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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酒,有佳肴,还有当时最知名的丽人作陪,在这样的席面上两个重逢的朋友,他们说的话一定要比喝的酒多,喝的酒也一定要比吃的菜多!
南剑和傅东海,一个是当今江湖上无以匹敌的剑客,一个是为今世上最豪富的商人;他们结缘于大漠“绝命谷”,相识于生死关头,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远非这一千两银子一顿的席面能够说得清楚。
所以,他们在喝酒的时候,思绪难免要越过苏州的城墙,飘向雁门关外漫漫黄沙的大漠;也只有在那里,才能说得清楚他们的深厚情谊。
越过漫漫黄沙,眼前就是山势险峻的“绝命谷”了,只要穿过这道“绝命谷”,进入中原第一关的“雁门关”然在望了;可是,眼前这道“绝命谷”荒凉险峻,似有难以预测的凶险。这里仅有一条傍山险路,左侧山势险峻,右侧悬崖万丈,倘若一不小心滑下山崖,必死无疑,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然而,山巅之上,却不时传来一声,苍凉诡异的叫声;大家应声抬头,便看见高天之上,正盘旋着十几只巨大的秃鹫。它们展翅盘旋,仿佛发现了地上有腐尸的迹象,每一声嗥叫,都在路人的心头产生了无限悲怆的怪异之感。
别了那个紫衣剑客,大家酒足肉饱,收拾好行装,傅东海将画扇一招,说一声:
“动身!
一路上,大家都走得十分谨慎,就连山上滚下一粒小石子,也逃不过每一个人的耳朵。而“双拐镇邛崃”丘克却率先惊惧起来,他高叫一声:
“大家小心了,好像有些不对劲!”
“棍王金毅”却不以为然地说:
“丘大哥太紧张了,那里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话音未落,众人立时听到,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大家惊悸四顾,有一个牵着骡子的伴当,惊呼出声:
“大家快跑,上面滚……”
轰的一声巨响,那个伴当话未说完,已被山上滚下来的一方巨石,连人带骡一齐弹飞到山崖之下去了;同时,拳头般大小不等的一波石雨,滚滚而来,把眼前这队人马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跑过那段险峻的碎石小路,来到一处较为平旷的地段,傅东海和一班武士计点人马,发现有一半以上的人被石雨打得头破血流,不包括那个被大石头弹飞山崖的伴当,另有三个伴当当场打死在落石小路上。相比之下,货物损失较轻,仅仅是那匹被大石弹飞山崖的骡背上两打牛皮。
大家扯下布条包裹伤口,心里也都惊恐万状,都说是山顶上有人撬动大石,故意作恶;也有人说,一定是山神震怒,找我们索要买路钱了!
傅东海见这场天灾人祸来得蹊跷,心中不安,便与大家说一声:
“这个地方荒僻怪异,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穿着一领灰布长袍,腰里挂着个浅褐色小酒葫芦;牵一匹高头大骆驼,手里提着一条皮鞭。而骆驼的背上不仅驮着两个灰白色的大布袋,还坐着一个年方二八的娇艳妇人,她衣着艳丽,打扮妖娆,使路人见了难免偷瞧几眼。
正好走在队伍中那个肩扛一杆铁枪的程大光,才偷瞟了那妇人一眼;立即,她便爹声爹气地与那牵骆驼的老头子,说:
“老鬼,有人在瞟你媳妇哩!”
“谁!他在哪里?”立即,那个牵骆驼的老人怒喝一声,并吹胡子瞪眼睛看了看这群拉拉杂杂的过路人,又看了看骆驼背上坐着的女人,大有冲天一怒为红颜之势。
那个坐在骆驼背上的女人,便用一个纤纤玉指,指了指依然走在队伍中的铁枪程大光,并冷笑一声说:
“咯!就是他,那个扛着一杆铁枪的贼汉子!”
程大光是湘赣一带知名的人物,尤其是他手中的铁枪,素有“金枪无敌”之说!可是,眼前遭受这名女子的当众羞辱,叫他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
因此,他恼羞成怒跳出队伍,立在路边,指着骆驼背上的女子怒斥说:
“贱货,迎面走在路上的人,谁不会好奇地互看一眼,而你却在这里忸怩作态,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故意在这里招蜂引蝶罢了!”
“你说完了没有!”忽然,那个牵骆驼的老头子,竟一下子飘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严厉地看着他问。
“说完了又怎样?没说完又怎样?”程大光更加愤怒起来。
此时,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几个武艺高强的同伴不等傅东海吩咐,已自觉围了过去。
就在程大光问完老者的那句话后,人们陡然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都看见,程大光捂起了被打出五个指印的右脸,顿时,他那愤怒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可是,他心里却多少有些顾虑,因为,刚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如何出手匡了他一记耳光,咫尺对面,他却没有看清楚!
但是,愤怒让他不假思索,他哚地往后一跳,肩上铁枪一横,摆了一个“望门探险”的门户;继而,嘶吼一声,说:
“去死吧!老鬼。”
说着,枪起梨花,铺天盖地朝牵骆驼的老人疾刺而来。
可是,谁又会想到,就近在眼前,他的枪却始终刺不中对方;刺左边他却偏到右边,刺右边他又偏到左边,如此来去,也就眨眼功夫,程大光已经刺了十八枪,也累得满头大汗。
而那个瘦削的老头,依然毫发未损立在原地,向他笑一笑问:
“你是不是有点累了?”
程大光大喘粗气,狠狠地瞪着他,并不回言。
“那现在该轮到我了!”老头子说着,面色陡然一变,两眼凶光毕现,喝一声:
“去死!”回音未落,鞭如电闪,谁都没有看清他是怎样挥出手中鞭子的;但是,人们却看到程大光倒在了地上,他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喉管已被鞭子勒了一道血槽;鲜血正像一股血泉,喷涌而出,瞬间他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一见,大惊失色,几位好汉纷纷亮出了各自的兵器,其余伴当则惊恐地,向傅东海靠拢,力图保护好东家。
可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狂笑,人们抬头,便看见对面石壁的一处小石垛上,立着一僧一道俩个人。也都在五十来岁年纪,僧人蓄着一铺络腮胡须,扶着一柄禅杖;道人头戴一字巾,身穿道服,留着三缕长髯,右手擎着一把拂尘,尘须披撒在肘弯里,垂在肘尖下。俩人看上去不但没有修持者的善念,似乎气势汹汹,大有凶神恶煞的淫威。
“皇甫老东西,你又在和月儿调情哩!”僧人指着下面牵骆驼的老者和坐在骆驼背上的女子哈哈大笑着说。
“你俩个大善人怎么也来了?”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仰起头也与他们呵呵笑着说。
“你们调情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参与,”那个道人接过话茬说,“可是,有发财的好事情,我们必须凑一凑热闹!”
当他们言来语去,就仿佛没有看见周围这群人似的;或者说,就当这群人是一群蓄养的羔羊,根本不当一回事!而人群里的丘克一向见多识广,他与傅东海悄声说:
“这四个人很可能就是江湖上流传的四大恶人,一僧一道、一老一少;道人叫李海,手中拂尘就是他惯于杀人的武器。僧人龙云,手中禅杖有翻江倒海之威;老者皇甫东他手中的赶驼鞭便是他的武器,刚才程大光就是死在他的鞭下;而那个坐在骆驼背上的少妇,应该就是江湖上传闻——最‘可怕的女人’武月儿,据说,她的‘暴雨梅花针’无人能敌!”
傅东海听他这么一说,脸都白了,自认为这次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