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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墨寒笙，你怎么了？”
“滚！”檀七七推了自己小弟一把，“妈在房间里等你大半天了，快去看看她！”
季青君朝她吐了吐舌头，活蹦乱跳的跑了。
檀七七看了看他的背影，无声的吐出了一口气。
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
跟墨寒笙在一起，以他们现在身份和地位，在外人看来，已经不是高攀不高攀的问题了……
是墨寒笙根本看不上她啊……
是因为她自己心虚，所以才会这样战战兢兢？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情有点复杂，实在是不知道该轻松还是该生气……
主要是有点打击她女性自尊心……
……
病房里，苏雅晴在跟季青君絮絮叨叨的嘱咐：“妈这几天要住院，就不能回家给你做饭了。你姐要搬去宿舍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睡前要看看有没有关门，煤气灶也要检查一遍……”
季青君听话的点头：“妈，我都记住了。我都快十八岁了，别把我当小孩子。”
檀七七开门走进去，喊了她一声：“妈。”
檀七七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无袖裙装，好挡住自己脖子上的掐痕，但是苏雅晴看到她的脖子，眼神还是明显就变化了。
檀七七赶忙道：“妈，你饿了没有，我要不要去给你买点吃的？”
苏雅晴叹了口气，对着檀七七笑了笑：“没事，妈不饿。”她伸出手抓住檀七七的手，低声道，“青瓷，真的对不起啊……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檀七七摇了摇头，“没事，已经不疼了。”
又聊了一会儿，季青君和檀七七一起下楼餐厅去给苏雅晴买饭。
事情告一段落，但是苏雅晴昨天晚上的表现还是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
季青君低声道：“真不知道妈是怎么回事……”她昨天的反应太过恐怖，现在平静下来，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檀七七问道：“青君，你知道我们的爸爸去哪里了吗？”
季青君愣了一下，偏过头看了檀七七一眼，小声嘀咕道：“你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檀七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聊这些了，快买饭吧。”
……
陪着苏雅晴吃完了晚餐，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檀七七还想再陪陪她，但是苏雅晴怕他们回去太晚出危险，执意叫他们快点回家。
她又变回了曾经温柔体贴的母亲了。
那个疯狂又偏执，充满暴力的女人，好像只是一个噩梦。
如果不是她喉咙的肿痛还残留着，檀七七几乎没办法将这个温柔朴素的女人跟昨天掐着她脖子差点把她掐死的女人对上号。
她心情并不像季青君这么轻松，苏雅晴的疯狂像是一个不祥的讯号，她不能让苏雅晴知道她跟墨寒笙的交易。
她从小就失去了家庭，后来跟墨寒笙组成了新的家庭，却又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今虽然重生到另一个女孩身上，但是这份家庭的温暖，却令她眷恋不舍。
“姐，”季青君摇了摇她的手，“你在想什么呢？”
檀七七朝他笑了笑：“就是觉得，能遇见你们真好。”
季青君脸色古怪：“干嘛，好肉麻……”
他眼尖，一下子又看到了不远处停靠的车辆，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姐，你看墨爷的车还在呢！”
檀七七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
但是墨寒笙那辆停靠在医院门口的劳斯莱斯却格外醒目。
车里开着一盏小灯，男人的面孔模模糊糊的影现在昏沉的光影里……
檀七七十分的确认，墨寒笙真的比容谦更闲……
檀七七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车门无声的在面前打开，檀七七牵着季青君上了后座。
墨寒笙调转车头，往他们家的方向驶去。
车子行驶开了好一段路，檀七七才听到季青君小小声的话：“姐，墨爷为什么要开车送我们回家啊……”
檀七七也愣了一下。
上车太顺其自然，她竟然没有想好如何应付季青君这个问题。
是啊，墨寒笙凭什么要送他们回家？
就在檀七七急出一身冷汗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幽幽的从前方传了过来。
“顺路。”
“顺路啊，呵呵呵，太巧了。”季青君傻乎乎的笑了起来，竟然就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了墨寒笙的鬼话。
“……”她只能无语的掩住了脸。
车子缓缓停在了季家的门口。
季青君开了车门，很快就跑下了车，看到前头坐着的男人，一脸激动又腼腆的冲着墨寒笙道谢：“墨爷，谢谢你送我回家！”
墨寒笙对待他倒是很温和，点了点头，像是对待小朋友似的温声开口：“早点休息。”
季青君得到了偶像的友善对待，乐陶陶的转过身往家门口走了几步，后知后觉的反应少了一个人，转过头看到还坐在车里的檀七七，有点疑惑的问道：“姐，你咋还不下车？”
墨寒笙觑了焦头烂额的檀七七一眼，平静的道：“她现在住员工宿舍。”
“哦……这样。”季青君十分信任他的走了……
墨寒笙看着季青君的背影，对着檀七七道：“你家弟弟还挺可爱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如此评价季青君了……
确定不是在说他傻么……
檀七七无语凝噎。
被墨寒笙这么随随便便忽悠的傻弟弟，确实是傻的可爱。
墨寒笙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心情不错，一踩油门，往墨家驶去：“好了，我们回家。”
……
檀七七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墨寒笙还在书房，她打开了衣柜，看着柜子里一排睡衣，面色复杂。
最后她还是挑了一件最保守的长袖长裤的睡衣床上了。
她爬上床，一个人钻进了被子里，明明以前睡过这张大床无数次，今天盖着这个被子，感觉还是很微妙。
房间里的气味不大一样了……
空气里满是墨寒笙这个人的气息……
她低下头，嗅了嗅被子，似乎能从被褥里面闻到了属于那个男人清冽而疏冷的冷香……
檀七七摇了摇头，尽力将这些杂念除去，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
书房。
墨寒笙正在打电话。
“墨爷，你叫我调查的资料已经发你邮件里了。”容谦恭敬的回复着。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一只手点着鼠标，迅速的打开了刚刚发过来的邮件。
那里面是苏雅晴这十几年在榕城的全部报告。
这个普通又平凡的女人，在十八年前的冬天大着肚子，抱着一岁大的女儿独身一人来到了榕城，就此定居了下来。
在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这十八年来，她在桐城打过临时工，开过小饭店，最后在一家写字楼做了保洁，辛辛苦苦的拉扯着两个孩子，除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两个孩子的父亲，她的人生，就跟普通的单亲母亲一样，辛苦但是又平凡。
在那个小家庭的十八年里，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季青瓷自杀未遂的事情罢了。
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
因此，苏雅晴那晚上的反常，就更加值得人深思。
他是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呆在那个女人身边的，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危险，他都不可能再让它发生。倘若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想办法让她与那个家庭分裂。
墨寒笙的缓缓扫视了一遍文件，然后关了页面，沉声问道：“容谦，你觉得她是怎么了？”
容谦低声道：“我已经找精神专家鉴定过，苏雅晴的精神状况良好，并没有精神分裂的症状。”他顿了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墨寒笙，“我想，她那晚突然反常，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而这件事，或许跟她在来榕城之前有关系。”
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她的母亲，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墨寒笙低低的道了一句：“你继续调查，查到任何东西，都及时跟我汇报。”
容谦应了一声：“是。”
墨寒笙道：“时间不早，早点休息吧。”
他挂了电话，微微松了松领口，靠在办公椅上有些倦惫的闭上眼睛。
夜晚的寒意逐渐侵染上他的体温，他已经习惯这样孤独的夜晚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了……
那种想念一个人想得快要死的滋味。
一遍又一遍靠重复回忆过去，才能不被仇恨压垮。
他恍惚了一瞬，突然意识到，他现在不需要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孤独地等待黎明。
男人无声的站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他开了一盏壁灯，看到那个她蜷缩在被褥里面，只露出一小张脸孔，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他掀开被子，用力的伸出手将睡得安安稳稳的檀七七搂到了怀里。
檀七七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这么一搂，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
她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看了墨寒笙一眼，声音含糊的问他：“墨寒笙，你怎么了？”
男人紧紧抱住她，声音很低：“没什么。只是有点冷。”
檀七七“哦”了一声，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最后的潜意识里，是男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手指……
这个晚上，有这么冷吗？
被褥十分温暖，她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