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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李大夫赶紧暗自摇头停止脑袋里不要命的八卦揣测,这要是让“宠妻如命”的太傅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拔了他的舌头!
韩彦不知道李大夫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回过神来之后,回想起自己半个多月前的那次放纵,不禁暗暗懊悔: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激情不能自已啊,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搞出“人命”来!
哪怕再意外,既然孩子已经来了,做父母的也都得欢欢喜喜、仔仔细细地准备着迎接。
是以韩彦听得舒予笑叹,便笑劝她道:“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早了一些,但是想想往后忻儿能有个伴儿,也挺不错的。要是这回是个姑娘,那就更好了!你没听说过吗?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舒予看着韩彦那一脸期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他道:“你以为你是送子娘娘,想什么就来什么?小心忻儿听了你这话,会不高兴!”
“他一个臭小子有什么好不高兴?”韩彦挑眉道,“不高兴,打一顿就好了。”
一副暴力老爹的模样。
舒予忍不住扶额,小声回道:“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父亲拿着戒尺追着你打的情形了?怎么,如今自己做了父亲,想要趁机把自己过去在父亲手下挨的打,在忻儿身上都捞回来?”
“那怎么能一样?”韩彦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打我,十有八九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期望的那样去做,而不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等将来忻儿长大了,只要不事关原则,我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舒予不置可否,笑道:“且等着瞧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舒予私心里却觉得儿子不会给韩彦打他的机会的,毕竟小小年纪就懂事乖巧到就连韩迁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娇惯孩子的人,见了面都忍不住抱一抱、捏一捏的,长大能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可是让舒予没有想到的是,将来这父子俩会整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一个看似听话性子却十分倔强,一个则整日说儿子斯文俊俏得跟个女郎似的,没点男子汉气概,看了就来气,云云。
以前韩迁不满韩彦太过顽劣,后来韩彦则不满韩忻太过沉稳,这爷父子三人,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辽东军大营的主帐内,镇国公接到韩彦的来信,思忖良久,派人去鹞子岭请谢之仪过来一叙。
谢之仪不知镇国公此番邀约是何目的,因此一路上飞快地思索着,将可能的原因都过了一遍,同时也想清楚各自分别应该如何应对。
等到了辽东军大营主帐内,双方互相见礼落座之后,谢之仪便开始试探镇国公请他前来的意图。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他进入正题,镇国公就先一步坦然告知了。
“祁尚书不日即将回京,朝廷另外派了工部郎中周丘周大人前来接替他。”镇国公想来想去,认为既然周丘和孙长玉的幕僚即将抵达,那眼下与其跟谢之仪虚与委蛇浪费时间,倒不是坦诚相告,也好根据谢之仪的态度,及早应对。
况且,依照谢之仪的口才,只怕他也未必能够辩得过。
谢之仪闻言一愣。
接替祁尚书的人,也就是将来要与他共事的人。
周丘,工部郎中,虽然官阶低了一些,又是个新人……然而,从职事上看,由他接替祁尚书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关键是,周丘此人乃是孙长玉嫡亲的孙女婿,一向颇有贤名,很得孙长玉的看重!
谢之仪眉间晦暗不明,垂首不语。
镇国公见状,遂进一步相告道:“举荐周郎中的,是大理寺卿狄栗。翰林侍讲庄贤曾对此表示反对,不过,孙首辅对此却很是支持。
“圣上再三思量,最终还是允准了。如今周郎中大约已经快到辽东境内了。”
谢之仪闻言心中震动,面上却不显,抬头朗然笑道:“如此甚好。祁尚书早就念叨着要回京了,看来,这回他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最初的惊愕早已敛去,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端的是从容闲雅。
镇国公皱了皱眉,直言问道:“不知谢大人是真的听不懂本帅的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语气稍显不悦。
谢之仪拢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迟疑片刻,依旧抬头平静地笑道:“国公爷这话,下官有些听不懂呢,不知国公爷有何指教,还请……”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镇国公肃眉打断了。
“既是如此,那本帅与谢大人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劳烦谢大人跑这一趟,您请便!”镇国公见谢之仪一副虚与委蛇的做派,并不愿意跟他多费口舌。
一来是因为没有时间;二来,康平帝也不需要一个没有诚心的臣子,哪怕他再有才能也不行。
谢之仪想要借势跟他讨教还价,还是趁早歇了那心思吧!在辽东,他朱琨不惧任何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镇国公下逐客令,谢之仪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然而镇国公却半点都没有“哄”他的意思。
想着周丘这会儿已经代表着孙长玉奔驰在夺权的路上,谢之仪到底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遂忍了又忍,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和不平,起身拱手致歉:“国公爷莫怪……只是,下官确实不知您此话是何意。”
虽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态度却比先前真诚多了。
镇国公见好就收,抬手道:“是本帅着急了。武将脾气粗莽,还请谢大人莫怪,请坐,请坐。”
谢之仪要是真跟他装下去,他少不得多费些工夫。既然眼下谢之仪愿意配合,他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谢之仪见镇国公递来了梯子,便顺势就坡下驴,撩衣坐下,笑道:“下官驽钝,还请国公爷不吝赐教。”
谢之仪态度诚恳,镇国公自然也不愿意为难他,遂客气道:“谢大人文采风流,跟‘驽钝’二字可是一点都沾不上边儿的。”
“岂敢岂敢。”谢之仪拱手谦逊道。
一来一往,先前凝重的气氛逐渐散去,主帐内重新变得轻松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