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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近到能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随着气氛逐渐升温而不停舔着的嘴唇。他的眉眼的风情,他身体的气味,甚至是他的偶尔从口中泄露出来的呻吟,林西陆都不愿意与旁人分享,一丝一毫都不行。
紊乱又急切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游荡,没有人说话,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切切的思念。林西陆的吻细细密密的点在林知夏的额头,脸颊,耳畔,引得他一阵娇喘,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般,急促的呼吸着,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着,林西陆的吻变得小心而珍重,像是生怕惊着了怀中之人。
林知夏只觉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什么家国,什么权利,什么百姓统统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有眼前的人是真的,他深情炽热的眼神,他微微带着桂花酿香气的呼吸,还有他那滚烫又温柔的吻,没有比这些更加真实的了。这么多年在他身后殷切的等候,这么多年不为人知的默默付出,这么多年想要放弃却始终不舍得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算得上什么呢?
巨大的喜悦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迅速的将林知夏笼罩其中。周遭的一切都在刹那间消失了,这个世界无日也无月,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和感知,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只剩下极乐的欢愉。每一处小小的欢愉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聚集到一起时,庞大的能量似乎是超过了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低声的喟叹从他咬紧的牙缝间不经意的飘出。
“西陆……”林知夏眼中含着闪闪的水泽,无辜之极,也诱人之极。这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又被紧紧的含住了,后面几个字更是直接咽进了肚中。
春寒料峭,林西陆起手掷出一道黄符,那黄符迎风而起,飘至半空,化作数十根五六丈宽的绢帛,绢帛有生命似的朝着二人所在之处拢去,不停的旋转扭动,最终变成一只巨大的绢茧将二人包裹其中,透不进风,却映进了月色。一层又一层的冬衣跌落在绢茧之中,二人的长腿在月光下交缠在一起,生出一片旖旎的风光。
“让我来。”林知夏的薄荷音中带了些魅惑,修长有力的手指宛如一根羽毛,轻轻地扫过林西陆的胸膛,让他抑制不住的变得更加昂扬。
“知夏……”林西陆拼命忍耐着,一对清冷的桃花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你快些……”
林知夏哪里舍得他再受半分苦处,低下头,将那烫人的温度拢在口中,轻微的跳跃,让他羞红了脸。
“呃……”林西陆低头看着他,只见到一头柔顺的黑发与自己满头的银丝交缠在一起,似乎打了千千万万个结,再也解不开了。
皎洁的明月升至天际的最高点,默默地注视着芙蓉城的一切,有情人在欢愉之中一次又一次的交换着彼此最私密的部分,最终盛放在细碎的亲吻之中。而在这芙蓉城内最奢华辉煌的皇城内,黑暗与阴谋却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不停的滋生着……
大牢内,豆大的灯火随风摇曳着,冷风随着狱卒不住的进进出出,终是将那油灯熄灭了。没了灯火,本来朦胧的月色似乎都皎洁起来了,只听得几句粗鄙的骂娘声,想来是隔壁牢房的犯人梦见了什么,陆望舒顺着月色,望向窗外,神色凝重:“西陆,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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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的精神头永远都是那么旺盛,天才蒙蒙亮,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了。林知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林西陆的一张睡颜映入眼帘,银发胜雪,下半身披了件袍子,精壮的上半身却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绵长而均匀的呼吸让他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樱色的唇正半张着,林知夏忍不住伸出手指抚了上去,柔软而富有弹性,一想到这张好看的嘴昨晚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林知夏只觉得脸颊似火烧一般,可眼睛却仍旧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半分。
“看了这么些年,还没看够么?”林西陆闭着双眼,嗓音中带了三分笑意。
被抓个现行,林知夏的脸更红了,急匆匆的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跑去,奈何那绢茧竟像是一体的,严丝合缝,完全无可供人进出的地方。
“外面凉,先把衣服穿好。”林西陆一把将林知夏拉了回来。
林知夏本就只披了件亵衣,还未来得及系上带子,被林西陆这样一扯,一个没站稳,被拉到了他的怀里,衣服也顺势松了。
“今天的你,似乎特别的容易脸红。”林西陆仔细的替他系好衣服上的带子,又拿过一件外套,替他穿上,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脸庞,轻声说道:“知夏,对不起,我让你等了太久……”
“西陆……”林知夏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疾速碎裂了,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感觉自己收了极大的委屈,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似的不停地掉落。为什么会委屈呢,等着他的时候不觉得委屈,被他抹除身份的时候不觉得委屈,甚至在被送进武伶馆的时候,都没有像今日一般委屈过。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在委屈什么呢?
林西陆一面手忙脚乱的替他抹去泪珠,一面不住的低声道着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没有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知夏,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林知夏听了这番话,泪没有止住,反倒是落得更凶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委屈了。
小时候练琴,师父严厉,弹错一个音就要挨打受罚,他不觉得委屈;后来倾心于林西陆,独自付出的等待了这么些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也不觉得委屈;可现在,林西陆的几句温言软语,将他心口的铠甲彻底击碎。
过去没人将林知夏捧在手心,自然是体会不到委屈,只要有一次,体会过被人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呵护,之前受过的那些苦难涌入回忆,瞬时间就会让人委屈了起来,这委屈中带着一份埋怨,埋怨的是那人怎么没有早点出现,又带着九份的欣喜,欣喜的是那人终于来了,这世上终于有一人视我如珍贵,让我这颗心有所依,有所靠,有所归属。
受人宠爱的人,才有资格觉得委屈啊。
当林知夏发现从这一瞬间开始,自己也是受人宠爱之人了,也是可以哭可以闹,不用一直咬牙挺住的时候,他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柔软且对这世界抱有依恋。而这份依恋,正是对林西陆依恋的延伸,让他对这世界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所有的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不要害怕。”林西陆抱着林知夏,轻轻的撸着他的背,不断的安抚道。
“请问有人在么?”天色还未大亮,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这高声的呼喊,清晰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林知夏止了哭声,却还是抽抽噎噎的,想来是刚才哭狠了。林西陆轻轻地吻在他的眉间:“你慢慢来,我先去看看。”
轻轻一抬手,这绢茧从中间裂开,那些绢帛迅速的缩小聚拢,又变作一道黄符,晃晃悠悠的跌落在地上了。
“林道长。”来人想必也知道这天色尚早,自己怕是扰了他人清梦,于是赔着笑脸打招呼。
“是你?”林西陆微微有些吃惊,一早来叫门的真是昨日风华楼见过的那位店小二。
“艳老板交代我将此物拿给你,”店小二慎之又慎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说是昨晚桂花酿的回礼,艳老板已经许多年没有喝过如此醇香的桂花酿了。”
林西陆接过锦盒,也不着急打开,正色道:“艳老板可还交代了别的什么?”
店小二摇了摇头:“艳老板说,林道长见到此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劳小哥了,”林西陆从袖笼中摸出一角银子,塞在小哥手中,“这一大清早的,小哥想必还没用早饭。”
那小哥倒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接了银子,道了声谢,就要告辞。
“稍等,”林西陆又叫住了他,“请问这桂花酿,是一直有卖的么?”
店小二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林西陆的意思。
“我是说,这桂花本就是金秋之物,初春时分还有人沿街叫卖桂花酿,这倒是不多见。”林西陆解释道。
“这不常见么?”店小二挠了挠头,“我倒是常年看到有人推着板车叫卖呢,这芙蓉城内好像一年四季都有桂花酿。想来是林道长不常上街闲逛吧。”
“或许吧……”林西陆如有所思,“小哥慢走,还请替我向艳老板道谢。”
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背影,林西陆不由得淡淡一笑:知夏,你才是此处的王啊,可以不顾时令,不分四季,想要冬日开花,夏日飞雪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小小的桂花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