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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跟你姓。”
这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被吃进他嘴里,他却始终没接腔。微笑、深吻、暗地里思考:她这句“我就跟你姓”一语成谶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
……
冷静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尸”,双腿间一阵一阵的痛,睡裙的长度正好在膝盖上方,上头跪出的红印看得她后悔至极……
20多年的人生里,她还没试过这么激烈的,可是这种新奇的体验,冷静绝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况且,过程再美妙,也不能掩盖她的对象是个过气牛郎这一事实。
就在她满心纠结时,过气牛郎抱着一大堆衣物回来了:“都收拾好了。”
灰色的睡裤松垮垮地套在一双长腿上,他赤着上半身,头发乱糟糟的,配上一张年轻的面孔,抱着衣一大堆衣服杵在门边,看起来真的非常好欺负。
人不可貌相,这绝对是个狠角色。冷静懒懒地瞄了他一眼,转个身面朝里睡,有气无力地差使人:“去,帮我把衣服洗了。”
身后没有动静。冷静随闭着眼,却正竖着耳朵听。把这小白脸支走,她才能下楼把橱柜里的手机拿回来不是?
至于得到那个号码之后她能做些什么、采取些什么行动,冷静现在没有力气思考这个。
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突然,耳边响起了“呼呼”风声——
竟然还是热风。
冷静“嚯”的睁眼,近在眼前的是一张无辜无害的小白脸。
“又想干嘛?”
翟默蹲在她旁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胡乱揉着她的头发,“不吹干头发睡觉的话容易头疼。来,坐起来……”
“不是说让你去洗衣服吗?”
“用洗衣机呗。”
“我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洗衣机洗坏了,你负责啊?”
“哎,你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比较可爱。”
“你说什么???”
他心虚地笑了下,把这女人扶起来,吹风机交到她手中:“我现在就去洗,手洗,行了吧?”
冷静撇撇嘴,挥挥手让他赶紧的。
洗衣房在顶楼阳台,冷静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他差不多已经都顶楼了,冷静也是时候行动了。
出了卧室,一路回到一楼,冷静的双脚都是颤巍巍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偏偏还一路都能看到令人抓狂的东西——
是谁大言不惭地说“都收拾好了”?那只*的塑胶制品怎么还不知廉`耻地躺在那儿?台阶上那几滴可疑的白浊色印痕又该怎么解释?
冷静顿时哭丧起脸,蹲下去用两只手的指甲尖颤巍巍地捡起那*的玩意儿,那上头慢慢滴下一滴水来,看得冷静浑身一哆嗦,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顾不得腿心的酸软,冷静下楼梯时“噼里啪啦”地一阵狂奔,终于在它滴下第二滴之前赶到了垃圾箱那儿,踩开垃圾箱盖扔它进去,彻底的眼不见、心不烦。
长舒口气,洗手洗三遍才觉得手上没有那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味道,一切妥当,她可以办正事了。
从橱柜里拿回手机,翻到最近通话记录的号码:1521059xxxx。反复默念三遍之后,这号码她都能背诵了,可——
知道号码了,她又能怎样?回拨过去?她又是他的谁,有什么立场干涉他的私事?
这可难倒了冷静,小白脸和自己到底该被界定在哪层关系上?论交情的话,他们或许连炮`友都算不上。
算了——
冷静晃晃脑袋,暂时先把号码记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迫在眉睫、急需解决的,是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机送回去。
冷静还记得手机最初是放在他裤袋里的,可她已经记不太清他当时到底把裤子脱在了哪里——似乎是客厅,可当时她被他折磨的神志不清,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自己几乎要被他一下一下的狠捣捣得魂飞魄散,其他的记忆,全被卷进了当时高`潮的漩涡,如今全都没了印象。
管他呢!直接把手机丢沙发底下,反正冷静不相信他在那种时候还能把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
手机丢进沙发底,冷静重新站起来,还没来得急转身——
“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劲瘦的胳膊也毫无征兆地搂了过来。
那一刻冷静虽然惊得都僵在了原地,心脏却在漏跳一拍之后很快就恢复笃定。果然,玩多了突然袭击,人是会有免疫力的。
况且除了翟默,她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对这种幼稚把戏这么乐此不疲的人。
她既没尖叫也没乱蹬,翟默突然袭击的目的没有达到,多多少少有点扫兴。
“能不能问个问题?”她突然说。
这样小心翼翼地征询,不太像她以往的行事风格,翟默不得不正经起来:“什么?”
“你是不是对你的每一任主顾都这么的……”冷静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特别文雅的词能形容他这类过分亲昵的举动,“……热情?”
“这是我们专业的服务态度。”
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却已下海多年的行中老手来说,上上床,吃吃饭,玩玩暧昧,搞搞关心……这一类服务项目还不是手到拈来?
“你去黏那些富婆应该比黏我这种人更赚吧?”
“那些富婆哪有你聪明伶俐、年轻貌美、筋开腰软会旋转?”
-_-冷静极其勉强的收下了这些让人恶寒的赞美。
“你的问题都问完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
“那是不是该轮到我问问题了?”
“什么?”
“你干嘛把我的手机丢到沙发底下?”
O__O”…
***
翌日,周六。
冷静毫不留情地把周五的所有记忆都赶出了脑海,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前天和今天,绝对没有昨天。
只因为一想到昨日种种,尤其是当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时、他的那句又像失望又像试探的话:“这回怎么不堵我的嘴了?刚才为了这手机,你可是堵了两次。”冷静就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嘿!”突然有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冷静的肩膀,冷静几乎形成条件反射了,蓦地回头看,见自个儿眼前不是那张小白脸,反倒愣了一下,脑筋转不过弯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胡一下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在想什么,想男人……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冷静看看身旁这位因为丈夫要晚到所以一直黏着自己的好友:“我在想——到底谁家的老婆会那么缺心眼,竟然把老公精心准备的婚戒吃了,拉了,最后还直接冲了。”
胡一下顿时面如菜色,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嘿嘿笑:“我那是不小心嘛,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那么老土把戒指藏在冰激凌里,谁让那医生开的腹泻药太管用,又谁让我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一用完马桶就条件反射地按了冲水键……”
冷静很想提醒她,这已经是她掉的第二枚婚戒了,想想还是不要打击她的好,改口道:“好吧,都怪你老公和那个医生,还有那个该死的马桶。”
显然,胡一下对冷静的这个结论还是很满意的。
此时此刻的他们刚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出停车场,正准备前往楼上的珠宝店。
Corrine的亚太总店就坐落于此。
两个女人挽着胳膊聊得特别嗨,韩叙则站在自己名义上的女友身旁,做个称职的聆听者。
沉默的聆听者,微笑而不自知,冷静始终没听见他吭一声,差点要忘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无意间偏头看了一眼,冷静愣了足有一秒。
女人是不是都是贪心的动物?
是不是都会偶尔幻想一个完美无缺、聚集了所有她想要的优点的男人出现?
家里那个男人的幽默、机智、风趣,为人随意,不拘小节,偶尔又坏得恰到好处,带点桀骜不驯,才能勾起女人的征服欲;
面前这个男人的内敛、成熟、体贴,给人以疏离感的同时,又让女人从那张历来严肃、沉默的男人脸上看到一抹惬意的、因你而起的淡淡笑容,继而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更关键的是,此人还有一个那么干净的身家背景。
可惜,小白脸是小白脸,韩叙是韩叙,哎……
这回拍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重了许多:“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精神看起来挺差的,还老走神?”
原来他们已经进了电梯了,就冷静一个人还傻愣愣站在电梯门外头。
赶紧一个大步走进去,拍拍自己这张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脸……
“呵呵,是啊,昨天面试成功了,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
“难怪我觉得你的黑眼圈比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严重了好多。”
胡一下对她的话从来是深信不疑的,冷静的目光从好友身上移开时,再度不期然地扫过韩叙。
这个男人像是读懂了什么,一瞬不瞬的目光里有怀疑,有探究。冷静赶紧低头,习惯性的摸摸耳朵,做一派心无城府的样子,扭头和胡一下继续胡侃瞎聊:“那你呢?吃了什么还是用了什么护肤的,气色这么好。也推荐我用用?”
胡一下像小狐狸一样贼贼地笑起来,看一眼冷静,又看一眼韩叙,目光流转间有说不出的深意,末了才凑到冷静这边来咬耳朵:“因为我有男人的滋润啊。”
同样是有男人的滋润,为什么她这样光彩照人,自己却丑的要命……
不容冷静多想,胡一下偷乜了眼一旁的韩叙之后,声音越发的低,也越发的赤`裸裸了:“你看他,个儿高精瘦,有肩膀有胸膛,腰是腰腿是腿,打了石膏还这么风度翩翩……”
“狐狸,要是詹亦杨知道你对别的男人这么赞赏有加,不知道他是会弄瞎你的眼呢,还是打断韩叙的另一只手呢?”
胡一下有一秒条件反射地、来不及掩饰的怯意,可这份害怕转眼就被她豪迈地挥开:“哎,别看詹亦杨在外头分光,那是因为我给他面子!你是不知道,在家里他就是一妻管严。我管事儿!我掌权!我说一不二!”
冷静笑了一下,想起了她俩每次出去哈皮,她瞒着老公喝酒时那心惊胆战的小样儿。
冷静不拆穿她,听她继续道:“冷二妞,趁早搞定他,你一年得省多少护肤品和保健品呢!听我的,准没错。”
冷静无语了,又是失笑又是摇头。
就在这时,韩叙突然轻咳了一声。
冷静一顿,循着这声咳嗽看过去,只见韩叙虽然面色不变,但眼神里分明透出些许诧异,冷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男人要么听见了她俩在说什么,要么就是猜到了她们在谈论他。
胡一下还要继续说下去,冷静赶紧让她打住。冷静深谙好友个性,平白无故想要堵住她的嘴,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冷静想了想,眼珠一转,随手拈来另一个话题:“你家那位妻管严到底什么时候到啊,不会工作抽不开身,索性不来了吧?”
话音刚落,电梯“叮”一声抵达。
电梯门开启,三个人都顿住——妻管严先生,就坐在对面的迎宾沙发上,正随意地翻着商品目录,身旁还站着个随行导购。
用一句话形容那沙发:低调而奢华。
用一句话形容那男子:臭脸加臭脸。
冷静和韩叙都没做声,胡一下已经大步跑了过去:“老公!”
詹亦杨这才抬起头来,长得倒是赏心悦目,眼神却冷冷的带点肃杀之气,微皱着的眉心就像藏了把刺刀在里头,听到妻子欢这一声唤,脸上才稍见暖色——
鬼才相信胡一下那只狐狸的“妻管严”一说。冷静对此越发笃定了。
两个男人礼节性握手,胡一下是有了老公忘了老友,吊在詹亦杨胳膊上亲亲秘密地往里走,再也不挽冷静的手了。
虽然这种失落感冷静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也有所习惯了,可仍旧免不了有些失落感。仿佛有道分割线,那边的、属于亮丽的彩色世界的小夫妻;这边的,孤零零的、乌云盖顶的冷小姐。
这样的反差看得一旁的韩叙不禁又笑起来:“冷静。”
他这好像是第一次直呼她名讳,因而冷静迟疑了一吓,并没有接腔。只见韩叙微微挎起了手臂,正静候她揽上去似的。
冷静迟迟没动,如果是平常,他这个绅士只会干咳一声收回手,宁愿自己尴尬,也不勉强对方,然而——
他突然勾起她的手牵到自己胳膊上:“做戏做全套。”
此话听着冠冕堂皇,却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他现在手上还打着石膏——她欠他人情的证据。
通过三层保全系统进入vip室,一行四人,两两相挽着在珠光宝气间流连,挑花了眼的胡一下不禁有些走神,左望望又望望,突然发现新大陆,兴奋地拍拍丈夫的肩膀,让他也回头去看——
“哇哦哦,他俩手挽手了哎!”
始终没有表情的詹亦杨悠悠地扣住妻子的脑袋,把她的脸转回去,除了面前的婚戒,不准她再看别的。
相对珠宝,冷静还是比较爱华服,刚才胡一下那样活脱的目光也已经吓得她把手从韩叙臂弯里撤了回来:“我还是去外面看看吧。”
没等韩叙同意,她已经扭头走了。
冷静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数着手表上的指针打发时间,有支晶莹透亮的长颈高脚酒杯被递到她面前。
抬头看,是韩叙。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要为你妈妈挑礼物么?”
“我妹妹刚来电话说她正陪我妈过来。女人们的东西,还是让她们女人自己挑吧。”
香槟酒冒着小小的气泡,酒杯底座刻着Corrine的花体logo,这一点倒是让冷静看得十分赏心悦目,毕竟她也已经是Corrine大家庭中的一员了。喝了一小口,她微微笑。
可惜因为签了保密条款,暂时还不能对外透露Corrine进军时装业的消息,自然也没法正大光明地告诉所有人,她这份工作就在Corrine。
“我发现你今早真的频频走神。”韩叙呷一口酒,淡淡地说话,有香槟的芳香。
“什么?”她回过神来是听见他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
果然又走神了。
韩叙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觉得无奈还是有趣,慢慢地,抬手取下她鼻梁上那副用来遮熊猫眼的平光黑框眼镜。
拿下了眼镜,整张憔悴的脸顿时暴`露无疑,“丑死了,眼镜还我。”冷静拿手背揉揉眼睛,动作难免有些孩子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写着哪四个字?”他的声音越发的柔了。
冷静继续揉眼睛,心想,只要不是写着“纵`欲过度”就行。
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主动跳过了刚才那个问题,这样的体贴倒是令人有几分暗暗心惊的,“还有,你早上出门很赶吧。”
“嗯?”
“口红都没涂好。”说着,他的手指便点在了冷静嘴唇上。
用指腹轻轻为她擦去多余的唇膏印。
冷静愣了一下,揉眼睛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耳边像是有导购小姐的声音传来:“请这边走。”
另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妈,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小气,他……”不知为何,说到中途突然没了声。
似乎还有一个较为年长稳重的女声,看到了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场景似的:“这样才对嘛,小两口吵吵架,怎么会至于闹到翻脸呢?”
男人没说话,只淡淡笑了声。
这笑声,冷静很熟悉,很熟悉,很熟悉……
外边一行人就这样踏着融洽的氛围拐进了冷静的视野里。先是那位长者,接着是那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年轻女人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着,似乎就是因为这样岁月静好的相握,才使得她刚才的那些不满顷刻间消散殆尽。
大手的主人最后一个进来,冷静看到了他的手臂,然后是他的肩膀,最后才是他谦和的温润的、浅笑着的脸。
那张笑脸上,右眼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类似被猫儿爪子刮破的红痕。冷静还记得——午后——白色真皮沙发上——她真的像猫儿一样一点一点地舔舐着被她刮伤的、某人眼角下方的那一小块皮肤。
冷静这回是坐在沙发上彻底动弹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吗?
孤军奋战好累的说,给我打鸡血吧!打鸡血吧!打鸡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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