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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冯掌柜?”林知夏揉揉鼻头问道。
“嗯,你呢?怎么出来了?”
“我来认个错,毕竟在楼里动了手。”
“哦,很好。”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两人之间飘荡着尴尬而微妙的气氛。
林西陆不知道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作没事发生?还是要再提起问个清楚呢?若是真的提起,应该怎么开口才好呢……
林知夏看着脸色犹疑不决的林西陆,好像有谁将黄莲点在了他的心尖上,苦涩蔓延至喉头:西陆一定是讨厌自己了……
“我,我要去给冯掌柜回任务了,你好好养伤吧……”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林西陆。
“哦,好……好,我先回房了。”林知夏逃也似的飞奔而去,他没有办法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多待一秒了。
林西陆注视着林知夏远去的背影,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知夏要从他的生活中离开了……林西陆用了的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知夏怎么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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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不到十日,詹延卿就会来要人了。”俞广白摁灭了手中的香烟。
“二爷,唐楼九侍修习了那么多法术,甚至能够逆转时空,可众多法术中,偏偏没有一种能预知未来的……”说话的是冯掌柜,“可见将法术借给我们的这几位,并不愿人类能预见那么长远的事。”
俞广白不明白冯掌柜这句话的用意。
“既然唐楼的存在是上面的意思,那么,唐楼的兴衰,上面也是插了手的。”冯掌柜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说道,“凡是有因有果,若是唐楼有一天消亡了,那也是因为造下的业果太多。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就看我们种下的因解出来的是什么果了。”
“冯掌柜……你这是……”俞广白从感到不忿,听冯掌柜话里的意思,是要放任这事情的发展了。
“我乏了,你先回去吧。”冯掌柜朝着俞广白挥挥手,示意他离去,“广白,你放心,我定当竭尽我所能护山城唐楼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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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一抬头,不由得笑了:“怎么能逛到这里来……”
他被解除了禁闭,本应该是痛快高兴的,可想起林西陆对他的态度,心里就很是憋闷。于是出来走走,没想到竟逛到了上次吃小龙虾的那间馆子。饭馆里时不时的飘出一阵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可林知夏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上一次来,我们还是有说有笑的……”淡淡的水汽笼上了他的双眸。
“小七爷!这么巧!”
有人从背后叫了他一声,林知夏转过身去,来人竟是一身便服的詹延卿。
“詹司令,好巧。”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情绪迅速的平复了下来。
“小七爷今天怎么一个人?小六爷呢?”詹司令看看他身后,平日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二人,竟少了一个,的确是有些稀奇。
“我自己出来转转。”林知夏恢复了往日的笑脸,“詹司令来吃晚饭么?那我就不打扰了。”自己虽然对詹延卿是有几分欣赏的,可眼下实在是没兴趣多聊。
“小七爷别急着走,相请不如偶遇,左右詹某现在也是一个人,小七爷可否赏脸陪詹某喝上几杯?”
说罢,也不给林知夏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进了馆子。
“老板,来个包间!”
老板一看是詹司令,立刻笑脸相迎:“詹司令大家光临,真是小店的荣幸啊,来来来,我们上头包厢请。不知道詹司令今晚想要吃点什么?”
詹延卿看了一眼林知夏,对着老板说道:“菜色你看着办,啤酒先来上一打。”
“好嘞!我怕这就吩咐厨房去准备,詹司令你慢坐啊。”
“小七爷可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詹延卿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等一的。
林知夏被说中心事,并不接话。
“若小七爷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儿,尽可说出来,詹某虽是个粗人,但在这城中还是说的上话的。”詹延卿用牙齿咬开一瓶啤酒,给林知夏倒了满满一杯。
林知夏心中苦闷多日来无处发泄,看着眼前金黄色的啤酒,一把端起,“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林知夏从来没喝过啤酒,入口细腻顺滑,还带着淡淡的麦芽香气,并没有别人说的苦涩感。
“好酒量!”詹延卿又给他满上了,“既然小七爷不愿多说,那在下也就不勉强,来,今日我们一醉解千愁!”
林知夏接连三四杯下肚,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好,一醉解千愁。”
詹延卿慢悠悠的嘬着自己杯子里的啤酒,林知夏已经喝完了五六杯,他一杯还尚余大半:“能让男人发愁的事,无非就这么几件,权利,票子和女人。小七爷不知为的是哪一样呢?”
林知夏苦笑一下:“詹司令不妨猜上一猜。”
“先说这票子,唐楼每月是给薪水的,小七爷不至于没钱花,可若是想着要发大财,那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再说这权利,唐楼中人打交道的大多都是非人的事物,权利这东西,太虚,在我看来,小七爷要它无用。最后说说这女人,小七爷正值年少,血气方刚,若是说喜欢了那家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詹延卿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林知夏的脸色,“詹某愚钝,说是说的有三四分道理,我们就干了这杯。”
林知夏仰头又是一杯:“詹司令不愧是人中诸葛,说中的岂止是三四分。”
詹延卿见他面色潮红,知道林知夏已经喝的微醺了:“小七爷抬举了,若小七爷当詹某是个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不妨说出来,让詹某替你分分忧。”
“朋友?”林知夏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放声大笑起来,“对啊,我们是朋友啊,在他看来我们一直是朋友啊,是我自己想要的太多,不想再做朋友了,是我贪心了,现在落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詹延卿听他这番话,自以为是的认为是林知夏对哪个少女动了心,少年情殇,借酒消愁,心里觉得好笑,口中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小七爷,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情字了,求而不得是苦,但有时候得到了反而更苦。”
“更苦么?”林知夏反复的咀嚼着詹延卿的这番说话。
“来!这么苦的事,我们今晚就不谈了,小七爷若是不嫌弃,愚兄虚长几岁,小七爷可叫詹某一声‘詹大哥’。”詹延卿顺水推舟道。
“好……好,今晚就就痛快一醉,不提这伤心之事,詹大哥也只管称我知夏就好。”话音刚落,林知夏双手端起一杯酒,朝着詹延卿敬了一敬,一饮而尽。
詹延卿见状,唇边抹上了一丝笑意,也将杯中酒干了。
酒过三巡,林知夏的话匣子终于被詹延卿撬开了些许:“詹大哥,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懂了情的……嗝……我对他表白之后,他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成日的想方设法躲着我。我不想看见他这么为难,有时候甚至想自己消失算了……詹大哥你知道么,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知夏兄弟,那个人看不上你,是她没眼光,我看你就好得很,山城中的姑娘随便抓一把,里面肯定就有几个是喜欢你的。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知夏兄弟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你不懂!我不要姑娘,我只要他!”林知夏双手胡乱一挥,将桌上的酒瓶子碰到了地上,“咔嚓”几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很是明显,只听得“咚咚咚”一串整齐有力的步伐,他们所在的包房门隙开了一条缝。
詹延卿对着门缝摆了摆手,门又悄悄的关上了。
“刚才怎么了?谁开门了?”林知夏脑子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
“没事,刚才有人认错房间了。来,我们继续喝!”
“我是真心疼他啊,上次他都走到我门口了,也没进来,想必是很为难,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吧……”
原来是唐楼中的女子,听说唐楼中只有一个四爷是女子,难不成这林知夏喜欢的就是她?詹延卿揣测道。
“要是……要是那天我没有表白就好了……至少,我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一直待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他……现在,我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做朋友的都没有了。”林知夏的双手深深的插入了浓密的黑发之中。
“知夏兄弟,既然这么痛苦,有没有想过离开唐楼一阵子,给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詹延卿试探着问道。
“离开?”林知夏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茫然,“我从小就进了唐楼,离开……我又能去哪儿呢?”
“若是知夏兄弟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一阵子,大哥倒是可以为你安排个去处。”詹延卿步步为营,就等着林知夏上钩。
西陆,若是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过得比较开心?林知夏幽幽的想到。
“这毕竟是桩大事,你身为九侍,肯定不能说走就走。不如你回去想想清楚,若是决定要走,大哥定当助你一臂之力。”一招以退为进,詹延卿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