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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妞妞的悲惨生活
妞妞挣扎着不肯挪动脚步:“我就要跟我娘待一起,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许孝贤拽着妞妞走得很吃力,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村子里?
许忠全听得烦了,冲着许孝贤道:“怪不得你婆娘要跟你和离,连个孩子都管不住!给她两巴掌就老实了——”
许孝贤被自己爹当面奚落,面子上下不来竟然真的扬起了巴掌要打妞妞。妞妞被许孝贤的举动一时给吓到不敢哭了,这么多年许孝贤可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的,没想到今天才离了娘身边,爹竟然要打她了。
许孝贤看着呆呆的女儿,皱起了眉头,这一巴掌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行了!不许再哭了。自己走!别让我再拽着你了。要是再哭哭啼啼的不听话,我是真要打人的!”
妞妞到底是个孩子,一来被自己许孝贤那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给吓到了,二来也晓得眼下离了江家,怕是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想起江巧凤与周氏的叮嘱,要她顺从些,听话些,不要跟大人对着干。
于是她不敢哭出声来,只默默流泪,脚下却是一步都不敢停,紧跟在许孝贤他们身后一步一步离开了小镇往兴丰村走去。
妞妞心里既惊且怕,又气又恨,于她来说几乎是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娘不在身边,爹也不像从前那样疼爱她了,奶奶看见她就是破口大骂。要不是她现在还要躺在床上养伤的话,恐怕都要直接给她身上来几下了。
即便是这样了,吴氏也没少折腾她,使唤她端茶倒水,端屎端尿。奶奶这边刚消停些,小娘小吴氏那边又叫唤上了,让她给弟弟洗尿布去。
光是尿湿了的尿布还好洗些,那屙了屎的尿布洗起来却是麻烦许多。可怜的妞妞,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些?江巧凤穿过来之前她年纪小,还干不了活儿。江巧凤过来之后,家里的条件越过越好,她虽也帮忙做家事,那不过是打着学习干活儿的幌子罢了。
哪里需要像如今这样?从早到晚忙得连轴转,整个许家就数她是最忙的。末了,不论是小吴氏还是二婶儿做饭,帮忙摘菜洗菜烧火的活计也是跑不掉的。
干活儿这些也就算了,最气的就是现在吃饭都不让她上桌子了,每次只给她小半碗饭,根本连吃都吃不饱。
最惨的是她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妞妞都是个大姑娘了,跟许孝贤他们挤到一起也不合适。想着用板子什么的再搭一张小床吧,这泥坯房子长宽不过都是两三米而已,再放置了几个箱笼过后根本就没个地儿给妞妞安置另外一张小床了。
最后没得法子,给了妞妞一床破被子,就让她蜷缩睡在他们的脚头边边儿上,但凡她睡着以后身姿舒展开来就要挨上几脚。
一旦夜里孩子尿床了,妞妞还得爬起来给那小屁孩儿换尿布去。倘若尿湿的时间久了尿布凉了,妞妞都得挨上一顿骂,骂她没有看好弟弟,没有及时发现及时换。
不过才十天的功夫,妞妞的下巴也尖了,眼窝儿也深了,整个人都瘦下去一圈儿。
江巧凤听到李老根大儿媳妇云氏对她说的这些情况以后,心里是别提有多生气了。
因为她的打点,村长家的儿媳妇以及其他几位村老家的女眷倒是经常往许家跑。不过即便她们去了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这些活儿乡下哪个女孩子没干过?她们总不能因为这些对许家人指手画脚吧?
至于吃饭睡觉的问题,许家就是那样儿的生活条件呀,穷人家都是这样儿。
江巧凤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她那心里跟堵了个铅块似的,难受得很。
江巧凤努力的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才觉得呼吸畅快了些。她对云氏说:“嫂子,我这里准备了点儿点心给你带回去。两盒是给你家中孩子吃的,还有一盒等到妞妞去你家中玩耍时,你悄悄给她吃两块,别叫她总是饿着肚子。”
云氏听后却有些发愁:“哎,妞妞她现在哪里还有空子出门玩耍哦,成天被拘到家里头干活儿。刚回去时,妞妞还到我家里来过几趟,每次待不上一刻钟就听到前头院子里面开始喊人了。要是晚上一时片刻的回去,骂的那个难听哦——
后来我又让我家姑娘去前头院子找妞妞玩,结果还叫那个小吴氏给撵回来了,说是不要耽误了妞妞干活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江巧凤只觉得刚畅快了没多会儿,那胸口又开始闷闷的了。
“那妞妞总有出门的时候吧?比如去地里拔菜,洗菜,去河边洗衣服洗尿布。你让她有机会出门时悄悄跑去你家吃口东西应该还是可以的。”
云氏点点头:“嗯,你这法子可以。回头我让家里的孩子多注意些前头的动静,只要妞妞她一出门儿我就去找她。”
江巧凤:“让她小心着些,不要让许家的人发觉了。要是许家人知道我一直关注着妞妞的动静,只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送走了云氏之后,江巧凤一个人在床上静卧了半晌才下床走动。
周氏发觉女儿的情绪有些不对,便问:“是不是许家对妞妞不好?”
“嗯。很不好——”
“我可怜的妞妞哦!”周氏不敢细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妞妞如今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
“是时候把妮妮接回来了!”
周氏一听就明白了江巧凤话里的意思,立即应声道:“好,我这就跟你爹说去。”
几天之后,兴丰村去镇上赶集的人带回来一个八卦——江巧凤,也就是村里那许孝贤已经和离了的前妻,收养了一个女婴。
据说是江家人看她丧子失女,成天泪流满面的,怕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恰巧有家亲戚捡了个女婴,便给江家送去了。那江巧凤现在整天围着小女婴忙得团团转,自然便没空去伤心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