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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东朝十五年夏,不知这一年的夏天怎么来得这样快,寒池一直认为北方是没有夏天的,可是她错了,南禹国这个地方,当真是冷起来冷得要命,热起来也热得人想死。原先躲在将军府上还不知道,她住的沐烟阁郁郁葱葱,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可是她如今不呆在闺阁中了。
似乎从慕容岸与南羽麟圆房之后,寒池便再没见过慕容岸了,说来也奇,慕容岸早不出征晚不出征,偏偏赶在那时候就急急忙忙的南下巡视去了,寒池后来托人打听,南方并没有大的战事,到底还是齐殷国与楚国的小打小闹,她于是明白慕容岸是故意离开的,她想,大抵是因为她吧。
然而,过了两日,南羽麟便哭得梨花带雨的来找她,要去营帐找慕容岸,说大抵是她们发展太快,慕容岸接受不了,这才躲开了,她于是想,她又自作多情了。
不过,慕容岸与南羽麟的双双离开也好,倒也避免了她不得不去面对的尴尬。那日,经过婆婆的点化,她想她终究该做些正事了,心里之前一直期盼慕容岸给一个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解释他为什么和南羽麟圆房吗,开什么玩笑,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到底,她才是外人。
慕容岸走时没有向她道别,她在他走后便开始每日练枪,白日里会出去集市上转转,她要招兵买马,她需要钱,可是慕容岸的钱她是万万要不得的,她想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很快的挣到一笔钱,带着这个想法,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以她目前的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押镖,押镖既能赚大钱,也能结识英雄豪杰,最重要的是,她的一身武艺也能派上用场。
当日,她便去紫敕城最大的镖局黑虎镖局,看门的小扮一把雪亮的钢牙刀,远远的就透出一股凶光,看见她远远走来,立刻持刀走过来要她镖局重地远离。她自来甚少与江湖人士打交道,一时蒙了,想,大抵这些人都怕凶神恶煞的人,可惜她一身白衣飘飘,怎么也凶不起来。
被赶走之后,她甚是郁闷,去了酒楼喝酒。
后来寒池想起这一天时,总觉得她忘记要报仇这件事,连上天都不能容忍了。她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抱着一坛酒极其郁闷的喝着,这家酒楼是全紫敕最有名的一家酒楼,不为别的,为的就是酒香却便宜,据说店家的老板是一个江湖人士,开了这家酒楼为的就是广结友人,所以来喝酒的客人,若是要给钱便收下,不愿给钱的,便算是店家请客,这样的事,自然是世间少有。
能喝免费的酒,自然人就多了。
寒池去时,三层楼的酒楼都已经坐满了人,此时坐在中间的一个大胡子老头,正操着一口标准的楚国口音大声的道:“嗨,你们别不相信,楚国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我马达是聪明跑得快,我敢打包票,不出十日,楚国就要易主啦!炳,其实易不易主的不重要,关键是百姓要受苦啊,这毛遂丞相要造反,免不了要起一场战事,外边还有齐殷国守着呢,我看啊,楚国这次就要败在毛遂手里了!”
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声的问道:“你骗人的吧,马达,我看你是马吹,你们楚国不是有个巾帼女将军吗?她在哪个国家不得忌惮三分,你们还能起内乱不成。”
马达大手一挥,吐了小伙子一口:“你懂什么呀!巾帼女将军早在去年秋天就死了!楚王是怕外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攻打楚国,才没有将楚将军的死讯公布,老子告诉你啊!不但楚将军死了,楚将军一家都全部死了!楚国没了楚家的支持,那不就是没了根的男人嘛!”
众人一阵哄笑,但仍有人疑问:“不对啊,楚将军这么厉害谁能杀得了她啊!再说楚将军一家,就是我们南禹国的国民也知道,都是一家子武士,连下人都个个英勇无比,她们家就是个武术培训基地,怎地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完了啊!”
马达喝了一口酒,酒水沿着胡须滴落下来,他得意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嘿嘿!这位兄弟是不是从小暗恋着我们楚将军啊!你可问得真好啊,按理说,毛遂虽然想要加害楚将军,但是也不足以放火烧楚家啊,毛遂这个人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没想到也有这么绝的一次,不过,楚将军一家确实是被毛遂放了一把大火烧了,啧啧,楚家啊,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众人听得投入,到这时便是一阵唏嘘。
没有人看见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白衣女子已然握紧了拳头,下一刻,她猛地站起来,作势就要跳出去,一只手及时的按住她,力道极大。
她回头,面前竟不知何时坐了个白衣男子,一头墨发如丝滑,幽深眸子深入潭水,薄唇微凉,此景不应凡尘有,该当是误落凡尘的仙人才是,仙人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仍压在她肩上,徐徐道:“哪家酒楼里都有这样用他人的事寻乐子的情况,姑娘不必介怀,不要白白出去折了自己的身份。”
她心里咯噔一下,瞪他一眼,冷漠道:“抱歉,我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不在乎折不折!”
她说完一把抽回手,仍是往外走,却不是往那个马达而去,男子在身后有道:“姑娘是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在下失敬,只是酒家已满,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意外冲撞了,还望姑娘海涵。”
一席话说得彬彬有礼,她若在说什么,便显得蛮狠不讲理了,当下叹了一口气,今日运气真是不好,出门总是遇见衰神。当下摇了摇头,道:“我不介意,公子想坐多久便坐多久吧!”说完狠狠瞥了一眼仍讲得滔滔不绝的马达,心想,一个逃兵,亏你还敢在此夸下海口!当真是活腻了。
她大抵没有发现,她那股做将军时的英气已然回来了。
黄昏,喝得昏昏沉沉的马达从酒家出来准备去临时租住的房屋睡觉,他到南禹国几日了,大家都不好意思不给钱,可他当真是没有钱,左思右想,他便想到了每日在酒家讲一则关于楚国的事,权当是为了店长免费食物的补偿。
马达到了自家门口,打了个饱嗝,剔着牙走了进去。站在墙头的寒池便要跃身下去,还没发功背上被人轻轻一点定住了,她立刻龇牙大骂:“是谁?!”
手臂被人握住一并纵身挑了城墙,下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辆马车,她被扔进马车去,这才看见满脸笑意走进来的人,竟是酒楼里那个白衣男子!
一股无名之火立刻熊熊烧起来,可惜浑身不能动弹,否则她一定要将面前笑得文风和煦的男子打落两个大门牙!
“这位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不知道为何这样卑鄙竟暗中算计一个小女子!”
男子在她对面坐下,潇洒的喝了一口酒,道:“姑娘可别误会,在下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兴趣暗算姑娘,在下只是来帮姑娘一个忙而已。”
她愕然,冷笑:“哦?倒是我愚钝了,竟然看不出来公子哪里帮了我了。”
男子大手一挥,扬起帷幔来,外面层层叠叠的城楼一派繁华高贵。他笑笑道:“姑娘,王子脚下出了人命,可是要偿命的,在下看姑娘正是大好年华,自然希望姑娘快快乐乐活着了。”
原来这位公子以为她要去刺杀马达,他可真是低看了她的肚量,她不过是想去打探一下楚国目前的情况到底怎样。不过想明白这件事后,她更加觉得愤怒难当,明明是无赖的话偏偏说得好像一副舍己为人似的!她寒池!自做将军时便最看不惯自以为是的人,面前这个人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长得好看一点多管闲事就不招人嫌了吗!
寒池冷冷的看过去:“解开我的穴!”
公子还在笑,见姑娘生气,连忙止住笑,只是眼里仍然满是戏谑,他倒是听话,一把折扇挥过来替她解了穴。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要下去马车,公子手伸出去拦住,她本就在气头上,立刻还手,两个人在狭小的马车里比弄起来,不过几招,她便被男子制住,男子咂舌:“罪过罪过,怎能这样待姑娘呢。”便连忙收了手。
寒池折身又出招,男子不急不慢,见招拆招,她招招皆输。不由得心生急躁,她是耍抢之人,徒手空拳,自然不是对手,没过一会儿她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男子见她体力不支,终于一朝将其双手制住,乐呵呵的道:“姑娘真是好执着啊,可惜本非江湖人却要惹上江湖事,姑娘不是在下无礼,这般实在是……”
她无视掉他满脸的嘲讽,恶狠狠地瞪回去:“我听说江湖中人,即便是大奸大恶之人,自是光明磊落,不想今日却让在下遇见个泼皮无赖,打着江湖的幌子到处欺负良家妇女!”
男子不可置信的一愣,伸了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姑娘说在下是泼皮无赖?!泵娘……你可是看真切了啊,在下英俊潇洒倜傥,可从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看的,姑娘居然说在下是泼皮无赖?!”
她在心底笑了笑,呵,你终于是绷不住原形毕露了吧,原来这个世上还当真有比慕容岸还自恋之人,还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她想了想,道:“是,本姑娘就是说你,本姑娘还要加上一句,你啊,还是个臭不要脸的!”
男子生气了!白皙的脸上腾起两片红云!
寒池想,原来是个这么看重外表的人,还真是奇了怪了!不由得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了几秒,待在男子发作之间,迅速的窜下马去,她有要事在身,不打算和这个男子多做纠缠,今日,她已经够倒霉了!
车上的男子回过神追下车来时,女子已经风一般跑了,顿时扼腕叹息,竟让这丫头片子跑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他江湖之帅龙帅是泼皮无赖、臭不要脸的!来日若是遇见,定然要她亲自道歉,承认了他江湖之帅(虽然是自己封的)的名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