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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这眼泪是在控诉他对她的强迫吗?
爱他?
八年前,或许她是爱他的,可是在四年前,她嫁给别的男人时,恐怕她爱的就不是他了。
霍正禹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样的期望,可还是心不由己,而他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下车!”他粗暴的打断她,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他不要她施舍的爱!
上官念西无所适从看着他,这是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恐怖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他,反倒让她自责,仿佛他会这样,都是她害的。
于是,她再次说声对不起,便打开车门,疾步的往家里跑去。
暗夜里,霍正禹盯着她家的方向,久久的没有动。
这一夜,上官念西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回萦的都是霍正禹的低吼——
“告诉我,你爱我!”
“你爱我!”
……
最后,她腾的从梦中惊醒,望了眼窗外,天还灰蒙蒙的,这样的睡眠其实是极累的,她不想再睡。
洗漱了一下,看到父母还没有起,她走进了厨房,她想亲自做一顿早餐给妈妈。
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做饭对她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可这么容易的事,她回国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做过,似乎习惯了吃妈妈做的饭菜,习惯了被爸妈疼爱着,习惯了索取,却忘记了爱也要回报的。
煎了三份蛋,又现烤了面包,还打了豆浆……
营养很丰富的早餐,有食物的营养,也有爱的心意,她做完,满意的解开围裙,准备叫爸妈吃饭,回头却看到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
“妈,早!”上官念西笑着。
“西西,你会是个好的妻子,也会是个好妈妈,”上官妈妈的话让她一怔,但条件反射的上官念西立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懂,我知道,男朋友,结婚,生小宝宝……”
“西西,妈是想在走之前,看着你结婚,最好能看到你的小宝宝,可是妈想让你找个真心过一辈子的男人,不要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而委屈了自己。”
昨天,上官妈妈给她收拾房间,看到了她笔记本上记的一大堆男人名字和联系电话,那一刻,她仿似懂了,她不能为了不让自己有遗憾,而再次毁了女儿。
如果当年,不是她一直在女儿面前念叨姓霍的那小子怎么好,女儿怎么会动心嫁给那个男人,然后毁了将近一生呢!
其实,与其说起来她怨恨霍正禹,倒不如说,她一直在责怪自己。
“妈……”上官念西走过来抱住她,“我懂,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虽然,她现在为了找男朋友而找男朋友,可是在找的过程中发现,当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不是心中的那个,你连将就都觉得难以忍受。
陪着母亲吃过早餐,上官念西背起了包,再次拥抱过母亲,走出家门,却怎么也没想到,昨夜送她的那辆车,居然还停在原地。
她呆呆的,有种梦还没醒的感觉,直到车窗降下来,霍正禹的冷脸露出来,只是那张脸除了冷还多了憔悴,让人不由想到了一夜未眠……
难道,昨天他一直没走?
难道,他一夜都没睡?
上官念西神思乱飞之际,他招牌的冷音传过来,“上车!”
她垂着的手瑟缩了下,但还是向他走去,上了车子,她被呛人的烟味熏到,再看车前挡玻璃前,放着一只烟盒,只是里面已经空了,“你……”
她刚张嘴,就被他打断——
“我想好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应该是熬夜加抽烟的原因,只是他说的话,她没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实话实说,眼神里也带着真的不明白的诚恳。
“我想好了,不管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想利用我,我都认了,八年前,是我先欠你的……”
上官念西看向他,而他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而且还对她命令道,“下来!”
“干吗?”她的思维节奏,总是跟不上他的。
“去你见妈,告诉她,我娶你。”
娶她?
最直接的两个字,让上官念西终于明白过来,却是惊愕不已,“霍正禹,你……”
车门被他一把拉开,“要拒绝就快点。”
说完,他看都不看她,转身向她家大门走去。
看着他决绝的神色,上官念西陡然间明白了,他是在逼她,也在逼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他要一个了结,而且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留。
如果她现在拒绝,那么他们今后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暗吸了口气,下车,叫道,“霍正禹!”
他停下步子,却没有看她,最后她走到他的身边,手指试探的牵住他的,那一刹那,上官念西明显感觉到他全身一僵,然后他声音微颤,“你不后悔?”
其实,这几个字,是她想问他的。
她再次吸气,手指又握紧他一些,“你本来就是我的男人……”
他头微仰,看向天空,声音冷硬,“希望我是你最后的男人。”
上官念西眸光一暗,“走吧!”
当上官念西看到母亲苍白的脸时,她才意识到这样带着霍正禹进来欠考虑了,可是已经进来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事早晚要面对的,于是她硬着头皮,“妈,你别生气,你听……”
“伯母,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请你再给我个机会,”霍正禹打断上官念西的话,诚恳的面对上官妈妈。
“机会?”上官妈妈的手紧箍着沙发沿,“一个机会你毁我女儿八年,我女儿的一生没有几个八年可以让你毁。”
“妈……”
“你闭嘴!”
上官妈妈一向通情达理,唯独在这件事上偏激了,上官念西小心的看了眼霍正禹,而他神色正常。
“我的女儿就算一辈子没人娶,也不会再让你糟蹋,”上官妈妈的话有些难听,上官念西红了脸。
“妈,你别乱说……”
“上官念西,你给我听好了,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说完,也不顾什么风度,转身去了卧室。
上官首长自始都没说一句话,在看到自己的老婆走掉后,才说了句,“她经不起刺激了。”
霍正禹也明白自己唐突了,微微鞠躬,“对不起。”
上官首长没有回话,也跟着去了卧室,他大概不放心自己的老太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上官念西和霍正禹两人,他们尴尬又僵持的站着。
“你现在要退缩吗?”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嘲讽。
上官念西看了看母亲房间紧闭的门,摇了摇头,“我不!”
这两个字,让霍正禹意外,他看着她,她冲他点头,“我不会退缩。”
“好,”他说完,牵起她的手向外走。
重新上了车,他仍没有启动,而是从车内的储物格里拿出两个红本来,递给了上官念西,她不解的看着他,当看到红本上的照片,还有名字时,整个人惊住,“这……”
“我有权追究你的重婚罪!”他冷冷说完,启动车子。
三年前,母亲拿着上官念西留下的离婚协议逼他去离婚,他的确去了民政局,但是他并没有去办手续,他一直觉得她会回来。
她是回来了,可是一切都不是最初的样子。
上官念西捏着结婚证,眼泪再次滚落……
“你母亲身体不好,你就暂时住在这里,但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记住自己的身份,那些征婚什么的乱七八糟信息,你最好给我都消灭掉,”他如个君王,都是霸道的命令,没有一点商榷的余地。
有那么一刹那,上官念西有种卖给他的感觉,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我妈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她随口就问。
他的眸光看向过,带着抹戏谑,“你很想和我同居?”
她怔了下,待反应过来时,脸颊红的滴血,“霍正禹你……思想不单纯。”
心,却因为他说的‘同居’两个字,而涟漪四起。
她做梦也没想到,八年了,他们居然还是夫妻?
车子停在了杂志社门口,她刚要下车,就听到他说了句,“等一一下!”
然后,上官念西看到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很公式化的语气,“密码是*****”
“不用,我……”她想说,她有钱,只是没说完,就被他强势的打断。
“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晚上睡这里,并不代表白天可以不去那个家,”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串钥匙也放到她的手里。
上官念西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唯一的感觉就是心慌气短。
“你再不下车,要迟到了,”随着他一句话提醒,上官念西匆忙下车,直到他的车子走出好远,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切,怎么像是做梦似的!
可是,掌心里的卡,还有钥匙,又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她和霍正禹还是夫妻。
这一天,上官念西都像是走在云端,飘乎乎的,四周发生了什么,她都忘记了,同事们调侃她被勾走了魂。
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没出她预料,电话是霍正禹打来的,接听前,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我下班了,”他的从电话那边传来,沙哑比早上听起来轻了一些。
“哦!”她懵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只是打电话。
“以后养成每天要通一个电话的习惯。”
“好!”
“我如果不接电话,就是在开会,可以发短讯。”
“嗯!”
“你语言功能退化的,只会说一个字了?”
“嗯……呃,不是……”
上官念西这时很想抽自己两巴掌,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个指挥官,她是总司令,她是喳喳乎乎的傻大妞,可是为什么现在面对他,她就像是个没有底气的受气包呢?
这样的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复合的第一天,她居然有了这样的疑问,如果被冷脸大队长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又批她?
“晚上一起吃饭,”他的声音让她回神,这次她拒绝的很迅速。
“不行!”
“……”他沉默,她知道,他在等她一个理由。
“我妈还在生气,”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妈妈,尤其是妈妈不能受刺激。
“我不会放弃,”他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重,却如一枚巨石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霍正禹……”她叫他一声,想说谢谢他,谢谢他的坚持,他的不放弃,可是‘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称呼太生硬了!”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而他已经挂了电话。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上官念西觉得霍正禹的心才是海底的针,让人捉摸不透啊,而且不光他的心,还有他的脾气,也是阴晴不定。
上官念西回到家,家里如往常一样,母亲看到她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便进了厨房,父亲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她,说了句,“回来了?”
“嗯,”上官念西点了下头,然后走进了厨房。
“妈……”她轻叫了一声。
上官妈妈没有理她,这还是在生她的气吧?
“妈,你做了什么?我饿了……”撒娇吧,妈妈最受不了她撒娇了。
只是今天这招似乎不太管用,上官妈妈仍没有搭理她,上官念西噘了下嘴,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自背后抱住妈妈,“对不起。”
“去写检查,”上官妈妈终于理她了,可是妈妈说什么,写检查?
这惩罚方式怎么涉嫌抄袭她首长老爸的啊?
不过,好吧!
只要妈妈不生气,写检查就写吧!
上官念西在松开妈妈前,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现在就写,四百字的检查,绝对保质保量。”
听到女儿跑出厨房,上官妈妈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这都是命啊!”
晚餐结束后,大家都坐在那里看电视,上官念西把检查拿了出来,交到妈妈手里,“妈,请检查。”
上官妈妈接过检查,并没有看,而是指了指沙发,“坐下!”
“妈,你别生气,”上官念西坐下的时候,不忘提醒母亲。
“西西,你想好了?”上官妈妈开口便问。
上官念西点头。
“八年了,你确定你还爱他?要知道八年前,他对你就……西西,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耽误不起了,”上官妈妈有自己的担忧。
“妈,你看看这个,”上官念西把结婚证推到了父母面前,而上官妈妈立即变了脸,她赶紧解释,“你看看上面的日期。”
上官首长拿过结婚证,看到日期后皱眉,“这是没离?”
“爸,我当初留下离婚协议书就走了,我以为我们早就离婚了,可是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上官念西小心的观察着父母的脸色。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结婚证,上官念西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偏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而这个电话居然是霍正禹打来了。
她想都没想就挂断,慌乱的神色自然瞒不过父母的眼睛,上官妈妈这时把结婚证往桌上一丢,“没离婚又怎样,我不同意,他就休想和你在一起。”
上官念西捏了捏手机,而这手机像是有感应的似的又响了,她赶紧挂断,一边挂,一边在心里骂,这个木头疙瘩,难道他不知道她不接电话是不方便吗?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在电话被挂掉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不安,甚至想她是不是突然后悔了?或许她的父母给她施加压力,她就承受不住了?
在她连挂了他两个电话后,他再也不淡定了,开车直抵她家,不过并没有贸然敲门,而是给她拨了第三个电话,只是同样被挂断了。
而上官念西也在他不停的电话中,遭受着母亲审查的目光,她全身都快要被母亲的眼神灼出洞来了,甚至母亲问道,“他不会今晚就要把你带回去吧?”
“没有,”上官念西解释的时候,脸也红了,母亲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没有最好,告诉他吧,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我只要一天不死,你们就休想住在一起。”
“妈……”
“怎么,你有意见?”
“我……”她摇头,“没有!”
霍正禹的第五个电话终于没有被挂断,他正要怒火为她为什么挂电话,结果她却先嚷了起来,“打什么打,现在你满意了?”
他有预感,一定出事了,也不顾解释,只道,“你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上官念西一听这个,穿着拖鞋就出去了,果然霍正禹正焦灼不安的在门口走着。
“怎么回事?是不是伯母为难你了?”他一把抓住她。
上官念西狠狠的剜了他几眼,“都是你!”
“我知道,”他以为她因为自己受了委屈,“伯母还是反对我们在一起?”
上官念西想了想,摇头,“她说只要她活着,我们就休想住在一起!”
后面几个字,她咬的特别重,霍正禹一愣,反问,“就这个?”
她再次翻白眼,这个难道还不够吗?
“你就因为这个生气?”
她点头。
“原来,你真的很想和我住一起……”
“……”他的总结让她双目瞪大,脸颊烫红,“谁稀罕和你住一起,你别自作多情了。”
月光下,她羞怯的模样,撩着他的心,其实是他想和她住在一起,他一个三十多的男人了,怎么会不想呢?
上次在部队,如果不是她那么及时的给他泼了冷水,或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想到她给自己泼的那盆冷水,他的心又紧缩起来,一想到美好的她,曾被别的男人采撷过,他就嫉妒,嫉妒的发狂。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的只有月光在他们中间流动,最后上官念西先开了口,“我妈至少不反对了,这也算是胜利了。”
他没有回应,她忍不住看他,只见他乌黑的眼眸正凝望着自己,那目光如潺潺溪水,轻易就能把人吸进去,她的心尖不由的就颤动起来。
他的脸清冷英俊,就像是雕塑一样,月光倾泻在他的周身,明明那么的冷,却又那么的生动。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头转世的魔,专门来俘获她的……
“霍正禹,”她动了唇,干涩的叫了他一声。
他眼睫动了动,似是回应,她继续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她知道昨夜他没睡。
他依旧不语,而上官念西只觉得呼吸像被一根绳子勒住了,再这样站下去,估计她会窒息的,“那个……我,我走了……”
她说完,又停了两秒,见他仍没有反应,她转身,这时就听到他说,“以后不许不接电话。”
她顿住,点了点头,准备再走,就听到他的声音又起,“那些征婚信息删了吗?”
这个,她忘了!
他似乎猜到了,“以后我的话只说一遍,不执行就等着受罚。”
她就像是抽疯了一样,转身梗着脖子问道,“怎么罚?”
他眸光一暗,工整的衣衫下,他的肌肉紧绷,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他抬步向她走去,在她惊愕之际,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用力一拉,她跌入他的怀里,他的唇落了下来……
火热的舌尖以不容拒绝的强势吻上她的唇,舌尖顶开她的唇齿,深入到其中,找到她的舌尖,纠缠,吸引,可是这样,他似乎并不满足,他的舌尖,扫过她的粉唇,她的下颌,再殷切的流连到她的颈窝,锁骨……
大掌也把住她的臀,不自控的揉捏出各种暧昧的形状,仿佛要将她就这样子揉进自己的体内一样。
上官念西有些承受不住,手紧揪着他胸口的衣服,“霍正禹,霍……”
她娇媚的低唤,带着慌乱,他一下子清醒,紧箍着她的手臂蓦地松开——
“就这么罚,”他这是对她的回答。
上官念西明白过来,脸更热了,什么话也没说,便快跑着回家,结果拖鞋还两次被她跑掉。
身后,霍正禹看着她,呼吸仍然密紧,手指尖仿佛还有她身体柔软的触感,唇间她的甜美还在……
他三十多了,正是如狼似虎,可是,丈母娘那一关还没有通过,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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