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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难听的话语传到温兮瑶的耳中。
温兮瑶的脸色难看,看杜母,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打算利用舆论的压力逼迫自己不得不出手帮她。
“兮瑶,我儿子落到今天的下场是他自己活该,你就看在我一个可怜的老母亲的面子上,让我见见我儿子吧,起码从小我对你总是很不错的呀,兮瑶。”
杜母苦苦哀求,温兮瑶则是面色冷沉地站在那里,更让人觉得是她是红杏出墙,水性扬花,为了攀上更好的高枝抛弃了身份低微的爱人。
温兮瑶无视众人的目光,只是定定地看着杜母,眼神很冷,“你就说你儿子疯了在医院里,怎么不说他为什么会疯?”
杜母眼神闪烁了一下,“还能是怎么疯的,你爱上了别人,要跟其他人结婚,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疯了呗。”
温兮瑶笑了,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她的良心都不会不安的吗?
“兮瑶从来不爱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对她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冷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兮瑶蓦地回头,就看见了沈君煜正向着他们走来,刚才的话明显就是他说的。
沈君煜沉着脸,看向温兮瑶的时候眸光转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温兮瑶的心瞬间落在了地上,这个男人总是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沈君煜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母,身高的优势加上没有刻意掩饰的气场,让杜母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已经有人认出了沈君煜,尤其是新禾国际的人。
“哎,真是每次看到君澜的沈总就要花痴一次,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男人呢,有钱有颜还有深情,简直就是完美,你是没看见刚刚他看着温总的眼神,那么的温暖,这种眼神要是看着的人是我,那该多好啊。”
“这就是温总的丈夫吧,长得真是好看,要是我,就是冲着这张脸,我也要就爱给他,天天对着这张脸,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那女人的儿子肯定没有沈总这么帅气,被甩不是很正常吗?”
“来了来了,男主角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吃瓜群众一阵窃窃私语,自以为低声的话,却一字不漏地传到温兮瑶的耳中,她冷哼一声,懒得去管这群无聊的人。
沈君煜看着杜母,沉声开口,“兮瑶从一开始拒绝了你儿子的感情,她从来就没有给过你儿子感情上的希望,是你儿子一直肯相信,这么多年,他赶走了兮瑶身边多少的追求者,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会不清楚吧?”
模棱两可的话而已,不是杜母才会说。
旁观的人一听,眼神又变了,看着杜母的眼睛里带上了审视。
“原来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单相思啊,我就说嘛,像温总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对待感情三心二意的呢。”
“哎,你刚才注意到沈总的话了吗,那个男人以前好像用不好的手段对付过温总的那些追求者,估计这次沈总也遇到过,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大腿粗,人家干不过。”
“我就讨厌某些男人死缠烂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是你死缠烂打就有用的吗,简直可笑。”
众人心态的转变只在一瞬间,刚才杜母怎么给温兮瑶挖坑的,现在被沈君煜一句话全都给还了回来。
“你胡说,她温兮瑶要是不喜欢我儿子,那干嘛还要让我儿子待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甚至还陪她一起出国留学,要是不喜欢,直接拒绝就好了,我儿子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她要是严词拒绝了,我儿子也不至于对她的执念越来越深。”杜母反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温兮瑶不对。
沈君煜不禁笑了,这样的母亲难怪教育出了杜楠那样的儿子。
“那我们就来好好说说你儿子干的好事。”沈君煜淡淡地说道。
一抹慌乱从杜母的眼睛里划过,“什么好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兮瑶在你儿子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拒绝了他,甚至为了躲开他,远赴京城念书,最后又去了国外,但是你儿子一直不肯放弃,纠缠兮瑶,从海城到京城,再到国外,坚持让人烦不胜烦。而在我和兮瑶婚礼当天,他劫持了兮瑶,意图跳楼,这件事你也是亲眼目睹的,现在在这里说这些话,误导别人是什么意思,想用舆论绑架兮瑶吗?”
沈君煜的话再一次在吃瓜群众中引起了一阵骚乱。
“天哪,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这么疯狂,死缠烂打就算了,竟然要拉着人家跳楼,这是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啊,简直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男人。”
“温总好可怜,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追求者,这要是沈总不出现,温总是不是就要被这个男人纠缠一辈子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我们差一点被骗了,误会了温总,幸好沈总及时赶到,解释清楚了。”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在这里欺骗大众,是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我看啊,也许她儿子根本就是在装疯。”
杂七杂八的声音传入杜母的耳中,让她的脸色发白。原本向着她的舆论瞬间倒戈,这让她怎么让温兮瑶帮她。
温兮瑶自然不会帮她的,杜楠伤害了自己,她是要有多大的心才能在明知道他是装疯的情况下还帮着他。
沈君煜搂着温兮瑶的肩膀,“走吧,不是说下午还有事情。”
杜母一把抱住了温兮瑶的腿,“兮瑶,我求求你,帮帮杜楠,他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就算是要惩罚,现在也已经足够了,你就看在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帮他吧,我求你了。”
温兮瑶皱眉,看着纠缠不休的杜母,眼底里满是冷意,她弯腰,将杜母从地上拉起来,却没有拉动,沈君煜走到另一边,两人一起将杜母拉起来。
杜母是不想起来,但是她敌不过两个人的力气,硬生生被沈君煜和温兮瑶从地上扯了起来。
“阿姨,你要去看你的儿子你应该跟医院商量,即便医院真的不让你探望,你也应该理解,杜楠目前的精神状况不好,医院既然说了他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不让你们探望,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杜母暗恨,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她刚刚才塑造了弱者的形象,要是骂了,之前的那些都白费了,还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说,杜母其实并不笨,她很懂得大众的同情弱者的心理,只是因为温兮瑶平日里的形象太好,而沈君煜又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误导了大家,才让舆论的风向变了。
温兮瑶还好心地伸手替杜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阿姨,你耐心等等,等杜楠的病情稳定下来了,医院肯定会让你去看儿子的。我在医院也没有什么人认识,实在帮不上你,抱歉。”
“走吧。”沈君煜淡淡开口,将温兮瑶带走了。
围观群众见无戏可看了,自然也就散了,只是临走前,看向杜母的目光总让杜母觉得浑身发毛。
她一个人站在烈日下,浑身都在冒汗,却觉得发冷,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转身离开了,温兮瑶这里走不通,总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回到家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杜洪海并不在家,杜母脸上一变,急忙冲进卧室打开衣柜,才发现杜洪海的衣服已经全都不见了,他真的不管儿子离开了。
杜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杜洪海,你这个狠心的混蛋,那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竟然真的忍心不管他,你混蛋!”
但是无论她怎么哭喊,杜洪海都已经走了。
再舍不得儿子他也舍了,祖业因为儿子毁在他的手里,他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杜楠这个儿子,就当他没生过吧。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高兴?”沈君煜给温兮瑶夹了一筷子菜,温声开口。
温兮瑶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看到她,让我想起了婚礼的那天,到底是遗憾。”
这是这几个月来,沈君煜第一次听到温兮瑶说这样的话,见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想了想,开口安慰她,“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想想现在,我们依旧在一起,而且生活幸福,这样就够了。”
温兮瑶笑了笑,“你说的对,人应该往前看,不能总是纠结在过去的事情当中,只是刚才我拒绝了她的请求,她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她的心有点担心,杜母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沈君煜眼神微冷,“不用担心,她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也有办法应对,好了先吃饭,不是说下午有两个重要的会议吗,吃完我送你回去。”
温兮瑶收回思绪,专心吃饭,只是刚吃了几口,她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沈君煜奇怪地看着她,“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温兮瑶眉眼弯弯,“我是很意外,没想到你也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去京城和国外念书可不是为了躲开某个人。”
沈君煜淡淡一笑,“一点说话的小技巧而已,总不能就允许她颠倒黑白吧。”
温兮瑶笑而不语。
沈君煜和温兮瑶回去的时候,杜母已经不在了,温兮瑶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怕杜母,但是一个老人这样苦苦哀求她,除了让她觉得面目可憎之外,心中也难免会升起一股怜悯之意。
“好了,我先进去了,你回去的路上开车慢点,记得晚上回去陪爷爷吃饭。”温兮瑶上去前不忘记叮嘱沈君煜。
沈君煜点点头,等温兮瑶进了电梯,他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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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沈清澜从见到杜母之后,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在精神病院的杜楠,也不知道杜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想去亲眼看看,但是安安根本离不开她,这两天安安都特别粘人,只要醒着就要沈清澜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傅衡逸看着儿子黏着自己老婆,一刻也不愿意离开的样子,眼神那个幽深啊,在定定地看了安安好久之后,傅衡逸抱起了儿子,带着儿子在客厅里或者是花园里晃悠,安安一开始并不愿意,伸着手就要妈妈抱。
沈清澜倒是想抱儿子,但是却被傅衡逸躲开了,“你休息会儿,我来。”他还就不信治不了儿子这粘人的毛病。
沈清澜已经连续照顾了安安好几天了,除了安安睡觉的功夫能跟着谁一会儿,其他事情都在陪着安安玩儿,而这小家伙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精神那叫一个饱满,她饶是体力好,精神也有点不支。
安安虽然不愿意爸爸抱,但是现在还能看见妈妈,看着妈妈对自己笑,也咧开小嘴笑了,乖乖待在爸爸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清澜。
傅衡逸拿了一个拨浪鼓,在安安的耳边轻轻地晃动,吸引安安的注意力,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安安的视线就落在了爸爸的手上。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傅衡逸的手,确切地说是看着傅衡逸手上的波浪鼓,伸手想要拿,傅衡逸将波浪鼓拿远了一些,安安的身子往前倾。
傅衡逸抱得很稳,并不担心孩子摔了,在逗着儿子的同时,他暗暗给沈清澜使了一个眼色,让沈清澜离开,沈清澜走进了卧室,她就待在家里,倒是也不担心儿子会哭,要是傅衡逸搞不定儿子,她再来哄就是了。
安安并没有发现妈妈的离开,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波浪鼓吸引了。
傅衡逸满意一笑,却没有将波浪鼓递给他,而是放在他的眼前,时不时晃动一下。
而等安安对波浪鼓失去了兴趣,想起来找妈妈的时候,傅衡逸又会拿出一样新的玩具,就这样,一直到安安都睡了,也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妈妈。
傅衡逸将儿子抱进卧室,沈清澜躺在卧室的小榻上,已经睡着了,傅衡逸将安安放在儿童床上,并没有去打扰母子二人的睡眠,轻轻关上了房门。
“我僧孙子呢?”傅老爷子刚刚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安安。
傅衡逸开口,“刚刚睡着,爷爷,您的身体检查结果如何?”今天傅老爷子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原本傅衡逸是想陪着去了,但是被老爷子拒绝了,最后是傅靖婷陪着去的。
傅靖婷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道,“没事儿,你爷爷他身体好着呢,就是血脂有些偏高,医生说需要在饮食上多注意一些,少吃肉。”
傅老爷子眼睛一瞪,“那些医生就是喜欢危言耸听,去年也说我血脂高,我还不是照样吃肉,现在依然活蹦乱跳的,别听那些医生的。”
傅衡逸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爷爷,我和清澜都希望你能看到安安结婚。”
傅老爷子瞬间禁声,过了好久,才温和地笑笑,“要是等到安安结婚,爷爷都一百多岁了,哪里有这个福气啊,现在能看到安安,看到他上小学,我就很满足了。”
“爸,你胡说什么呢。”傅靖婷不喜欢听老爷子说这样的话。
“人总是要死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我的身体好着呢,依旧送安安去上幼儿园都没问题。”
“行,以后安安上学就由您来接送了,不过,爸,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你饮食上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少吃口肉吗,记住了,生女儿就是麻烦,整天唠唠叨叨的,就跟你妈似的。”老爷子满脸的嫌弃。
傅靖婷只是笑笑,然后将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都一一跟傅衡逸说了,确定傅衡逸明白了之后就离开了。
而等到傅靖婷走了,傅老爷子又开始念叨了,“你看生女儿有什么用,这嫁人了就是人家的人了,也不说留下来陪她爸吃顿饭。”
傅衡逸好笑,“有我和清澜陪您还不够?”
“好是好啊,但是等你回部队了,清澜丫头就跟你一起去了,到时候还不是老头子我一个人在家里。”
傅衡逸眼神一暗,歉意地说道,“爷爷,对不起,之前总是留你一个人在家。”没结婚之前,他的整颗心都在部队里,常年不回家,这样还不算,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常常需要去执行一些危险任务,老爷子每次都要替他担心,生怕某次离别就成了永别。
以前他或许懂,但是自己当了父亲之后,他才更加明白了老爷子心底的那份纠结。
傅老爷子摆摆手,“说什么对不起,你去当兵也是同意的,你能在这样的年纪取得现在的成就,爷爷为你感到骄傲,你不用搭理爷爷,我就是今天在医院里看到了一个老头的去世,有点感慨。”
今天傅老爷子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抢救室里被送来了一位老人,据说是位独居老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竟然起火了,老人动作慢,被火势困在家里,要不是邻居及时发现,或许等不及人赶到就走了,只是到底是迟了一些,老人送到医院之后,经过抢救,最终也没能挽回生命。
而傅老爷子看到的就是老人的子女赶来,抱着老父亲的尸体痛哭的画面,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老人的其他孩子人都在外地,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爷爷,我让清澜和安安在家里陪你吧,我周末回来。”傅衡逸开口,神情认真。
傅老爷子摆手,“不用,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平时有空回来看看我就行了,家里还有小赵呢,爷爷也不是一个人,不用担心。”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你说他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干什么。
傅衡逸没有开口,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澜睡的时间并不久,才两个小时就醒了,安安依旧在沉睡,这孩子睡觉不老实,被子都滑到一边去了,露出了小肚子,沈清澜替他将被子盖好,摸摸他的额头,发现有汗,将空调调的低了一度。
“怎么不多睡儿?”傅衡逸正在陪老爷子下棋呢,看见沈清澜,问道。
“睡不着了。”沈清澜随口说道,看了一眼棋盘,“爷爷,你要输了。”
傅老爷子瞪眼,“哪里?”
沈清澜笑而不语。
“清澜丫头,你快告诉我,哪里。”
沈清澜轻笑,“爷爷,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可是您教我的。”
“你这个丫头,我看你就是偏帮这个臭小子。”傅老爷子气呼呼。
“爷爷,我告诉你。”傅衡逸说着,落下一子。
傅老爷子看着期盼,瞪眼,“这,这是怎么下的,哎,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死局了呢,不算,这盘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爷爷,你已经输了三盘了。”傅衡逸好整以暇。
“那又怎么了,我还不能输了,算了,不跟你下,清澜丫头,你陪我下,这个小子没耐性,下棋也不如你好,你来。”
“好。”沈清澜笑着答应,傅衡逸给她让位置,看了几分钟,傅衡逸就看出了门道,沈清澜在偷偷给老爷子放水呢,只是她放水放的不知不觉,老爷子也没有察觉而已。
“我进去看看安安醒了没有。”已经料定了结局的傅衡逸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转身走进了卧室。
等傅衡逸抱着刚睡醒的安安出来的时候,沈清澜和傅老爷子也已经结束了,是和局。
“爷爷,你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我差一点就输了。”沈清澜温声说道,惹得老爷子一阵大笑,“你这个丫头啊,就是可心,可比某些臭小子好多了。”
傅老爷子能不知道沈清澜给自己放水了?他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份子女的孝心而已。
“啊!”安安见妈妈不理自己,出声抗议。
沈清澜起身,将孩子抱过来,安安躺在妈妈的怀里,顿时就开心了,蹬了蹬小腿,挥舞着藕节似的小手臂,仿佛在沈清澜打招呼。
沈清澜冲着儿子笑笑,握了握他的小手,“爷爷,还来吗?”
傅老爷子的注意力都在曾孙子身上,哪里还有心思下棋,“不来了,我们家安安醒了,我还下什么棋啊,是不是啊,安安。”
安安冲着傅老爷子咧嘴,他是个十分爱笑的孩子,他高兴的时候,自己躺在小床上都能笑开了花,这一点和爸爸妈妈都不像。
但是楚云蓉却觉得安安的性子其实跟沈清澜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也个爱笑的孩子,就像是一颗小太阳,看见她就仿佛看到了阳光,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得好了起来。
傅老爷子看见安安,笑得那是眼睛都看不见了,伸手将安安抱过来,只是安安这个小家伙,刚刚到了曾爷爷的怀中,就尿了。
傅衡逸刚才抱他出来的时候给他把过屎尿,现在天气热,他就没有给他换上尿布,本来是打算等下给他换上的,谁知道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爷子的胸前被淋了一个正着,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子,安安这是咧着小嘴笑得欢快,客厅里瞬间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沈清澜神情尴尬,连忙接过了儿子,“爷爷,没事吧?”
“哈哈哈,好,好小子。”傅老爷子突然大笑出声,摆手,“没事儿没事儿,童子尿是最干净的,我们安安这是喜欢曾爷爷呢,是不是?”
沈清澜一脸的黑线,傅衡逸幽幽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儿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满月宴的时候,这混小子弄了自己满手的……的事情。
“爷爷,您赶紧先去换件衣服。”沈清澜说道。
傅老爷子笑呵呵地点点头,“曾爷爷先去换衣服。”
安安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一些,傅衡逸想抱着孩子去换衣服,沈清澜扫了他一眼,“还是我去吧。”
卧室里,沈清澜给儿子换好衣服,看着那无辜的小表情,无奈地笑了,伸手拍拍他的小屁股,“上次是爸爸,这次是曾爷爷,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安安小朋友咧嘴笑。
“你就知道笑,你别以为你笑妈妈就不罚你了,晚上不给你讲故事了,你自己一个人睡。”
安安继续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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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沈清澜从整日给孩子喂奶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傅衡逸让沈清澜将奶水挤到奶瓶里给孩子喝。
第一次,安安死活都不喝,就看着沈清澜,见沈清澜不理他,立刻就眼泪汪汪的,一副你要是不喂我奶,我就哭给你看的神情。
到底是三个月不到的孩子,沈清澜心疼了,“要不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行。”傅衡逸态度坚决,“他现在对你的依赖性太强了,而且极其挑剔,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必须改掉。”
沈清澜明白傅衡逸说的话有道理,但是看着儿子委屈巴巴的眼神,顿时就心软了,“傅衡逸。”
傅衡逸轻声叹息,“清澜,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孩子就失去了自由,你是个孩子的母亲,但是你也是你自己,总不能以后都让你围着孩子转,什么都不干吧,而且安安是个男孩子,不能养的这么娇气。”
沈清澜沉默,移开目光,不去看傅衡逸怀中的孩子,这就是默许了。
傅衡逸抱着孩子坐得离沈清澜远了一些,将奶瓶放在安安的嘴边,安安闭嘴,眼睛还看着沈清澜的方向。
傅衡逸转了一个方向,让他看不到沈清澜,安安见不到妈妈,愣愣地看着爸爸,嘴巴一扁,就开始嚎啕大哭,沈清澜就要站起来,傅衡逸却先她一步抱着孩子走了。
“你留在这里。”傅衡逸严肃地说道。
沈清澜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听着客厅里儿子的哭声,心都揪起来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将孩子抱回来的冲动。
她明白傅衡逸是对的,她不可能没有事情,万一要是哪天有事离开一会儿,安安就像上次那样,那么受苦的还不是安安自己,但是担心的却是他们这些做大人的,与其以后让安安养成了这个坏习惯,不如趁现在就赶紧戒了。
客厅里,傅衡逸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哭,也不去哄。
傅老爷子在楼上听见动静,下来,“安安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爷爷没事儿,你上去吧。”傅衡逸说了一句。
“你儿子哭得这么厉害,你倒是哄哄他呀。”老爷子急了,尤其是看到安安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那个疼啊。
“这孩子对清澜的依赖性太强了,又挑剔,这毛病必须改了。”傅衡逸解释。
傅老爷子这才看到傅衡逸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奶瓶,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才多大,孩子这么小黏妈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傅老爷子来气了。
要是安安已经三四岁了,傅衡逸这么做他绝对不会说,但是现在孩子都没满三个月呢,就算是想教育孩子,也不用从现在开始吧。
傅老爷子对孙子不满了,“简直就是胡闹,将孩子给我。”
“爷爷,这件事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能不管吗?你虐待的是我曾孙子,你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呢,傅衡逸,你将孩子给我。”
傅衡逸不给,他是铁了心要将儿子的这个毛病给改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是发现了,别看安安年纪小,但是这脾气很倔,就像是前两天,说不吃就不吃,一哭就是半个小时,明明哭得自己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傅衡逸看见儿子哭不心疼吗?不,他心疼,这是沈清澜用命换来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陪他经历过磨难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爱他,要是自己是个普通的男人,可以每日里都在家里帮沈清澜负担一些,那么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可是再过一个多月,他的假期就结束了,刚到京城军区,事情肯定很多,到时候家里难免照顾不到,沈清澜就需要扛起家庭的责任。按照这个孩子对沈清澜的依赖度,照顾孩子的职责就只能落在沈清澜一个人,别人就是想插手估计都难。
傅衡逸心疼孩子,但是他也心疼妻子,现在家里这么多人,沈清澜就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眼睛下的黑眼圈都快跟国宝媲美了,她自己或许不觉得,但是他看的心疼。
这也是他想将儿子的这个毛病纠正过来的主要原因,只有将孩子对她的依赖性减轻一些,其他人才能帮忙带孩子,让沈清澜得以喘息。
沈清澜就是理解傅衡逸的良苦用心,珍惜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强忍着没有出去。
“傅衡逸,你想让你儿子哭到什么时候?”傅老爷子生气了。
“看他什么时候喝奶了。”傅衡逸神情淡淡,眼底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安安还在哭,对爸爸递过来的奶瓶碰也不碰,傅衡逸将奶瓶塞进他的嘴里,他就给吐出来。
“清澜呢?”傅老爷子问赵姨。
赵姨一脸的为难。
“不用找她了,我已经告诉过她,这件事她要是敢插手,我现在就去部队。”
“你……傅衡逸,你是想气死我啊。”
“爷爷,小孩子哭两声没事,你上去吧,等到他哭累了就好了。”
傅老爷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这是你的儿子,我是没权利管了是吧,行,我不管了,我眼不见为净。”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衡逸。”赵姨想劝,孩子真的太小了,就是教育也不是现在啊。
“赵姨,清澜今天还没吃饭,你给她下碗面吧。”
赵姨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了父子两个,傅衡逸严肃地看着儿子,“傅宸轩,现在没人来帮你了,今天这奶你要是喝了爸爸就带你去找妈妈,你要是不喝,今天就饿着吧。”
安安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扯开嗓子死命地嚎,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串往外掉。
半个小时后,哭声渐歇,剩下了抽噎声,和打嗝声,傅衡逸木着一张脸,他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了安安的哭声,就像是魔音,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奶早就已经冷了,傅衡逸吩咐赵姨让沈清澜重新挤一瓶,然后就将儿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安安还在打嗝,脸蛋、眼睛哭得通红,样子好不可怜,傅衡逸伸手替儿子擦了擦眼泪,“你说你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丢不丢人?我刚才真应该录下来,等你长大了放给你看。”
安安抽着鼻子,时不时抽噎一些,赵姨很快将奶瓶拿过来,傅衡逸放在安安的嘴边,安安不肯喝。
“你不喝你今天也不会有其他吃的。”傅衡逸说道,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
安安倔强地不肯张嘴,傅衡逸就跟儿子僵持着。终于还是安安先妥协了,张开了嘴巴,开始喝奶。傅衡逸见状,终于送了一口气,他要是再不喝,他也要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