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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草长莺飞,到处一片明媚的春色。陵城西郊,草木茂密,其间古道蜿蜒。
树木掩映之处疾奔着一名少女,她一身嫩黄衣裙,神色惊惶,手里拎着一把长剑,慌不择路,顺着古道向城外奔去。
紧随其后,追来十几个黑衣人,眼见愈追愈近,为首那黑衣人足尖轻点,几个跳跃,便挡在了少女面前:“凌姑娘,你跑不掉了,还是随我等回王府去吧!”
少女仗剑一指:“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从今往后,我与她金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不必再咬着我不放!”
那人眸色一沉:“湘夫人有令,势必要带凌姑娘回王府。”
少女怒极反笑,长剑出鞘,娇喝一声:“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剑势一领,疾刺那人前胸,眼见剑风呼啸而至,黑衣人脚步微错,避过剑锋,横掌便切向剑身,少女只觉剑上一沉,急回肘后撤,身形急转,反手又是一剑刺出,黑衣人不动如山,左掌一横,右掌划出,少女被震得气血翻涌,长剑脱手而飞,她疾步后退,素手连扬,一把金针分上中下疾射黑衣人。与此同时,她眼角余光一扫另外诸人,抬手又是一把金针,呈天女散花之势疾射而出,趁此机会,她玉足点地向林间飞奔逃去。
黑衣人岂容她逃,口中喝道:“哪里走!”左掌连拍,金针业已变了方向,身形几个纵跃,紧随入林,自后一掌拍出。这一掌若拍实了,那娇小少女不死即伤。
正在此时,林间人影一闪,那一掌竟被人轻轻接了去。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树上飘落一人,那人一身青色云纹长袍,日光在树影间投下点点斑驳的碎影,洒落在他青色的长袍上,他袖手而立,缓步而来,如同林间走出的神祗。逆着光线,看不清他的脸容,只看见他一双眼睛深邃如夜空,在这双眼睛里,一切秘密与阴私皆无处遁形。
众人都愣了片刻,为首黑衣人上前一步道:“阁下何人?”
青袍人在少女跟前站定,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少女一把扯住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大侠救命!小女子孤苦无依,被他们丧心病狂追杀千里之遥,却又欲将小女子卖掉做小妾,请大侠一定为小女子做主啊!呜呜呜……”
那青年看着自己袖子上可疑的液体,嘴角一抽,不着痕迹地抽出衣袖,还没开口,便听对面黑衣人道:“我不管阁下何人,这小丫头是我家主子要的人,还请阁下勿要趟这浑水,免得惹祸上身!”
此言一出,那人长眉一挑,手指微动,众人只见光华闪动,旁边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槐轰然倒地,众人四散跳开,再看青袍人时,神色已然变了。
那人还是原地站着,手指拢在袖中,仿若从未出手过一般。少女已经被他这招吓了一跳,众人神色惊疑不定之间,却听一声清淡的声音响起:“在下沈愈。”
众人均是一怔,心道:沈愈是谁?没听说过江湖中崛起了这么一号人物啊!
为首黑衣人眉头一皱,目光盯着少女,暗自寻思,看这人身手,今日若强行带走姓凌的丫头怕是不能善了,然而若放她走了,到时候湘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正自犹豫,便听那自称沈愈的青年道:“在下今日要带走这位姑娘,各位可有异议?”
黑衣人此时心内已有打算,当下便道:“既是沈大侠开了口,我等便不再为难她了,告辞!”
说罢,十几个人迅速退出了树林,很快不见了踪迹。少女松了口气,见沈愈正望着自己,不由干笑两声:“那个,呵呵,今日多亏沈大侠援手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无旁的事,我先告辞了!”
她本能的觉得这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为了避免麻烦,便想甩开这人,可惜她刚到官道上,便听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利用完了就想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本来她走了沈愈也无所谓,只是看到她脸上虚假的笑容和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莫名有些不爽。这会儿见她惊愕的神情,纵然他很久之前就心如止水了,却还是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少女一惊之下,忙堆起笑脸:“不知沈大侠还有何吩咐?”
沈愈凤目微眯,淡淡道:“陵州城我不熟,还需要麻烦姑娘代为指引!”
少女眨了眨眼,心说,陵州我也不熟啊。然而,看到那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她心里一怒,却又想到他方才二指微弹时的霸气,她的小心肝就是一抖,她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两根指头就震住了王府诸人,若跟他同行,最起码的人身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当下,心里有了盘算,爽快地点头,沈愈微微一笑,二人顺着官道又回到了陵州城中。
陵州地处青水之南,属于梁王封地,陵州正是梁王府邸所在。陵州城历史悠远,还曾是前朝的旧都,后来被大燕夺下,然而大燕皇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北地,南方风光虽好,他们却觉得不习惯,再者当时的大燕皇帝觉得南方诸城太过妖娆美丽,少了北方的苍茫大气,自此迁都北方上渊,将陵州及附近的越州,青江等地作为封地赐给了梁王先祖。
时至今日,梁王府已是世袭第三代,将南方经营的俨然第二个大燕,连一众武林人士都以梁王府马首是瞻,可见,梁王在南方势力之大。
此刻,城中烟雨客栈之内,黄裙的少女正悄悄打量在床上打坐的青袍少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双眸盯住沈愈,沈愈只得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事?”
“呵呵,我叫凌雨薇,越州人,不知沈大侠是哪里人氏?”她脸上带着极是热情真诚的笑容,凑近沈愈问道。
沈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自东海,若无别的事,你就出去吧!”
凌雨薇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都差点维持不住,心里暗骂:是你不让本姑娘走的,如今才花了银子住了客栈,这就要过河拆桥了。
她忍了忍,却见沈愈一双眼睛淡然无波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