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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争执不下
许忠全道:“既是吴氏她犯了错,这后果自然得让她自己来承担。我许家是对不住大儿媳妇,可也不能因此就要闹得夫妻和离吧?孝贤他又没有对不住巧凤!诸位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周氏冷笑:“许孝贤他没有对不住我家巧凤?哈哈——你们家里头的那一个女人是谁的?不是许孝贤的小老婆难不成还是你的?到如今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也没见你们许家来跟巧凤她知会一声啊?
一个乡下土里刨食的,肚子吃饱还没几天呢居然还学人家那些大老爷纳妾了,也不怕人笑话!”
许忠全:“那还不是因为你家巧凤生不了孩子么?”
周氏听了勃然大怒,指着里屋冲着许忠全吼道:“巧凤不能生?眼见没几天就临盆了,还不是被你家老妖婆给下了药?
我都怀疑前头几年巧凤她在你们家怀不上孩子就是你们许家给搞的鬼,不然好好儿的身子能怀不上孩子?怎么她在娘家住就能怀上?”
许忠全跺着脚大声辩解:“你瞎说八道,我们许家好好儿的为什么要搞鬼?我们自己还盼着抱孙子呢。”
周氏指着许忠全骂道:“放你个屁——你们家没搞鬼?都敢跑到我们江家来下药了,在你们许家的时候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脚呢?我知道——你们肯定是看不上我家巧凤,既然看不上就赶紧和离了干脆,做什么要背后下黑手啊?”
许忠全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刚想替自己家辩解几句却被村长给拉住了:“忠全,江家正在气头上,你就少说几句,吵得僵持起来对你们也没好处。”
江多福:“这次巧凤是一定要跟许孝贤和离的,就凭他那几亩薄地还有每个月的那点工钱,还想着养两个媳妇儿不成?既然你家里头的那个已经替你们许家生了男丁,我们巧凤也不好挡了人家的路,也省得那孩子以后出门都要被人骂一声‘小娘养的’。”
许忠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孝贤他养不养的起两房媳妇那是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江家来操心。”
周氏叫了起来:“就许孝贤那怂样儿,凭什么瞒着我家巧凤娶小?笑话啊,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这十里八乡的,还没听说过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居然娶了两个老婆,他许孝贤有那么大福气么?也不怕折了寿!”
好吧,江家一直两个老婆来,两个老婆去的,说得村长他们几个心里也都不是个滋味了。他们虽然年纪大了,可他们也是男人啊,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谁年轻时没做过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白日梦啊?
他们一直觉得白日梦终究是白日梦,做不得真的。可没想到这许孝贤,比起他们年轻时候来是哪儿哪儿都不行的,偏他时来运转做了江记的大掌柜,住着镇上的大砖瓦房子还不算,听说每天还能吃上鱼肉荤腥。
彼时村里人好歹还能酸溜溜的说一句:别看他吃的好,穿得好的,他都住到人江家去了,跟上门女婿也没什么区别了。再说他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大家伙儿有什么好羡慕的?
再瞧瞧现在,老宅与镇上一边养着一个老婆,小的那个替他儿子也生下了,再拿人家没后来安慰自己也没个意思了。
江家人说得对,他许孝贤一个泥腿子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拥有两个老婆?他凭什么?本来大家伙儿一起受穷,一起苦哈哈的,谁知这许孝贤不光脱了贫,还有妻妾儿女齐全。这叫原本自觉与他差不多的村民们心理突然失衡起来。
村长问:“江老弟这是主意已定?”
江多福:“倘若不能和离,那我们两家的仇可是就结下了。和离了,一了百了。”
许忠全:“不行——”
许孝贤:“我不同意!”
江多福:“那我们就去里长面前讲理去——”
许忠全:“里长怎么了?只要我家不同意,里长他也做不了主——”
江多福气极反笑:“行,你厉害。我看你到了里长面前还能这么嘴硬不?”
村长与几个村老急忙上前劝说他们双方都消消火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呢?非得闹到里长面前去?让里长大人听你们两家在那儿吵架,骂街?感情你们都忘了里长他是做什么的了?
小心惹火了他,纳税时给你们好看!
艾玛,这话效果太好了,立竿见影,江许两家都不吵吵了,立即都冷静了下来。这里长大人管着众人的赋税不说,户籍什么的也是受人家管理的。他们若是想出个远门什么的,没里长给他们开路引,他们哪儿都不去了。
可惜安静了没多会儿,就听见江大伯说:“许家不合适,他家人太凉薄了。吴氏嫁到许家几十年了,儿子孙子都有了,居然还说休便休了。常言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做老子的刻薄成性,这当儿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大伯这是当着面把许忠全给骂了,还骂得这么不留情面。
许忠全羞愤交加,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江大伯大声吼了出来:“那你们还想我怎么做?吴氏犯的错,我休吴氏还成了我的不对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江多福:“和离啊,你们许家一天不同意和离就一天都不要出门了。赶明儿我就去你兴丰村里给你们许家好好宣扬宣扬,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许家是怎么谋害儿媳的。”
许忠全:“什么谋害!你女儿不是好好在床上躺着呢?”
江多福:“怎么着?还想抵赖呢?那是我女儿命大,才吃了一颗,别忘了里长从吴氏包袱里头搜出来一整盒的药丸呢。”
许孝贤见江多福态度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就赶紧去求周氏:“岳母,您就帮忙说说好话吧。要是我跟巧凤和离了,那妞妞不是太可怜了?女孩子没了亲娘照顾,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