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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我入宫来陪你可好?”欧阳凌枫环抱着婉儿幽幽地说道。
“不可。”婉儿一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闲云野鹤的性格,怎可因她受了这份制约?
“有何不可?我不放心你一人在这深宫里遭罪。”他的热气吹在她雪白的脖根后,酥酥痒痒的,非常舒服。
“可是......”婉儿正要辩驳,却被欧阳凌枫的唇堵住了嘴,他从她的耳后绕过来,又将她的头微微向后扳了扳,边吻边含糊地说,“没有可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二人又缠绵了好一阵子,婉儿方才依依不舍地推了推他,“天快亮了,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欧阳凌枫临走前又回头吻了吻她,眸光深潋地吐出“等我。”令她的心头一阵涟渏,再也无法入睡。
娴儿是最早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先到婉儿身边探了探,见她朝着自己微笑,有些诧异,“你醒了?”
婉儿点点头,她已经记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对娴儿的印象完全改变了,似乎她看起来也不那么冷漠了,“你起这么早?”
“是,我要去清扫院子,一会儿大家起来了,要赶在早膳之前倒完夜香,才来得及拉车的将它们运走。”
“连累你了,真不好意思。”婉儿挣扎着试图下床与她同去,这些天自己躺着,倒把这些活儿让娴儿一个人全揽了,真是过意不去。
但毕竟刚刚苏醒,虽是得了欧阳凌枫的内力,却仍是虚得很,还得调养些日子才好,她晃了晃,娴儿忙扶住她,又恢复了原先冰冷的口气,“躺下。别动。”而后就再没理她,转身走了。
婉儿心想,这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冰美人,幸而自己对她已经有些了解,否则,还真吃不准这忽冷忽热的个性。
又过了约摸一个时辰,院子里渐渐嘈杂声起,各屋的姑娘都醒了过来,嫦儿见她醒了,非常的高兴,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幸好你醒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怨恨自个儿了。”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显得特别的真挚,让人不得不信。
“不关你的事。就别再放在心上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儿。”婉儿轻轻抽回被她抓着的手,对她过度的热情与兴奋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安慰了她一番。
用完早膳,芳姑姑听说她醒了,也特地过来看她,婉儿欠起身欲要行礼,却被姑姑压了回去,“别动。唉,真真是千金之躯,平白遭了这份罪。但是丫头,今日不比往日,在这个宫里,你得活得更坚强些。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得思量好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记住姑姑的话了?”
婉儿听着连连点头,真是患难见真情,姑姑的苦口婆心非但没有令她感到厌烦,反倒十分的受用。
“姑姑,奕姑姑那边?”婉儿试探地问着。
“亏得你还记得她,那晚定是受了惊吓,放心吧,你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吧?司籍大人也来看过你几次,她是个好人,日后,你可得惦着她的好,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记了心。”看来这芳姑姑对司籍大人是一百个忠心,字字句句都不忘维护她。
婉儿淡淡一笑,很真诚地看着芳姑姑的眼睛说道,“姑姑说的哪里话,这次本来就是婉儿不懂事,才给大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大人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婉儿心服口服,绝没有半点怪罪大人的意思。改明儿能落地了,我就第一个上她屋里赔不是去。”
芳姑姑听了,也甚是欣慰,“真没白疼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接下来的两三日,她享受着三餐可以在屋里进食的优渥待遇,有时还可以到院里晒晒太阳,要不是太医院那边开过来的药方过于苦涩,她还真愿意就这样一直病下去。
她没想到的是,太医院那边对她的这场病始终莫名其妙,来得凶险异常,几乎都准备放弃了,却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而且貌似还没有任何后遗症。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翻遍医书,也没有搞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呼吸已经气若游丝,脉象却仍然平稳,昏死时滴水不进,活死人一个,要是她再多躺一天,只怕都会被人用草席一卷,直接扔郊外的乱葬岗了。
在没有任何解释可以说得通的情况下,他们将这一切归结于这姑娘福大命大,今后怕是命象异于常人。
欧阳凌枫也没有再来过,这多少让婉儿觉得有些落寞,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现在却是极想念在宫外的那些日子,虽然也是波折不断,常有些意外提心吊胆,但至少精彩生动,不似这儿,死水一潭,完全没有自由,还要日防夜防,防那些未知的伤害。
待到第五日,婉儿已经同娴儿一起早起受罚做些清扫工作了。娴儿不容分说,将事情做了分工,婉儿负责打扫,她负责清理各屋夜香。婉儿心里有数,是怕她病初愈,受不了那种味道和提桶时的重力,心里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许是前些日子睡得太多的缘故,这日寅时,就已经瞪着双眼怎么也无法入睡,想想实在无聊,娴儿估计还得过一个时辰才能醒来,便轻手轻脚地到院里去打扫了。
想想也是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在自己的年代里,屋里乱起来,连个插脚地都没有,到了这个朝代,命好到了李府,更是千金之躯,何时拿过笤帚干过粗活?如今半夜三更找不到乐趣却来扫地,真弄不明白,上天安排她重新活一回,就是为了体验宫女生活?
边想边扫,不知不觉就到了假山亭边,这里离各屋室比较远些,却又是树木花草最多的地方,每回扫这里,都要比别处花上多一倍的时间,但今晚婉儿却是特别愿意扫这里,否则余下的时间怎么消磨?
“哎,轻点,你轻点。”
“我受不了了,你就忍忍吧。”
一对男女此起彼伏的呻吟与喘气声钻进她的耳膜。李婉儿愣了愣,因着是此时还属夜里,四处静悄悄的,虽然这声音极细,但因为自己站得近的缘故,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她不敢声张,侧了侧身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这个角度却正好看到一男一女裸抱在一起,不停地相互抚摸着,月光正好将一张饥渴难耐的脸映衬得清清楚楚,婉儿越看越眼熟,这不正是那天与那老婆子轮流着打她板子的那个宫女么?虽然她也只是受命行事,但婉儿可不是个虚怀若谷的主儿,那都是狗屁,但凡是对不住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落下地记得清清楚楚,她打听过,据说她叫蝶儿。
不知在男人如何撩拨,蝶儿满脸的迷离享受,发出令那男人*蚀骨却让婉儿想要作呕的淫声浪调。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直叹自己倒霉,撞上这龌龊事,看也不是,避也不是。
虽说她是现代人,多少知道些男欢女爱的事,但终究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苟合的事情,同样一件事,有的人做起来就是浪漫,有的人做起来就是龌龊。
婉儿寻思了一番,想想那日她打自己时的狠劲,就气不打一处来,如若不给她点颜色,就太对不住自己受的罪,更对不住老天对她的厚爱,如此的机遇巧合了。如此这般想定了,她倒镇定了,用两人足够听得见的噪门清了清噪。
虽然她尽量将眼睛瞄向了别处,但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只见那对男女吓得不轻,忙不迭迟地穿好衣服,那男的一溜烟就跑得没影儿了。
蝶儿出来看到是婉儿,也着实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你都看见了?”
很好,婉儿心想,你倒是个干脆的。自己还担心她哭哭啼啼,心一软,又放过她了呢。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恐怕都看见了。”婉儿平静地说。
“那你想怎样?”那蝶儿倒是毫不惊惧,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激怒了婉儿。
“你想我怎样?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尚仪局对这件事会怎么处理?入宫后,倒是认真研究了一下尚仪宫女手册,像你这样的偷食怕是与我的偷食不是一回事,司籍大人也无权处置的吧?”婉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终于看到她眼里的慌乱。
“婉儿,对不起,那天,我也只不过是受命行事,你也知道,我与你素无过隙......”
李婉儿摆了摆手,谁有耐烦再听她说那日的糗事,再说,受命行事,素无过隙需要下死手么?哼。婉儿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要我不说,当然也是可以的,我也不是多事的人,没事也不想置人于死地,”完着,她瞪蝶儿一眼,那蝶儿自知理亏,将头埋下,不敢迎她眼光。“除非......”
“除非什么?”那蝶儿重又抬起头,眼里放光,重燃希望。
“唉,那小子有什么好,我看他长得也不咋滴。”婉儿不理她,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将她死擒住,以后为已所用。
一句话,就听得蝶儿哆嗦了一下,她明白,李婉儿这是在威胁她,警告她那个人她也看见了,要抓就是抓一双。
“婉儿,你别说了,栽你手里我认了,只要你不说出去,叫我做什么都行。”与刚才的强硬态度对比,那蝶儿完全没了那日的威风。
婉儿见她倒是个识趣的,倒也不便将人逼得太绝,莞儿一笑,“蝶儿,你瞧,天色还早,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不如一起扫扫这满地落红,你说如何?”
那蝶儿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是不会去告发自己了,大大地松了口气,但对李婉儿却是再也不敢小觑,自己把柄落她手中,怕是日后少不得要听些差遣。只是与婉儿比起来,尚官大人更可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