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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彦和舒予领着小望知、拎着大包小包的进院时,正准备贴春联的张猎户夫妇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脸惊喜又不敢置信地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就回来了?再晚一点,这春联就要贴上了。”夫妇俩笑得开怀。
原本贴春联是要等到吃过午饭的,不过舒予出嫁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们老两口了,也不需要等谁,两人闲来无事,便想先把春联贴上,然后再去包饺子打发时间。
谁曾想舒予一家三口竟然回来了!
“我们是来蹭饭的,还请爹娘不要嫌我们给家里添麻烦。”韩彦笑道,说着话,将背上背的、手里拎的,一一都卸了下来。
张猎户夫妇没有想到自己心里的祈愿成真了,一时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地立在当地,直到看韩彦把东西都放到了地上,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去帮忙。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够过来跟我们一起过除夕,我们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张猎户夫妻俩欢欢喜喜地应道。
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韩彦甘冒着被人说“倒插门”的闲话的风险,带着妻儿来陪他们老两口过除夕,这份孝心别说是獾子寨了,就是放眼全天下也寻不出几个来。
没有想到这么幸运地就被他们捡着了。
可见韩彦极爱舒予,大小事情都替他考虑到了。
这样他们也就能放心了。
“你们来就来了,还带这么些东西做什么?”张李氏一边接东西,一边嗔怪道,“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这拿,那你们还吃什么?用什么?”
一片慈母情怀,全部都在这几声责备当中。
舒予一边搭手帮忙,一边笑道:“往后我们还要一直来家里蹭饭呢,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过来大家一起吃用。”
原本并没有想着回娘家来过除夕的,所以家中存有的年货两两对半分了。
可是既然现在他们既然要在一块过年,那年货当然也要凑在一起。
张猎户夫妇一听,舒予一家三口不仅要和他们一起过除夕,还要一起过年,都开心极了,连连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张猎户笑着说一会儿要去再打点好酒,趁着年节无事,和韩彦好好地对饮几杯。
张李氏则欢欢喜喜地问他们都喜欢吃什么,将心中已经拟定好的菜单又加上几个三人喜欢的菜色,愈加地丰盛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守岁,辞旧迎新。
团圆饭罢,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守在炭炉周围闲话家常,说说笑笑,极为融洽和美。
等子时一到,新岁来临,便开始设案祭告天地祖宗。
小望之今年终于被获准放鞭炮,开心得不得了,围着张猎户和韩彦转来转去,看他们放烟花爆竹,学经验。
等轮到他自己燃放时,则紧张又兴奋地拿着火捻子,小心翼翼地往引线上一伸,一看引线闪烁着红光点,立刻飞快地躲到一旁去,灵活轻巧地就像是他打小就一直养着的那两只梅花鹿。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闪烁明亮的光火之中,小望之高兴得满院子地形地乱跑,欢呼雀跃。
看到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猎户夫妇看着眼前热闹欢腾的景象,忍不住感慨万分。
这可比舒予出嫁之前的自家除夕过得还要热闹许多呢!
虽然说他们嫁出了一个女儿,可实际上却相当于“娶”了一个女婿,外带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外孙,真是赚到了!
等到夜阑人静,整座獾子山又重新陷入宁谧时,韩彦和舒予一人一边牵着犹自兴奋不已的小望之,一路说笑,提灯缓步朝自家走去。
给小望之洗干净了手脸脚丫,又将他哄睡之后,舒予这才疲惫又欣悦地去了净房梳洗。
谁知衣服刚解了大半,韩彦突然冲了进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长夜过半,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大早,韩彦和舒予便带着小望之去了张家,才不管什么出嫁女初二才回娘家呢!
赶来韩宅给韩彦拜年的弟子们扑了空,心中十分懊恼。
然后就听说,韩彦一家过年和平时一样,照旧每天去张家蹭饭,顿时都惊讶地合不拢嘴吧。
尤其是白亮一派的,只觉得风中凌乱——夫子教会他们知礼守礼,可是他自己做的,明明就不合常情常理啊!
岂止是孩子们对比惊诧不解,整个獾子寨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也都表示十分震惊。
韩彦这宠妻子、尊敬岳父岳母也太过了些吧!
男人们想:韩先生你这么做,让我们情何以堪,如何面对家里媳妇的埋怨?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听说了这件事,心中却都十分艳羡,羡慕舒予好运,能够遇到这样好的夫婿。
搅起这番风云的韩彦,对于獾子寨的男男女女们的哀怨和羡慕都一笑置之,在这个新年里,给大家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谭教谕决定效仿镇国公,从三味书屋公开选拔有资质的学生,免费入县儒学进学,以便他们将来能够更好地适应科举考试。
韩彦对自身认识得很清楚,他这个两榜进士的成功之路,和时下大多数人比起来,都显得过于独特而不具有普适的价值。
所以对于学堂里诸如白亮这些一心读书、专意科考的学生来说,进县儒学是目前他所能够提供给他们的最好的选择。
獾子寨因为韩彦宣布的这一大好消息,再一次陷入欢呼期待之中。
尤其是家中有孩子有资格参选的人家,更是恨不能数着每分每秒地过,期待新年赶紧过去,谭教谕好来学堂亲自选拔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不错,这一次的选拔,谭教谕决定亲自进行,而且一局定输赢。
前有王平等人如数顺利留在黑甲卫队,担任镇国公的亲卫;后有谭教谕亲自选拔学子,进入县儒学免费学习,好事成双,对于獾子寨的人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丰年!
要不是想着选拔还未开始,结果尚未可知,不好大肆庆祝,他们都恨不能鸣锣敲鼓、舞龙舞狮地来表达内心的欢悦激动之情。
而这一切,都是韩彦带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