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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七点,沈君博准时给我打了电话,我把看一半的美剧关掉,然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白色连衣裙往身上随意一套,拿起包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一眼就见到沈君博穿一身正装立在那里,他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身上穿的那件衬衫竟然是我给他买的那件淡蓝底的衬衫,打一条海蓝白点领带,长西裤,修长的身型显得格外潇洒。头发也刻意整理修剪过,他见我来,紧绷的脸上就突然多了一层红润,灿烂的笑容布满了眼睛和嘴角,看起来是那么英俊和优雅。
“哈!沈君博,你今天看起来怎么那么……”我转着眼珠想不出来一个词儿,他倒有点紧张起来:“那么什么?”
“那么……正式!”我想了想,还是这个词儿最合适。
“哦……这不是见美女嘛!”他似乎有些羞怯,这样的他,我倒是第一次见,竟有些不适应,他这是演什么呢?
“今晚我想请你喝红酒,所以没开车来,不过我们打车过去,不必担心。”他风度翩翩地把我引到路边的出租车旁。
“咳,我担心什么呢……”他给我开了车门,我就坐了进去,他也跟着进来了。
离得近了些,便一下子闻出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水,是我喜欢的味道。沈君博大概是看出我在打量他,他转过头看着我,竟然有些不自然了,笑了笑:“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看来这衬衫还挺合身的!”我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衫。
他笑了一下,似乎更加不自然了:“呵呵,你买的嘛!”
“你看,我不用摸不用看就知道你!切!”我瞥了他一眼,他笑了笑,脸上竟然有点羞涩的神情。
嗯?这不是他最喜欢的流氓段子吗?他竟然没有拿来嘲讽调戏我。好奇怪!
坐在餐厅里那种奇怪的迹象就更明显了。
首先,我们这个餐厅太……昏暗了,灯光幽暗,他还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更加幽暗的河边,桌子和菜肴都看得出非常考究,不是简单普通的西餐厅,而在这么一个高端奢华的饭店他竟然只请我一个人!
其次,由于是周末,靠窗的位置并不冷清,从走进餐厅到点完餐的功夫,我们的桌边至少来来回回走过去好几个胸大腿长、长相妖媚、穿着暴露的美女们,可是,沈君博竟然一眼都没有瞟过去,除了看菜单就是直直地看着我,偶尔看一眼窗外,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他在点完餐后,竟然一脸诚恳又认真地向我发问:“小杨,今天过得怎么样?”
“嗯?”说实话,我有点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好像是一个市井流氓突然变成英国绅士。
“就是说说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或者说,今天你有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感受……”他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认真执着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拿我开心。
“你怎么了?沈君博?”我忍不住地去问他,不可思议地笑起来:“你……你今天很奇怪啊……”
“我怎么奇怪?”他依旧彬彬有礼,笑容可掬。
“你……呃……我说不好,没耍流氓,没有调戏,没有下流龌龊的样子……这让我感觉非常不自然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君博吗?”
“呵呵,”他笑了起来,笑容里仍不失一种优雅,“难道我只能是流氓?对你只能是调戏?只能是下流龌龊的样子吗?我是你认识的沈君博,而我觉得今晚将是个美妙的夜晚。”他说完举起杯中酒,冲我轻轻示意。
我也端起酒来,礼貌地跟他一碰杯,他似乎更加自信和愉悦了,看得出,他是高兴的,但是但
可是,这好怪的感觉!……他难道是有双重性格?
我狐疑地再次打量他,尽量平复一下心情,试图冷静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今天过得还好,洗洗衣服,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回来听音乐看美剧……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事情,总之很平静。”
“哦,你喜欢什么音乐?看什么类型的美剧?”沈君博仍然一脸认真。
“呃……心情好的时候听快歌,心情不好的时候听慢歌,看很黄很暴力的美剧……”我随口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嘿嘿,沈君博,这下你该对我发出无情的流氓攻击了吧?
奇怪的是,沈君博继续笑着问:“那今天你听的是快歌慢歌?”
“呃……不快不慢的吧。”我再次怀疑沈君博被人洗脑了。
“哦,我大部分时候喜欢听听轻音乐,年轻的时候喜欢听一点摇滚……”沈君博竟然大谈他的音乐品位来,真让人吃惊!
我决定再次试探一番,眼珠一转,瞥向别的桌子,然后突然凑到沈君博面前,低声说:“喂喂,你看八点钟方向,有个美女哎……”
“哦……其实我有时候也会看美剧,但我对很黄很暴力的没什么兴趣,我挺喜欢轻松幽默的喜剧……”沈君博似乎并没听到我说的话。
“沈君博,你回头看,那女的起码也是D罩杯……”我按住他的手,示意让他回头去看。
沈君博却笑着低了一下头,拿起桌上的酒杯啜了一口,不再说话。
呃……老天,沈君博,你这是肿么了!!!
“小杨,难道你不想和我多聊聊天,互相多了解一些?”沈君博放下酒杯,又重新抬起眼睛看我。
“沈君博,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今天的你还是你吗?那么正儿八经,那么谦谦有礼……这完全不是你啊!我晕,你那套流氓理论呢?还有你那流里流气的气质哪里去了?你让我很有出戏的感觉啊,你这样很违和的你知道吗?老娘很不习惯啊……”
“呵呵,小杨,其实这也是我啊……我跟你说过男人不少坏话,但是我也要告诉你,男人也是有理性和感情的人,很多时候,男人耍流氓,一部分出于本能一部分出于心里的不自信,其实……有时候,男人的内心比女人还脆弱还感性……”沈君博停了停,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这时,我们的餐上来了。
“今天我不想跟你耍流氓也不想调戏你,虽然我喜欢调戏你,但大多我只是喜欢看你被我调戏后的样子而已。今天我只想跟你好好聊聊,谈谈你,谈谈我,谈谈我们……”沈君博笑着又啜了一口酒,一副真诚又富有感情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被他那个样子感动了,大概这是一瞬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好吧,姐就陪你聊人生聊理想,这个姐最在行了……”我耸了耸肩,也对他笑了一下,低头开动吃我的大餐。
他丝毫不在意我边吃边侃的狼狈样,反而笑意更深地看着我,偶尔接上几句,也总是那么适当又机智。我这个人哈,聊起来,也是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的意识流,就连舒淑有时候都受不了我:“亲,我该怎么拯救你呢?你这思维跳跃得让我觉得自己穿越了……”“亲,你说得快把我说睡着了……”
但是沈君博却都能跟上,而且还能跟我偶尔互动呢,最重要的是,他丝毫没表现出一点无聊,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当我告诉我妈我和James分手的时候,你猜我妈怎么说?”
“让你再找个好的?”
“让我不行就考虑考虑女的……”
“哈哈哈,你妈妈可真开放!”
“是啊,这可把我的好朋友舒淑乐坏了,她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跟我搞基……”
“哦是吗,呵呵她大概只能寄望来生了……”
……
“……当时我看Davis马上就要亲我的时候,我却往后一躲……”
“哦?你躲什么呢?你不就希望这一幕的发生吗?”沈君博的目光闪了闪。
“是啊,我也搞不懂自己了啊,所以当我想再重演这一幕的时候,他却一副非常尴尬的样子……说实话我也很尴尬。”谈到Davis的问题时,我总有一腔愁绪在心中。
沈君博忽地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又抬头看我:“杨小杨,你为什么不跟他聊聊呢?就像我们这样,暗示你对他的感觉,看他对你什么态度……”不知怎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黯淡了下去,垂眸摆弄手里的杯子,脸庞上似乎有一团阴云在聚拢。
“我觉得我暗示了啊,而且,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很明显了,他大概早猜出来了……”我托着下巴,拧着眉想,“或许我暗示得还不够?或许他和贾奎林之间有什么,让他很有顾虑……?再不就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我愿意给他一点时间,你说……就算他知道我的想法,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杨小杨,我爱上了你。”沈君博忽然匆促地抬起眼睛,眼神里满是惶恐和期待,脸颊也蓦地红起来。
嗯?我一怔,哦,他是接我的那句话呢!
于是,我立即摇摇头:“他根本不可能这样说的,他完全不是那种可以把爱啊这种话轻易说出口的人,我想你是对的,一个男人只有想更好地‘做’才会说爱这个字……但是,你要知道,还有一些人即使想‘做’也不会说爱这个字……他完全不像你,你想什么做什么,至少都很坦诚……而他的世界,我大概是没法走进去了,或许你说得对,他确实是James那一类型的,早晚会让我得抑郁症的……”
沈君博的脸色忽地从通红变成灰白,接着,我看他脸上闪过一阵古怪艰难的笑,然后冲我更加艰难地轻轻摇头,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仅仅只是目光闪了闪,半天才回应我:“呃……是,你说得对。”然后他忽地抬起一只手扶住额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嗯?你没事吧?”我觉得我可能是讲了太多自己的事儿了,他大概也终于受不了我怨妇式的意识流了。
“呵呵,我没事。”他仓皇地冲我一笑,然后又去喝酒,结果,把手边的一杯红酒都喝干了。
“你大概觉得太无聊了吧,我是吃饱了,你呢?”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也是。”他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冲我又勉强地一笑。
“那我们走吧……”我笑了笑。
……
从饭店出来,我觉得沈君博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涨,一直低着头沉默。大概都怪我太不长心,讲了太多该讲不该讲的话了。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们去河边走走吧?”我主动提议,他也没反对,默默地陪在我身边沿着河边走过去。
“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第一次出来玩就是跟大学同学来这个河边玩,我们还坐那个游轮从河的一边到另一边,呵呵,现在游轮还在,河还在,而同学们都已经散落在天涯的各个角落,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我望向河上,粼粼地映出河边的霓虹来,似乎恍惚间又回到了青春的时候。
“物是人非……呵呵,挺悲凉的词儿,不是吗?我不知道有一天,当我们再次走到这个河边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又会是谁,那时的我们还会不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今晚……”沈君博似乎也感叹起来,一脸忧伤,完全没有平日的潇洒和放浪。
“我一定不会忘记今晚的,你说的对,今晚是个美妙的夜晚……”我看向他,冲他笑了笑,“来,你陪我去做游轮吧,我想再体验一下以前的感觉!”
“呵呵,好哇!”沈君博的眼睛在夜空里闪了闪,终于弯了弯嘴角笑起来。嗯,他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我买了两张票,就跟沈君博进了游轮里面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沈君博也似乎渐渐恢复了情绪,开始断断续续地跟我讲起他的事情来。
“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这河边,看河里自己的倒影,同自己的影子说话。后来有大人告诉我,不要总在河边照自己,照久了就容易把自己的魂儿照进去,我当时就在想,如果照进去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自己就没有灵魂了?我有时候看着水里的那个倒影,感觉大概那个倒影就是我的魂儿吧,它大概早就丢进这河里了吧……”沈君博看着窗外的河水,轻轻地说着。
不知怎地,他说到这里,我却觉得莫名的伤感,我赶紧打破这种气氛:“要不怎么说那时候你就是小屁孩儿一个呢,要是真的倒影就是魂儿,那只要是个人,魂儿都丢在河里了。”
“呵呵,是啊,小孩子嘛,容易胡思乱想……”他笑起来,温柔地看着我。
他的脸在河流的波光和月光下显得那么澄净又虔诚,目光满含炙热的柔情,这不禁让我神魂一荡,心跳就加快了好几倍。
“走,咱们到甲板上,难得的月色和夜晚……”他起身笑着对我说,一把拉住我的手带我走出船舱。
甲板上站了几对情侣,在夜幕下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见他们都紧紧依偎,暧昧的气氛在我和沈君博四周升起。
他的手还牢牢地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一边的栏杆前,指着天空说:“看,那轮圆月,好美!”
我则趁机赶紧甩掉他的手,抬头看,果然,那轮圆月在深蓝的夜空上悬挂,通透的白色光晕照在平静的河面上,混着路边的霓虹色,映着月的魂,但却见,天上的月那么远,水里的月却那么近。那眼前的一湾就是聚魂的神秘地,风吹起浪,似乎是低吟每个灵魂的无法言传的心事。
我一回头看沈君博,他正低着头闭着眼睛,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冲我微微一笑。
“你在干嘛?”我问他,声音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好多。
“呵呵,我在许愿……”
“许愿?”
“嗯,今天是我的生日,阴历十五,总是圆月,所以我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对着月亮许个愿……不同的是,今年的生日,我不是一个人站在月亮下面。”他说这话时看向我,目光闪过一阵热烈的光,似乎喷薄出火焰来,就要把我融化,我不禁一颤,心跳快得不像个样子。
“呃……那……那你今年许了个什么愿望?”我赶忙调转目光,看向河面,微风吹来丝丝凉意,却无法凉透我火热的脸颊。
“呵呵,这个愿望不能说,只能去实践……”沈君博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吹着一股热气抵达我所有的神经。
“那怎么……怎么实践呢?”我向一边儿躲着,却发现他此刻的两只大手已经撑在栏杆上,把我圈在怀里,我不觉一阵惊慌,回头看他,却见他的脸已经贴了过来,一双魅惑的眼睛瞅到我眼睛里去,他那两湾深潭里仿佛摄了我的魂……
下一秒,我似乎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因为他已经把我捧在怀里,嘴唇印了上来。
他火热地贴紧我的嘴唇,揉转,磨合,拥入……而我则晕晕沉沉地接受着这样的侵蚀。
在这一刻,我觉得似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什么月亮,什么河水,什么凉风,似乎连我们也都不存在。
世界的意义似乎就在于这唇隙间,这柔舌间,我们凌乱又急促的呼吸里。我整个人不由地颤抖起来,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兴奋,一阵阵热流穿过我的全身,像被电击,一动不能动。
也完全不能再挣扎和躲避,只能顺着心底最原始的*去搜寻,那心里满满全是沈君博的面容和声音,他的一笑一颦,他的绅士和流氓……
而此刻,他的热情似乎也被全部点燃,颤抖地捧住我的脸颊,激烈地啃噬着我的嘴唇,那条舌头更是索求无度,卷动着我,似乎是要把我吞咽到他的嘴巴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吻了回去,但他却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那个吻就从嘴唇滑到脸颊,从脸颊再回到嘴唇,我不自觉地两腿就发软,似乎就要往下挫,他紧紧扶住我,轻轻低吟:“哦……
小杨……小杨……这就是我生日许下的愿望……”
他的面颊通红发热,呼吸滚热,那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无限柔情,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气若游丝地喘息,混杂着他的气息,交错着凌乱的节奏,他看着我,又盯住我的嘴唇,
我的两片唇已经麻木,而他却又低头捕捉住它们,舔舐,咬啄。
就在一阵疼痛袭上嘴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擦!老娘这是在做什么!!!
天哪,亲我的人可是风流公子沈君博!我的妈啊!这流氓亲了多少人啦!我的天,我的节操啊!!!
瞬间我的理性和思想全回来了,我这么个好姑娘啊好姑娘,怎么就被他搂在怀里,又亲又咬的,这不是他要耍流氓要成功的节奏吗!!!我靠!于是乎,我立刻发起了强烈的反抗。
我推他推不动,挣扎着别过脸,躲着他的强吻,从牙齿里呼噜呼噜地挤出几个字:“放开我,沈君博……”他似乎是没听见,还继续缠着我不放,牢牢地抱紧我,我再次出于本能地抬起一只腿,朝他下面就是一踢。
接着,甲板上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写这段的时候听的歌是《No more wishing》Haley Taylor,歌词有点小伤感,有点心疼男主,累感不爱了有木有!哎,女主虽然太二,但是男主也是活该!嘿嘿,我是亲妈亲妈,绝不往死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