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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乐天已经睡着了,暮晚本想叫醒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把人抱回家算了,今天一天估计这孩子也挺累的。
进小区的时候被门口一个大爷给叫住了,暮晚还挺惊讶的,这小区统共也就两幢楼,而且还是面对面的那种,门口一直有个跟报亭着不多大小的门卫室,不过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今天突然钻出来一人还把暮晚给吓一跳。
“是这儿的住户吧?”小小的门卫室里点了盏五瓦的小白炽灯,大爷戴了副老花镜,将手里的书放桌上后起身问暮晚。
暮晚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是,”说罢想了想又补充道,“左边那栋303。”
“那你在这儿登个记,”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个薄子,指着表格说,“看别人怎么填的,照着填一下。”
暮晚把头伸进窗户扫了一眼,“这什么表呀?”
“住户登记表,”老大爷说,“安置房下来了,虽然是以房产证为主,不过咱们这里也要做登记的。”
这事儿暮晚还真不知道,顾淮南倒是有跟她提过把房了还给她,不过一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这才中旬就要搬了?
暮晚草草登了个记后回了家,把乐天放床上才躺在一边打算休息一下,刚躺下就想起刚刚大爷说的话来,眼角瞟向斜对面的书桌。
这不禁令她有些惆怅,房产证上不是她的名字,现在要搬家了,她是该信了顾淮南的话等他一句话搬去新家?还是该计划着自己找住处呢?
真焦躁。
人一焦躁就想放松放松,让工作一天的身体得到最快速的缓解,最好的方法就是洗个热水澡。
暮晚觉得,这事儿还是等明天问问顾淮南,她虽然不想找他,但这房子她还是想拿回来的,即便住不了几天就要搬了,但不管搬到哪儿,那房子都应该姓暮,而不是姓顾。
老房子条件不太好,也没有浴缸,前几天排风扇还坏了,想到反正要搬走暮晚也没叫人来修。
前几天还挺暖和,这两天倒春寒天气又冷了下来。再加上今天又吃的火锅,身上一股味儿,暮晚就洗得久了些。
洗到一半的时候隐隐听到外间有声音,她关了水靠在门口听了听又没了,难道是乐天醒了找水喝?
她靠在门上叫了两声乐天的名字,等了几秒没听到应答,暮晚蹙了蹙眉,难道听错了?
洗完头再洗澡,伸手去够沐浴露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伴随而来的还有些呼吸困难,暮晚连忙将手撑到墙上低着头缓了缓,那种眩晕感却越发严重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手脚也有些泛力,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暮晚伸手去扯架子上的浴巾,手还没触到架子眼前就是一黑……
西区购物广场的项目下个月就要全面起动了,这几天顾氏正在跟一个建筑公司的高级建造师闻亦商榷挖角的事。
据陈秘书说,这个闻亦虽然毕业于澳洲著名建筑学院,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平时啥也不好就好一口辣,所以顾淮南就安排了今晚在鸿福楼请客吃饭,顺便跟对方谈谈条件。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场饭局上见到一个故人,不,确切的说,是暮晚的故人。
而闻亦的要求却很简单,他可以跳槽到顾氏,但条件是必须带上张烁,这倒让顾淮南挺惊讶,不过他是个生意人,不可能为了点儿个人恩怨而放弃眼前的利益。
只不过陈秘书进来跟他说在走廊碰到暮晚还是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且还是在跟张烁聊天,以暮晚爱恨分明的性格,居然能跟张烁平心静气的聊天,那为什么对他却处处防备事事提防?
这让他很不爽,不爽的结果就是答下闻亦后驱车到了那幢破旧的小区,站在楼下往上望时顾淮南的心情很复杂,不知站了多久,他还是抬脚上了楼。
他敲了两声门,等了几秒却没听到来开门的声音,顾淮南愣了愣,眉头轻蹙着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掏出新配的钥匙开了门。
客厅的灯亮着,屋里却没人,顾淮南抬脚准备往卧室去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响,声音很大,像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抬脚的方向转了转,快步走向浴室。
顾淮南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没有声音也没有应答,他试着拧了拧门把,发现并未反锁,心里闪过一抹庆幸,推门看到地上的暮晚时,他平静的心揪了一下。
喷头的水还开着,暮晚就那身倒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是喷头洒到地上溅起的水珠,那些大小不一的水珠映在白皙的肌肤上,被顶上昏黄的灯光应照着,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顾淮南喉结轻颤,在看到暮晚紧闭的双唇时脸色微变,两步上前关了水,随手扯下架子上的浴巾包裹住地上的人,将她抱出了充满雾气的浴室。
暮晚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将她从冰冷的地板抱了起来,她试着睁开眼睛,视线模糊间看到的抹宝蓝色,只一显便又不见了。
“暮晚……醒醒……暮晚……”暮晚的耳边一直充斥着这些细碎的喊声,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
她像块儿没了方向浮萍,头重脚轻全身难受,意识渐渐恢复间感觉到脸被人轻轻拍了两下,她眉头紧皱睫毛轻轻颤了两下,眼睛在接触到光源的瞬间,唇上传来一抹温热,让她有两秒的失神。
暮晚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身体不适然后晕倒,这会儿醒来后却见一个男人趴在自己身上,他的唇抵着她的,正在……这是度气吗?
暮晚愣了半秒后猛的惊醒,头不晕了脚不软了呼吸也顺畅了手碗儿也有力了,她抬手就是一个手刀朝那人劈了下去。
其实力度并不大,不过顾淮南还是半秒没停的抬起了头,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欣喜,“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暮晚看到顾淮的时候还是愣了半秒,不过她没忘记这人刚才的流氓行为,她眉头一拧就准备坐起来,起了一半才发现肩膀微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除了盖了条浴巾外什么也没有。
她是又羞又恼,将浴巾往上扯了扯,指着顾淮南半天才红着脸蹦出一句,“你……转过去!”
顾淮南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笑了笑,“冷不冷,我给你找床毯子?”
暮晚没理他,摸着抱枕抱在胸前,屋里实在算不得暖和,而且客厅阳台的窗户还大开着。暮晚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脑海里猛的蹦出一个想法,瞪眼道:“你从窗户爬进来的?”
顾淮南好笑的扫了她一眼,抬脚往卧室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床毯子和睡衣,“这里可是三楼,我再厉害也不可能从窗户爬到你家来的。”
“那你……”
“我有钥匙干嘛要多此一举的爬窗户,”顾淮南指了指茶几上的钥匙,伸手准备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暮晚一脸防备的瞪着他,手紧紧抓着胸前的浴巾,顾淮南愣了一下,而后把手里的毛毯盖到她身上,“把浴巾给我吧,都湿透了,一会儿感冒了。”
暮晚脸上不霁,但顾淮南说得没错,她将浴巾扯下来从毛毯下面递了出去,顾淮南将浴巾接过来拿到了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指了指一旁的睡衣,“穿上吧。”
暮晚:“……你怎么会在我家?”
顾淮南拿起茶几上的电热水壶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暮晚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掀唇笑了笑,随手扯过一旁的凳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确定……”顾淮南朝她努了努下巴,“要这样跟我说话?”
即便顾淮南坐在极矮的小凳上,暮晚躺在沙发上,那种被人居高临下打量的感觉却无比强烈,顾淮南这人总有一种能耐,无时无地的不让人觉得自己卑微。
暮晚被他这话一提醒,这才想起毛毯之下自己什么都没穿,这样的处境明显另人尴尬而且有待遐想,原本稍作平静的脸庞这会儿又飞上了红霞。
暮晚故作镇定的抬了抬下巴,“你……转过去。”
“我要不呢?”顾淮南双手抱胸半眯着眼唇角含笑的看她,似乎心情不错,“我要是不愿意,你当作何?”
“流氓!”暮晚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他。
顾淮南哈哈笑了两声,起身抬脚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道,“你比以前害羞了不少。”
暮晚心下一阵烦躁,冲他的背景狠狠龇了龇牙,顾淮南似是为了让她安心似的,还极贴心的侧身把厨房的门给拉上了。
暮晚松了口气,确定他不会突然出来后才抓过沙发一角的睡衣往身上套。
顾淮南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个碗,暮晚正已经把毯子叠好放进了卧室,睡衣外面套了件短款的羽绒棉服,感觉倒暖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