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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年少无知过,很傻很天真那种。有一年,我特别地落魄,可能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低迷的时候。手机和钱包被人偷光了身无分文的时候,我仍然固执地坐在长安广场上为行人写诗,我曾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文人该有的“骨气”,大抵是因为那句“自古圣贤皆寂寞”。
我曾遇到过一个让我非常感动的十七岁的小姑娘,为了挣钱她十四岁就出来养家,不是她不想读书,而是她将读书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弟弟。当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还有很多人遭受着不幸,也有很多人,比我们坚强和努力。
那个小姑娘叫阳阳,那段时间我身份证被车上被偷了,没有生活费被一个才结识的朋友介绍进了一家“黑厂”。这家工厂不仅不需要身份证,还招收童工,因为老板和主管觉得童工好管理!我曾亲眼目睹主管拉着二十多个彝族的童工过来上班,当时很震撼,也算见识到社会的另一面!阳阳就是其中的一个童工,她没有父亲,多病的母亲独自拉扯着她们姐弟两。只是感受到母亲巨大压力的她毅然放弃了学业,选择到了到广东打工。她极其勤俭,每次一发工资总是只给自己留极少的生活费,其他的全部打回家。
睡过公园草地,躺过阳台,眼泪却从不能让别人看见。有一次我曾劝阳阳回去读书,她摇了摇头,最终没有回去。不过,我也曾经成功劝说一名童工回去上学过,至少我觉得,这个社会对她们来说,还太早太残酷。
我曾结识过很多朋友,有酒肉的,也有真心的。那时一发工资,一堆人坐在一起胡乱吹牛,仿佛一个比一个牛。我曾遇到过一个开黑网吧的,他一喝多,酒劲上来就含糊不清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恨自己,从老板到打工仔,从天上掉地下,萧阳,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我们家又何尝不是,人情冷暖,自古皆然。富贵时高朋满座,落魄时门可罗雀,真是“穷在闹巷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傻子是重庆人,十九岁,那拿着一张银行卡跟我们炫耀,说自己的老爸给他打了十万块钱,只是到最后我也没能看清楚他的卡里余额多少。我只知道,财不外露,所以我叫他傻子。西西是湖南人,也是十九岁,长着一张霍建华般英俊的脸,虽然经常惹得那些女孩子们发花痴,却是感情白痴。他不会和女孩子聊天,两任女朋友都是让我用他的手机代聊追到手的。缪缪和兰兰都不到二十岁,一个是贵州人,一个是云南人,都是家境很困难的女孩子,都是挣钱给家里打回去的那种很懂事的小姑娘。傻子的梦想是娶一个爱他的女子,对了,他常说那十万块是他爸给他的结婚本,不能动,虽然经常看到他饥一餐饱一餐。
当然,他们都是我漂泊生涯中难以磨灭的记忆,他们的故事要在很久以后才会开始,而我今天要讲的故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讲起。
那一年,我不到24岁。
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有点冲动,也有点青涩,
一直觉得,那一年发生了很多,经历了一些故事,却没想到那一年经历的事情,改变了接下来我人生的轨迹,甚至在很多年后,依然能或多或少影响我的生活。
老家是一个千年古镇,有着小汉口之称,清末出过文武状元,曾经极为繁华,若不是毁于动乱,说不定中国又可多个类似乌镇的江南小镇。
青石古街,小桥流水,我和平生挚友云飞两人慢慢感受着这失落的古朴气息。
“萧阳,我们比比谁一百米快吧?”云飞突发奇想道。
其实和云飞相识多年,在学生时代就既是死党又是对手,两个人做什么都喜欢竞争。比谁三国、水浒写的人物名字多,比谁文采好,至于跑步,那更是家常便饭。对于长跑,云飞是占优势的,但是短跑的话,在我印象中,是我比较占优势的。
我会心一笑道:“好啊!”
我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可以说在我二十四岁前,我是相当自负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二!三!”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响起,我们向离弦的箭一样开始奔跑起来!
起初两人还没多少差距,但是五十米后,云飞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云飞的速度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想也是,进入大学后,我几乎很少运动了,但是云飞还是天天打篮球。
眼看要到终点了,云飞已经把我甩了有五六米之远了,我心中一惊,猛然一咬牙,决心鼓足干劲来个百米冲刺。就在我加速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正莫名其妙之间,一股钻心剧痛随之而来。我被地上稍微凸起的青石绊倒,强大的冲劲让我在街道上足足滑行了四五米。
除了痛,然后就是麻木,还有神经暂时不受控制了。也就是我想起身,大脑里有这个意识,但是身体却没反映,我有点心慌,知道这次自己摔的不轻,以致让神经暂时麻木了。
云飞听到我摔倒的巨大声响,第一个反应是张狂地笑了笑,嘲笑道:“你怕输也不用这样吧?”
我确实是一个怕输的人,但绝不会为了怕丢脸来一出苦肉计,而且还是这么惨的苦肉计。
“你还是输不起!”云飞得意道,我哈哈一笑:“谁说的!”我想起身,却动不了,突然之间,我有些害怕了,害怕这次伤的比较重。
云飞见我情况不对,慌忙赶回来道:“怎么样,伤的重吗?”
我咬了咬牙道:“扶我起来!”
云飞慢慢将我扶了起来,我仔细看了看伤口,胳膊肘和膝盖伤的比较深,都有几道半分米长的伤口,我估摸没几个月可能好不了。
“叫你逞能!”云飞埋怨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云飞陪我去小镇的医院检查了番,好在只是外伤,没伤到骨头,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两个月,不能剧烈运动,我没想到正是这次受伤,为我以后不能及时逃离传销组织留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