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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冬天来得无声无息的,温度已经跑到零下去了,江北一中的学生一个个都穿起了毛衣、外衫和马甲等冬装了。
这一天,天气预报说会有本年来的初雪,恰好,这一天是周六。
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大有黑玉压城之势。
尽管天气不是很好,可我心情却是晴天。
因为顾北辰终于答应要跟我去看电影了,前提是,我要陪他练球。
大清早,我在萧萧冷风中吃着面包,看着顾北辰与纪默两个人在打篮球。
纪默和童乐乐还是在冷战当中,那天中午,童乐乐在宿舍裹棉被,而纪默却被顾北辰约到了篮球场上来。
就像今天这样,他们两个人疯狂地拍着那个圆圆的篮球。
所以那天中午我给顾北辰打电话,他没有接到的缘故正是他在打篮球,把手机给放在一旁了。
本来我是有些生气的,听了他的解释后,气就消了。
他将纪默与童乐乐两个人吵架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还为此嘲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八卦?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就冷着脸,用了文雅的话拐着弯来骂我。
这文雅的话呢,就是八个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着顾北辰他们打篮球,我自己又不会打,百般无聊之下,就想着怎么结束童乐乐和纪默的冷战了。
要解决这事,还得追溯起因。
他们吵架的时候,还是秋末时节呢。
那天不像今日这般黑云团团,而是晴空万里,阳光大好。
童乐乐她家不算富裕,也不算贫穷,拥有一台佳能相机也不是难事,但这相机在家里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她跟纪默约好了周末要去江北市的一个人造公园里约会,她想拍照留念,就去跟她爸借相机。
童乐乐与我提及过,她爸是个计程车司机,日夜操劳,就是不让她和她妈母女俩受苦。
她爸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好爸爸,凡是童乐乐要求的,他想方设法都会去买给她,偏偏,她爸属于比较节省勤俭的居家男人类型。
他觉得这相机要是给童乐乐拿出去,恐怕就拿不回来了。
这也不能怪童乐乐她爸,毕竟她以前还把冰箱给炸了,就是她好心想让冰箱热起来,不料好心做了坏事,得知缘由的童乐乐她父母也是哭笑不得。
我们宿舍的人听了,也是一阵苦笑。
童乐乐为了能跟她爸借上相机,就在周五那天下午早早地回了家。
回家后,她就动手洗米煲饭,还与她母亲一同上街买菜,择菜,洗菜,拿菜刀切猪肉。
切猪肉这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她打小就认为猪也是可爱的动物,用刀切猪肉,那不就等于谋害生命吗?她向来不做这种事。
这话给温嘉欣一听啊,温嘉欣就讥讽她:“你想想吃了多少的猪肉,鸡肉,鸭肉,鹅肉,鱼肉,虾肉等等,你谋害了多少的生命?按这理,阿乐,你是不是应该下地狱?”
那时,童乐乐一听就歪理一堆:“我也是食肉动物啊,我也要生存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反正,那些什么鸡啊,鱼啊,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付出了金钱,得到了我能够维持生存的粮食而已。”
“阿乐,你就是听了太多的小道,尽是歪理。”温嘉欣都对她无言以对了。
我在旁听的捧腹大笑。
没想到她却能够狠下心去切猪肉了。
不仅如此,她还有生以来下厨炒菜,听童乐乐跟我诉说,她把菜都炒焦了,绿油油的菜花变成黑乎乎的柴火似的一根根不明物体。
即使菜焦了,童乐乐他爸当晚下班回家,看见那一桌子的饭菜还是很欣慰的。
不过,当童乐乐趁机提出要借那相机出去拍照的时候,她爸就佛然一色:“不准!这相机都能够抵你半学期的零用钱了,乐乐,你要出去玩,出去拍照,下回爸爸请假,我们一家人出去玩,一起拍照,你拿相机也没用啊,又不会用。”
“我可以学的啊!我都跟同学约好了,明天我负责拿相机出去的。”童乐乐委屈地撅起小嘴。
他爸放下筷子:“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爸,你就借给我吧!”
“这事没的商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着跟狐朋狗友出去鬼混!我不是不管你,是不想被你讨厌,如果我次次放纵你,那你讨厌你爸。”他爸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童乐乐一气之下,去书房拿了相机,然后就去酒柜里,把她爸珍藏许久的一瓶洋酒往地上一摔。
他爸闻声出来,看见那价值三千多块的洋酒瓶碎了一地,酒水洒了一地,还在四处流淌,怒气伴随着酒香溢了出来。
他爸气急败坏地追了她三条街。
童乐乐家境虽没我家好,可她是独生女,因此她也与我一般,打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有受过气的时候?
大抵她受的气全都是因了纪默一个人。
成功拿到相机后的童乐乐早就乐开了花,也没有去理会她父母。
童乐乐回到宿舍后,也很晚了,大家都睡着了。
那时她倒是在宿舍很是高兴地嚷嚷了几句,我那时困顿的很,就没放在心上。
若是那会听真切了,我想自己会训斥她几句。
第二天,她跟纪默两人去了江北市的人造公园。
碧蓝色的人工湖上水波荡漾,湖面有着几只鸳鸯在戏水,不远处还有两只黑天鹅慢悠悠地游着。
童乐乐觉得有趣,就跑到湖边,端着相机对准那两只黑天鹅。
这时,有几个玩着滑板的中学生经过,看着蹲在地上的童乐乐,就起哄起来。
童乐乐听见了笑声,感到奇怪,就回身往那些中学生看去。
那些中学生的目光均是聚集在她的下方。
她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下一看,看见自己蹲下去的时候一时忘了,今日的她可是要扮一回淑女风范,特意穿了我一身连衣裙,不料这一蹲,双脚没并拢,里边的内内都被显露了出来。
这一身淑女打扮呢,源于她认为司徒玥就是温柔的淑女,自己不过想东施效颦一下。
倒不是说她如同东施那般难看,只是不同的人有自己适合的打扮,没必要模仿别人,加上,司徒玥个子高,偏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而童乐乐呢,身子短小,脸蛋有些婴儿肥,就算她身子瘦,可看她的脸蛋,照样给人一种她很肥的错觉。
童乐乐那婴儿的脸蛋泛起了红晕,起身,冲那些中学生叫嚣:“你们这群小毛孩,一边玩去,别打扰姐姐拍照!”
“哟,还姐姐呢?你多大啊?看起来也跟我们差不多啊!是不是,兄弟?”有一个一脸纨绔之气的中学生走下滑板,带着调戏的笑,朝童乐乐靠近。
童乐乐的脾气一下就被点燃了火线。
她最喜欢也最讨厌自己的童颜,长得太萝莉,经常被人误会她一个高中生还是一个上小学的!
“没大没小!我看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吧!”童乐乐跟只斗鸡一样,挺起胸膛,应了上去。
那纨绔的中学生邪笑,目光在她的月匈前流连:“我就不知道自己长齐了没,我倒是看见,妹妹可是长好了,这么小就长得跟桃子那般熟了啊?”
这话一出,惹得旁侧的其他中学生也哄然嬉笑起来。
童乐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侮辱?她对着那为首的纨绔中学生的命根子就踹了一脚。
中学生的脸立马就绿了,夹紧了双腿,痛苦万分的脸上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找打!”
“呵,打我?等你的毛,长齐了再说吧!”童乐乐作势要往其他那几个中学生挥拳头。
那些中学生似乎都认定了她也是跟自己一般的初中生,个子比较高的一个男生就拉住了童乐乐的后襟:“往哪走啊?”
童乐乐弯着手,用手肘往那个男生的肚子狠狠地一撞,再转身踹上了一脚。
那男生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了一个小萝莉的手里,被踹后,连连后退,一个失足就往湖里摔。
他这么一摔,手里还扯着童乐乐的后襟呢!这样一来就把童乐乐也给往湖里带了。
这些中学生虽是嘴巴上臭了点,但还是把不谙水性的童乐乐给救了上来,还跟童乐乐道歉。
童乐乐恼怒地冲着这群中学生骂了半天,直至她忽然想起来,她本来是跟纪默在约会的!
她挥手,赶走了这群中学生,要去找不远处的纪默。
秋末,天还是有些凉意,更何况她还是浑身湿透,冷得整个人发颤,却顾不上冷,而是一下子慌了。
明明就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纪默不见了人影!
难怪她刚才被那群中学生围堵了那么久,纪默一直没有出现!他压根儿就没有在看着她!
童乐乐环顾了湖边,没有发现纪默的身影,就爬上了那种满了桃树的高坡去看,她刚爬上高坡,眼眸出现了那建立在高坡上的古塔。
那张因冷意而有些泛白的脸瞬间就垮了。
那古塔的二楼观景台上,有一个身穿一袭衬衫及膝白裙的女生,她的面前是支好的画架,画架上的画纸却是未着半点颜料,她正端着颜料盘,言笑嫣然地与一个穿着灰色格子衫、戴着眼镜的男生互相用手沾了颜料,往对方的衣服上抹去。
她那淡粉色的衬衫和白裙一下子就添了不少的颜色,相比之下,那个男生则比较惨一些,灰色的格子衫尽是红色的颜料,看起来仿佛深受重伤。
别看童乐乐往日的脾气很犟,可她对外人才装的强悍,面对熟人,她就怯场了。
她跟我说,当时,她真的很想很想跑上去,用那颜料盘盖司徒玥和纪默一脸,让他们看看,他们的样子是多么的可笑,像极了小丑!
然,她并没有那么做,她像个犯了罪的小偷那样仓皇地迅速逃离了古塔。
她万念俱灰地在人造公园里走,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突觉不对劲,她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人造公园,走进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身上衣服还滴着水的她看着对面那人行灯,绿灯熄灭了,红灯亮了,红灯灭了,绿灯再起,自己那张惨淡的脸挂着一抹自嘲,迟迟没有随人群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方梓出现了。
他拍了下童乐乐的后背:“童乐乐?”
童乐乐一回头,一看,居然是街舞社里的新任社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后,打算掉转方向离开的,方梓却大踏步地堵住了她的退路。
方梓打量了一下童乐乐:“你这是去游泳了?”
童乐乐无力地撑起笑:“对啊,天气有点热。”
方梓看破却不道破:“那你凉快了没?不够凉快,就跟我去凉快凉快?”
“去哪啊?”
他一挑眉:“打地鼠!”
童乐乐眨了眨眼睛。
“还是先去陪你买身衣服吧。”方梓摸摸额头。
他刚问,童乐乐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是纪默打过来了的,她立马关了机,仰头冲方梓一笑:“走吧。”
纪默那天下午,起初是在不远处的长椅坐着,椅子还没坐热,就看见司徒玥一个人很是艰难的背着画架,拿着画纸和颜料,往高坡上爬。
他本就乐于助人,便对童乐乐喊了一声:“阿乐,我去帮司徒一下,马上回来。”
童乐乐醉心于拍照当中,根本就没听见,纪默也没等童乐乐的回应,就往司徒玥那儿跑去了。
他先是帮司徒玥把画架小板凳等等重物抬上古塔,还给她架好了,两个人客气地言语了几句。
司徒玥见他去意已决,心有不舍:“那你去陪童乐乐吧,我晚点叫我妹过来帮忙。”
“嗯,拜。”纪默挥了下手,转身就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不小心碰到了司徒玥手上的颜料盘。
“不好意思!”司徒玥连忙道歉,到处找纸巾,却不小心弄洒了颜料盘,把自己的白裙子也给弄脏了。
纪默伸手去托着那个颜料盘:“别找了,没事。”
“真的很抱歉!”司徒玥愧疚地低下了头。
纪默一见她这愧疚的样子,心里不忍,而且他认为,作画之人内心必须要静寂,才能画出一幅好画,并且,这晴朗的日子,出来游玩,谁也不想落个不愉快。
于是,他用手往那颜料盘沾了点颜料,故意往司徒玥的裙子抹去:“画画不一定在纸上,衣服上也可以啊。”
司徒玥一怔,懂了纪默的好意,便抬起了头,莞尔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这么一说,也很是大胆地用手沾了红色的颜料往纪默的灰色格子衬衫抹了抹,三两下就抹出了一朵红色的桃花。
纪默见状,夸赞道:“还是你这手艺高!”
“没你的主意好。”她笑靥一现。
“碰巧,司徒,那我走了,阿乐还在等我。”纪默也不作多余的停留,话一出,双脚就跑动了起来。
他刚跑下坡,童乐乐已经绕到了后坡去了。
他在那个人工湖边找了一圈,没找见童乐乐,就给童乐乐打电话,结果,童乐乐挂了。
他想,也许童乐乐看见了他跟司徒玥在一块,怕是误会了,就再打电话想要解释,这一打,发现童乐乐关机了。
着急的纪默跑遍了整个公园,直到游乐场的一个小摊位看见了她。
那时的童乐乐换了身平时爱穿的宽松的长裤和紧身束腰的黑色毛衣,正狂笑着举着小锤子打着地鼠,一旁的方梓抱着肚子,一同大笑。
纪默止住了脚步,犹豫不决了一会儿,还是走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