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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得了话,如蒙大赦,赶紧拉起红脸,带着手下撤离了,他们虽然从头到尾都没露脸,但很显然,宣王早就认出了他们。
见着人走了,陆青云才露出冷厉的表情,道:“世子太过分了,若今日坐在马车上的是槿儿,光这被歹人掳走这一条,纵然毫发无损,她不死这辈子也就完了!”
凤九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毕竟相交一场,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若非如此,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要不是早就料到凤子涵会有这一招,他根本不会硬要坐上白木槿的马车,而是会直接讲这些人捉住,送到羽林卫的大牢里去。
羽林卫可不是一般的牢,进了那里面的人,就算活着回来,也没有个人样儿了,而且保证你该交代的交代,不该交代的也得交代,只要羽林卫想要你招,你不招也得招。
即便这些人是楚郡王府的暗卫,怕也熬不过羽林卫的酷刑。
陆青云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看在相交一场,光他今日意图陷害槿儿,我也该跟他翻脸了,没想到竟然执迷不悟,若真让他得逞了,我祖母非撕了我不可!”
凤九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白府就不必去了,他得去楚郡王府走一趟,希望可以再事情更坏之前,解决掉。
陆青云看着他离开,也带着自己的小厮追赶白木槿她们去了。
一路直奔宁国公府的白木槿她们并没有发现最后一辆马车已经不见了,直到安全抵达了宁国公府,才发现陆青云和凤九卿没有跟上来。
陆菲媛看到白云兮下了马车,才问道:“你可见到我大哥和宣王殿下了?”
白云兮摇摇头,道:“半路的时候,他们越行越慢,我怕跟丢了你们,就没顾上他们,想来应该是有事儿耽搁了!”
陆菲媛狐疑地向远处张望,却仍然没有看到人影,白木槿和瑞嬷嬷对视一眼,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依着那宣王和陆青云的武功,应该不会出事儿。
白木槿牵起陆菲媛的手,安慰道:“表姐放心,表哥一会儿就会到的,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先进去再说吧!”
陆菲媛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一想到哥哥不是没分寸的人,也就稍稍安心了,便随着白木槿进了宁国公府。
门房一看到自家两位小姐都回来了,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今日百花盛宴,按照规矩,怎么也得掌灯时分才能回来,现在日头还高着呢!
白木槿也没对他说什么,只问了一句:“公爷回来了没有?”
门房赶紧道:“已经回来了许久了!”
白木槿点点头,便拉着陆菲媛直奔棠梨苑而去,这件事她之所以选择回宁国公府,只是不想落人话柄,毕竟她姓白,而不姓陆。至于白家的人是什么态度,她却不必去想了,支持也罢,落井下石也罢,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白云兮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匆匆赶去了凝香苑,她得和母亲商量着该怎么应对,自己好容易引起了凤世子的注意力,此时若让白木槿把楚郡王府得罪了,自己往后还怎么和世子爷来往?
陆菲媛看着白云兮那恨不得脚下生风的样子,啐了一口道:“肯定又去找她那个不省心的娘去了,指不定憋一肚子坏水儿呢!”
白木槿对她笑笑,陆菲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性子都一样,从来都有什么说什么,一点儿弯都不拐,可自己当时还觉得陆菲媛嘴巴太毒,不敬自己的姑母,想想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可笑至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无所谓,还是先去找祖母去!”白木槿浑不在意地一路朝棠梨苑走去。
刚到棠梨苑,紫玉就惊讶地问道:“大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劳紫玉姐姐通传一声,我要见祖母,有事相告!”虽然知道紫玉和陆氏牵扯颇深,但是面儿上,白木槿对紫玉还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给她一点儿脸色看。
紫玉眼睛转了一下,才应着退了进去,片刻后才出来将人迎进去。
白木槿一行进来的时候,白老夫人正在逗她养的那只猫儿,听说白木槿带着陆菲媛来求见,也没多放在心上,只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木槿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见了礼,才突然红了眼眶,道:“祖母,槿儿要被人逼死了!”
白老夫人听了心里一惊,抚弄猫儿的手一紧,猫儿尖叫一声,窜了下去,差点儿挠伤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参加百花盛宴,好好的,谁要逼死你?”
白木槿往地上一跪,一脸受伤的表情道:“请祖母为槿儿做主,那楚郡王世子和他妹妹,竟然当众辱骂于我,说槿儿是个无德悍妇,还说槿儿不知廉耻,行为不检,这一连串毁我清誉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岂不是要逼死槿儿吗?”
陆菲媛也赶紧补充道:“不止如此,那凤小姐还两次试图打我们,幸而哥哥他们及时赶到,才没有吃多大亏,就算这样,我也挨了一个耳光,槿儿也受了些小伤,鸳鸯和喜鹊也受伤了!”
白老夫人一听,脑子里突然乱糟糟一团,一时间也没法子理清楚,只问道:“你们是说谁?”
白木槿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凉了一下,却还是清清楚楚地道:“楚郡王世子和小姐!”
白老夫人又是一怔,不自觉地就叹道:“你们怎么和他们闹上了?”
陆菲媛还没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愤愤地道:“都是兮儿表妹,惯会惹是生非,先是诋毁槿儿钦慕凤世子,后来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明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当众摔在那凤世子的身上,又偏会装可怜,才惹出这一连串的是非来!”
白老夫人揉着眉心,只觉得十分头疼,这事情复杂程度,让她这上了年纪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掰扯不清,在心里琢磨了良久,才问道:“那凤家兄妹为何要辱骂你呢?”
“因为兮儿说出这样的话,祖母应该知道,这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有损名节的,我如何能容她胡言乱语,就打了她,然后被凤小姐看到了,她不问缘由就要替兮儿教训我这个姐姐,还要打人,我不肯让她打,便发生了争执,凤世子来的时候,为了护着她妹妹,明知自己无理还要污蔑我乃无德悍妇!”
白木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眼睛里带着些委屈,可是若细看便发现她一直盯着白老夫人的神情,几乎是目不转睛。
老太太看着白木槿,竟然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以为白木槿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和权贵发生争执,似乎还闹得极难看,心里着实有些不满。
可为了将事情弄清楚,她还是平静地问完了来龙去脉,听到白木槿将事情闹到了皇后面前,才忍不住责怪道:“槿儿,这件事不是祖母说你,你也太不知分寸了一些,那楚郡王是皇上的堂弟,世子又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你如何能惹得起,还闹到了皇后面前,这样下去如何收场?”
陆菲媛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又看看白木槿,却发现白木槿的面色平静,仿佛并不在意老夫人所说的话。
又听得老太太沉沉地叹息一口,劝道:“事情已经闹大了,虽然那凤世子和凤小姐有错,但形势比人强,你也没吃什么亏,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可是……如今已经闹到太后面前,恐怕就难以善了了!你啊……性子怎么如此要强,真是让祖母操心啊!”
陆菲媛张口结舌地看着老太太,疑惑地道:“老夫人,难道……难道槿儿受此大辱,还要忍气吞声吗?”
老太太皱眉看了看陆菲媛,十分不喜地样子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家的人,能轻易认输吗?若你们一开始就能忍一时之气,也不至于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可是若槿儿当时忍了,那可能就会当众被人打,这如何能忍?”陆菲媛越说越觉得气愤,难以理解白老夫人的想法,若是自家祖母,肯定不会劝她们忍耐的。
白木槿拉了拉陆菲媛的衣襟,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落下一滴泪来,看着白老夫人道:“祖母,您曾教导槿儿,要以国公府的名誉和利益为重,槿儿当时不忍,就是要维护宁国公府的声誉,我身为宁国公的嫡长女,被人肆意侮辱,甚至要责打,而对方虽然身为郡王之女,也不过是个白身,祖母觉得槿儿忍下去了,那往后宁国公府的人还有什么脸面立于京城贵族圈?”
白老夫人被白木槿一顿剖白说的有些发怔,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虽然对方是郡王的女儿,也没资格管国公府的家务事,更没资格打宁国公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对方先惹事儿。
可是……槿儿到底得罪的是楚郡王府,那不是一般的权贵,而是手握实权,颇得皇帝倚重的王爷啊。
正沉默着,却听得白世祖带着陆氏和白云兮来求见了,想到之前陆菲媛说一开始是白云兮故意惹事儿,老太太心里有了计较。
人一进来,白世祖二话不说,就踢了白木槿一脚,力道之大,顿时就让没有防备的白木槿跌在地上,恰好就撞到了一边的凳角上,额头传来钝痛,伸手一摸,湿热的感觉才让她明白,自己竟然磕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