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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事,不出一日,便能传遍左邻右舍。
赵子轩扶起弟弟,语气柔和:“去医院不?”
“哥,我没事,歇两天就好。”赵子言面对兄长的关怀,仍抬不起头。此刻,受伤,心反倒是舒坦些。
安顿好弟弟和父母,赵子轩到院子里,拨通钟俊彬的电话。
“家里的事处理妥当了?”钟俊彬心情不错,这时候,新闻该上了头条,效果应该杠杠杠的。
赵子轩详述了家里情况,提到动用了常祖耀和赵明的助力。
钟俊彬应了一声:“给你就是用的,用得好,常祖耀和赵明都是新上任,急于表现。对你这事是机会,但没想到,现在这治安,还出这种恶性事件。”
赵子轩沉稳的声音透着坚定:“恶性事件的背后,绝不单是一个所长那么简单。要深挖,我猜乡里,甚至县里可能都有人牵扯着线。否则,一个所长哪能一手遮天?”
钟俊彬一听,来了兴趣:“这事儿你有谱吗?”
赵子轩细细道出徐大混混子的种种,分析背后必有靠山。徐大混子这些年胡作非为,仅一个所长罩不住,必然有村民向上举报,乡里、县里也该有耳闻。
徐大混子逍遥法外,正说明乡、县有更大保护伞。
“我给你三天,查个明白。有线索,纪委即刻介入。事成了,你大功一件。”
钟俊彬如嗅到猎物,哪肯放过。
赵子轩早知常祖耀是钟俊彬的人,便知钟俊彬对徐大混子背后必有兴趣。
林书记提过,要淮北市坚如铁桶,外敌无缝可钻。
钟俊彬曾透露,想找突破口,耿思诚、任学文问都不易对付。
赵子轩帮钟俊彬解决家事后,便思量如何回报。
钟俊彬赴淮北,旨在制约本土派。要制衡,需自上而下。
两法:一是掺沙子,如常祖耀;二是打压,但易树敌。
赵子轩想,自己能助钟俊彬自下而上。根基不固,大厦亦倾。徐大混子之事,正是挖根基之铲。
钟俊彬无条件支持,证明自己思路对了。
赵子轩说:“我有八成把握,但需有人煽风点火,且要力保收网。”
以国士待我,我亦国士报之。赵子轩非屠龙勇士,愿为钟俊彬斩蛇!此刻,他正式入局。
徐大混子被抓,徐家村轰动。人尽知张老大厉害,带警车一锅端了徐大混子。
赵子轩放话,受徐大混子欺侮坑害的,可找他主持公道。
村中,对硬汉有盲目信。有人动心,尤其是曾受害的,想托人找赵子轩,递徐大混子的把柄。
但念头一起,就被劝:“别傻,徐大混子只是被抓,又没死。他能耐大着呢,以前被抓又放了。过几天,说不定又出来了。”
“没错,赵子轩的确厉害,但你别指望在村里能找到他。我听说了,他正打算把全家都迁到城里去呢。”
这么一来,大家都不敢轻易招惹赵子轩了。
这时候,赵子轩还在家里,手机贴着耳朵,正跟连祈山通话:“接着查方大力那事,但要低调。对外就说方大力已经自由了,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放风说他出来了。”
连祈山心里估摸着赵子轩的意图,但不敢多问。他原以为赵子轩出出气就罢了,没想到还要追根究底。这背后,恐怕是高层的意思。
这种任务让连祈山更来劲了,参与进去说不定就能立功。反正自己已被边缘化,再糟也糟不到哪去。
一旦有机会,他什么都豁得出去。
赵子轩清楚,方大力落到连祈山手里,自然会乖乖合作。对一个政治生命近乎绝望的人来说,一丝希望就足以让他不顾一切。
哪怕方大力老谋深算,像只狡猾的鬣狗,也终究逃不过连祈山这条毒蛇的缠绕。
赵子轩又想起徐大混子,放出的消息足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逃离监狱。
徐大混子如今就像落入渔网的鱼,即便能逃脱,也不过是换个方式上钩。
赵子轩已踏入棋局,虽是小试牛刀,但这一步却是正式踏入钟俊彬与本土势力较量的大棋盘。
这样一来,他没了退路,全身心投靠钟俊彬。但相处下来,钟俊彬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这赌注值得。
同时,这次布置的龙蛇局,是赵子轩官场生涯中首次主动出击。
蛰伏三年,跟着林书记开阔了眼界,如今钟俊彬给了他足够的信心和支撑,让他勇于行动。他打算以双岐乡乃至整个云溪县为舞台,小试锋芒,看看自己是否有斩龙伏蛇的实力。
“子轩哥在家吗?”随着敲门声,两人推门而入。
领头的是徐吕明,弓着背,提着鸡鸭鱼,一脸小心翼翼。
紧跟其后的是他的村长父亲老徐。
赵子轩眼神一沉,徐吕明不足为惧,但他爸可是个地道的老狐狸。
传说中,徐大混子这些年搜刮的好东西,都经他手变得干净无比。说这俩人没关系,谁听了都得撇嘴。
赵子轩见二人进门,没言语,倒是赵妈妈听见动静迎了出来,对着村长还是挺恭敬的:“哎呀,徐村长,您这是什么风给吹来的?”
在村里头,甭管到哪儿,村长在老百姓眼里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子轩妈,别叫我村长了,今儿个我领着小子是来赔不是的。”徐村长迈进门槛,脸上堆着笑,态度比以往可亲热多了,眼神里还透着几分不好意思。
这一下,赵妈妈倒不知所措了:“村长您这话怎么说的,有啥好赔罪的?”
徐村长转头冲着赵子轩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徐大混子这些年在村里闹腾,我难辞其咎。昨晚我想了一宿,这村长帽子我是戴不下去了。我琢磨着,不如让子轩他爸来接任,子轩,你觉得咋样?”
赵子轩心里头直乐,这老徐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招数玩得溜啊。虽说他不是官场上的人,可人情世故比谁都门儿清。
果不其然,赵妈妈连忙摇头,连带着赵爸爸那份也给拒了,说徐大混子的事跟他们村长家半点关系没有。
赵妈妈心眼儿实,就觉得徐大混子做坏事是自个儿作孽,旁人沾不上边。冤有头债有主,不能乱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