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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看着乖巧听话的丑八戒,心中刚刚升起的情绪,刹那间烟消云散,苦笑着转身忙活去了;
“八戒!老王!”
老人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老人步履蹒跚的踱步而来,一副悠哉悠哉的姿态,揪着鼻子嗅了嗅,一脸坏笑的看着王叔;
“喝酒呢?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要不咱老哥俩儿整两盅儿?”
王叔没好气的瞪了老人一眼,扭头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人参酒,心中顿时又开始肉疼起来;
“爷爷!”
丑八戒一边呼哧呼哧的练着,一边向老人打招呼;
“你练你的,这功夫不错,虽然打架用不上,但是用来强身健体还是挺好的!”
老人笑呵呵的走到王叔身边,随手拉了个小木墩儿坐下,突然看到放在一边的人参酒,顿时眼前一亮,吞咽着口水两眼放光;
“哎呦喂!这玩意儿可是个稀罕东西,老王,你这是人参酒吧,看样子泡了不少年头了吧?”
老人嘴上说着,手上跟着动作起来,叹着身子伸手朝着酒瓶子抓去;
“你想干啥?”
王叔眼疾手快,于千钧一发之际,借助地利后发而先至,一把抓起酒瓶子抱在怀里,一副防贼的姿态,脸红脖子粗的等着老人,言语不善的沉声喝问;
“嘿嘿...你说干啥?还能干啥?”
老人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厚颜无耻的谄笑着;
“俺就是看看,你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儿,你那么一大瓶,就算俺真的喝点儿,也喝不了多少?”
眼见老人越说越扯淡,王叔顿时抱着酒瓶子往后挪了两步;
“你可别打歪主意啊,俺敬你年长,叫你一声老哥,你那熊孙子刚才已经祸害了一回了,你要是再敢胡来,可别怪俺翻脸不认人啊!”
王叔一副戒备的神色,咋咋呼呼的出言告诫;
“啥?那小子,他咋祸害你的酒了?”
老人闻言颇感意外,扭头看了一眼正练得起劲儿的丑八戒,看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真的偷喝了酒上脸了;
“这小家伙刚才愣是把俺这人参酒,当成腌萝卜的罐子了,还拔了一根人参须子吃了,说是腌萝卜坏了,他替俺尝尝,唉!碰上你们这爷俩儿,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叔一脸肉体的长吁短叹,一副告状的模样,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
“腌萝卜?”
老人闻言一愣,继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腌萝卜!哈哈哈...卖不?给俺来两斤,回家当咸菜下饭!哈哈哈...”
王叔听闻此言,瞬间脸都黑了,刚刚升起的笑容,顿时尴尬的凝固在老脸上,气呼呼的冲着老人破口大骂;
“腌萝卜?当咸菜?还特么的来两斤?滚犊子吧你们,俺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爷俩儿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你们爷俩儿的折磨,真是苍天无眼啊!”
老人闻言笑着回应;
“得了吧,不就是几斤老酒么,俺就不信你还能藏一辈子,反正迟早都是要喝的,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咱老哥俩儿就趁着今天,痛痛快快的整两盅儿得了!”
王叔闻言当场就不干了;
“算求吧你!要喝也是俺自己喝,让你在一边儿看着,馋死你个老梆子!”
王叔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是放下了酒瓶子,一脸无奈的苦笑;
“这可是俺留着入药用的,窖藏了几十年的陈酿,要不是今天用得着它,恐怕它都不会见光,更不会被那个熊孩子祸害,还被你这个老梆子惦记上了,唉!心疼啊!”
老人眼见于此,一脸兴奋的搓着手,红光满面的嘿嘿直乐;
“心疼个屁!等你喝多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王叔一听这浑话,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一脸无奈的收拾着药草,趁机扯开话题;
“想喝酒,也成,咱哥俩儿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妥当了,等会儿弄俩菜,坐这儿慢慢喝!”
老人闻言眉开眼笑的开动,在酒虫的刺激下,那手脚比王叔还利索;
“俺可先说好啊,真不是俺小气,那根人参可是百年老山参,酒也是百年陈酿的好酒,再加上窖藏了这么多年,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贪杯,万一补大发了,喝出个啥毛病,俺可治不了!”
老人闻言看了一眼丑八戒,笑呵呵的点头应下;
“怪不得你要让他练五行拳呢?原来是怕他受不住补!嘿嘿...放心吧!俺老梆子心中有数!”
王叔闻言顿时又急眼了;
“啥狗屁五行拳,那是五禽戏,不知道别瞎叫,别凭白坏了这门绝技的名头!”
老人闻言不置可否的出演调笑;
“哎呀!不都是五嘛,五行拳,五禽戏,都差不多嘛,没说给你成是五魁首就不错了!”
王叔闻言笑骂;
“你个老梆子,还叫上行酒令了,五魁首,俺还八匹马呢!”
半晌之后,两个老家伙收拾好药草,将包成整包的药材,收进屋内放好,紧接着就生起了地火,支上油锅开始炒菜,只有丑八戒仍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傻啦吧唧的闷头练着;
“俺打算明年送丑八戒上学去,读书识字,将来就算人丑,也能有个好出路!”
临近傍晚时分,老人看着累坏了睡的正香的丑八戒,张嘴哈了一口酒气,一脸慈祥的开口念叨;
“这孩子虽然生得丑,但是着脑袋瓜却是相当的灵光,按当年学医可足足学了九年,就这俺师傅还夸奖俺有天赋呢,你再看丑八戒,这才短短三年,就快把俺这一身本事给掏光了!”
王叔闷了一口酒,扭头看了一眼丑八戒,笑容满面的赞不绝口;
“读书识字,将来总归是有好处的,可别像俺一样,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想给儿子写封信,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老人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酒杯里,泪眼朦胧的他,不只是没看到,还是不在意,仰头一饮而尽,任凭老眼被浊泪淹没,让黯然神伤的叹息声,随着午后黄昏的微风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