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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突然飘进来一阵鱼香,宴九梨舔了舔嘴唇,缓缓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入眼便是苏忘尘拿着插着鱼的树枝在火上面烤,周围晒着的全是她昨晚上扔在水旁边还没清洗过的衣裳。
此时的宴九梨身上仅盖着一件衣服,里面什么也没穿。她刚站起身,顿时觉得双腿发软,腰酸背痛,差点跌倒,幸亏有人扶住了她。抬眼便是苏忘尘关心的眼神,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此时她只是随便穿了件衣服套上,因为方才的动作衣服被微微往下扯了些,白皙的肩膀也露在了外面。
苏忘尘眼光一闪,喉咙动了一下,赶紧帮她把衣服扯上来整理弄正,张了张嘴巴说道:“阿梨,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他从来没有跟女子有过亲密的接触过,基本什么都不懂,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在这时候说些什么。
而听了他的话宴九梨蓦然想起来昨晚上的一番主动,瞬间脸上染满了红霞。
“闭嘴,苏忘尘,你不准再提昨晚上的事。”
想起来昨晚上她说的那些话,引诱苏忘尘做的那些动作,她就觉得面红耳赤,面对他的道歉,她又觉得很是羞耻。
苏忘尘听了她的话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宴九梨微微有些失落,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自顾自的将自己衣服取下来穿戴好。
“阿梨,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宴九梨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顿时脸上布满了笑容。她跑上前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里强有力心跳声。
他回抱着她,那一刻,她想,就算是永远留在这幻境中,她也愿意的吧。
“阿梨,你且坐着。”
半响,苏忘尘放开了她,拉着她坐在铺了衣服的草坪上。
宴九梨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跪坐在她后面,十指穿过她的长发,轻轻替她理顺,用发带高高挽上固定好。
她蓦然一愣,知他何意。
听说民间有个习俗,凡是成亲的第二日一早,丈夫都要为自己的妻子挽发起身去见自己的父母,寓意白头谐老,生死相随。
当年,顾清离也曾为她挽过这一头青丝,她那时候以为两人会白头偕老,怎知最后她间接的死在他手中。这次,苏忘尘,希望她不会再一次错看……
然而,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无法难料,这一生最难琢磨透的便是这人的心。
收拾了一下,苏忘尘将烤好了的鱼递到她眼前,“阿梨,你刚醒来,应该饿了。”
她也不矫情,直接接过去吃了,不得不说,苏忘尘烤鱼的技术还不错,不仅没烤焦,鱼肉的味道也很鲜美。
不多时,她手中的烤鱼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忘尘将另一只烤鱼又递到她面前。她挑眉问道:“你不吃?”
苏忘尘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因为出家人不吃荤食?”
她突然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苏忘尘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两人昨晚刚缠绵过,他已经破了色戒,如今又来不吃鱼肉这一说,着实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见他窘迫的样子,宴九梨兴致盎然,准备继续逗弄他一下的时候,突然见一直小鸟朝两人飞过来,然后在两人身边盘旋。
这只鸟不是普通的小鸟,而是一只以黄符折成的纸飞鸟。这种纸飞鸟只有会法术的人才可以驱使,通常在术法界用于传达信息。只是在这幻境中怎么会有纸飞鸟出现?难道这里面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会术法的人?
突然纸飞鸟翅膀煽动了几下,开始朝着另外的方向飞去,它每次飞一了一段距离还会回头一下,似乎是想带着他们去某处地方。
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拿了下东西跟了上去。
纸飞鸟一直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枯井旁边,然后一直在上面盘旋。
这口枯井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上面都是一些藤条,下面深不见底。
“苏忘尘,你说,它带我们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这口井就是出口。”
“定是有道兄相助,我们跳下去吧。”
“嗯。”
这回轮到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纵身一跃跳入枯井中,一道白光闪过,两人消失在枯井中。
这回她没有直接回到小镇上,苏忘尘也消失了,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光线,她起身摸索着向那道光亮走去。
周围的画面一转,只见天上下着倾盆大雨,地面上都是泥土。外面的雨很大,雨中只见一大一小的身影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缓缓在雨中行走。
两人走到一间房屋门前停了下来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为什么开门,然后大的那个人开口说了些什么,开门的人看了眼那个小孩,便将两人请了进去。
这一幕宴九梨觉得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的画面,直到那一大一小揭开了斗笠,她才想起来,这两个人正是她和她师父。
那时的她不过才六岁,随着师父路过这个小镇,因为外面雨太大,又快入夜,所以她师父带着她找了个大户家里住了下来。那时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晚上来了一群刺客来刺杀她和她师父,而住的这家大户中的二十多条性命受到牵连,死得只剩一个女儿。
果然,当年的画面再次重现,只见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外面的雨声很大,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大户的家里。
外面守夜的家丁在半磕半醒中,面前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叫喊,瞬间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倒地没呼吸。
有个黑衣人对着周围的黑衣人比划了一下手势,其他人见状三四个人分为一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去,凡是房间里面有人的,不论男女老幼,就全部被抹杀在睡梦中。
她是被她师父叫醒的,醒的时候迷迷糊糊,黑暗中的血腥味将她刺激了一下,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只见此时房间里面躺了好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她师父牵着她的手来到那大户和他夫人住的房间,无奈这对夫妻倒在床边,已经被杀害。
她师父摇头,牵着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响声,将床底揭开,只见一个女子躲在床底下脸上都是泪痕。
那女子正是阿诺,她见了他们,惊恐万分,一声尖叫,外面的黑衣人被声音引了过来。
为了不让自己师父分心,宴九梨跟着阿诺躲在床底下,看着刀光剑影,鲜血四溅,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不多时,地上就堆满了那群黑衣人的尸体,一波又一波冲上前来的黑衣人都被解决掉。
突然,一柄冰冷的长剑刺到了床底下两人的中间,她将阿诺推开,滚出了床底。
那黑衣人转眼又朝她刺过来,她闪身躲过,飞身一个跳跃翻过黑衣人的头顶,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从后背将黑衣人的心脏刺穿。
黑衣人在不可置信中死了过去,阿诺看着她,害怕得缩成一团。
她不屑,看着阿诺躲在一旁的角落哭泣,当时她不懂一个从无忧无虑备受呵护的闺家小姐到失去一切成为孤儿的人的无助痛苦,只觉得眼前的人很懦弱,懦弱到她不屑于多看一眼。
解决掉所有的黑衣人,她师父走到阿诺面前,带满歉意的口气说道:“姑娘,真是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阿诺没说什么,还是缩成一团苦累了只能抽泣着,她师父当时觉得很是愧疚,但是多说也不能让死人活过来。
将一枚银镜递到她脚下,“姑娘,这枚镜子你收着,必要时刻可以用来防身。”
说完,她师父便牵着她的手离开,临时时,她没有再看过阿诺一眼,现在仔细看那枚银镜,不正是引魂镜么?
宴九梨心中惊起千涛骇浪,她一直都知道她师父很神秘也很厉害,不论是江湖中的人还是朝廷中的人他都有很多相识的。所有人都对他闻风丧胆,他知道很多事,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太多事,所以很多人都想对他除之而后快,基本上没几天厮杀的事都会上演一遍。
留下来的阿诺并没有拿引魂镜,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没了存活下去打算,果然当晚阿诺就上吊自杀了。
只能说好巧不巧,隔壁镇上的有个小姐脸被烧毁了,很多大夫束手无策。有一日来了一个江湖野医,他说必须用一张生人的脸才可以挽救回这位小姐的容颜。只是世间那里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脸剥出去给别人,重金之下,埋尸体的两个小村民听了起了财心,趁着黑夜,将阿诺的脸剥了下来,尸体同引魂镜一同埋在了荒野的废坟处。
而阿诺被埋之后因为没了脸无法去阎王那里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无法投胎转世,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转转回回,宴九梨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她再次来到这个小镇,会又一次遇到这个大户的女儿,冥冥之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一切都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