你的任务不就失败了吗?再找一个仆人也不容易,而且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藏书阁,完全没有风险,难道还有比我更好的合作人吗?”
苏莫天不留余力的拼命推销着自己,想让黑衣人明白杀了自己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和少爷说的一样,你这人倒有意思。”黑衣人嗤笑一声,只是匕首依旧没有离开苏莫天的脖子,“你和黎府签了契约,难道还会做背叛他们的事?”
“……我只是偷本秘籍,最多是无法修炼,比丢了命要好。”想到刚刚上午签订的契约,苏莫天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差点忘了在这个世界契约、立誓有着绝对的效力,就算他过了今天这关,恐怕也前途堪忧。
而且根据黑衣人的话,再联系“少爷”“欧阳”这两个词,以及酒楼外发生的事,苏莫天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联想。
“你说的少爷是欧阳斯吗?”
他就知道加入反派阵营绝对没有好事,这才一天不到,就要被主要角色给坑死了!
“呵呵,少爷说了,如果能留你一命,他倒不介意给你口饭吃。”
听到黑衣人这句话,苏莫天仿佛抓住了希望的曙光,差点就要声泪俱下了。
“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饶我一命,我帮你去取秘籍,然后立誓永不透露欧阳家的秘密,否则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你能完成任务,欧阳少爷高兴,欧阳家也能得到好处,我也能活命,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
“现在就立誓,然后去藏书阁。”黑衣人沉默了两秒,也不废话,把匕首深深压入苏莫天的皮肤。
苏莫天知道如果自己不立誓,恐怕活不过今晚,哪里还敢犹豫,而且为了博得黑衣人的信任,请他决定誓言的内容。
在这个世界,誓言能有绝对的效力,那是因为充当监督的是“天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设定上相当于全知全能的世界规则,只要违背天道,就是和整个世界作对,哪里会有好下场。
而这种誓言和契约唯一的缺点就是“语言漏洞”,所以经验丰富的黑衣人设定了非常严苛的条件,苏莫天不能透露关于“万化锁”和欧阳家的任何事,也不能透露黑衣人的行踪,以及危害他的安全,还必须在今晚完成盗取秘籍的任务。
苏莫天哪敢讨价还价,当即在天道见证下立下誓言。
最后一阵白光闪过,苏莫天苦涩的问道:“那我现在就去藏书阁?”
因为所有秘籍功法不能带出藏书阁外,所以黎府的藏书阁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常常有人为了参透某种功法,在里面待上好几个月的。
黑衣人收起匕首,无声的点点头。
“您请稍等,请稍等。”苏莫天匆匆忙忙的套上外衫,刚要出门,没想到黑衣人又幽幽的加了一句话,“既然你能进入藏书阁,那就干脆多拓印几本如何?”
说着,黑衣人丢给苏莫天一个布袋,“这里面有十块记录灵石,一晚上足够你记下十本功法了。”
明白了黑衣人的话,苏莫天呼吸一滞,“这,这不可能!”
根据他和黎府签订的契约,他不能危害黎府的利益,但这是个很笼统的概念,所以按照情节的严重会受到不同的惩罚。
“如果十本秘籍,我很可能会死!”
黑衣人痴痴的笑了起来,“没错,但是你认为你有选择吗?是赌一赌天道会饶你一命?还是就死在这里?”
苏莫天立在原地,但身子却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他没想到黑衣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见,黑衣人脸上戏谑的表情,如同子玩弄猎物的毒蛇!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的去赌那渺茫的机会,祈求天道的惩罚能轻一些?
被逼上绝路的苏莫天突然理解了那些亡命之徒的心理,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勇气和疯狂占据了整个思维。
既然他已经无路可逃,那他死也要拖对方一起下地狱!
苏莫天胆小怕事的形象已经在黑衣人脑中定型,所以他忽略了此刻苏莫天眼中的亮光,那是一种绝望中的疯狂。
“我明白了。”
苏莫天低下头,留下这么一句看似已经认命的话,默默的走出房间。
但是他要去的不是藏书阁,而是华彦云的房间。
敲开华彦云的门后,苏莫天直接了当的说道:“华师兄,能借我几张符咒吗?这是灵石。”
华彦云似乎还没有睡,十分奇怪苏莫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不过一直以亲切面貌示人人的华师兄当然不会拒绝,他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张疾雷符咒。
“苏师弟,借你符咒倒不是大问题,只是你——”
华彦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莫天直接打断,“华师兄你就别问了。”
“……好。”
华彦云考虑到自己和苏莫天认识才半天,便放弃追问,让苏莫天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告别华彦云,紧紧捏着手中的符咒,回想起小说中符咒的使用方法。
“把灵力注入符咒,直到符咒上的符文发亮,然后再扔出去。”
苏莫天默念一遍要领,然后站在自己的屋子外,举起符咒。
对,他不能攻击黑衣人,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干其他事,比如破坏屋子。
符咒化为一道雷光,直接飞向外墙,然后轰隆一声,墙上露出一个大洞,瓦片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黎府和其他门派家族一样,除了练武场几个特定的地点,不允许私自动武,自然也不允许使用攻击性的法术和符咒,如果像苏莫天这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人来查看,那黎府也称不上大家族了。
而苏莫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等其他人赶来后,就算他一句话不说,只要见到一位穿着可疑的黑衣人和一位黎府弟子站在房间废墟外,思维正常的人都会首先攻击黑衣人。
他不能动手杀了黑衣人,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
至于这场闹剧过后,苏莫天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逃过欧阳家的报复,他已经懒得去思考,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以牙还牙,干掉黑衣人,活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