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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显然也有点懵逼,他走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这条路上有匪患。
可那几人手里明晃晃的大刀和戏文里听得耳熟的套词又真切地告诉他:他们确实遇上打劫的了。
“好汉饶命。”车夫哆嗦着,当即就趴下了。
二丫也吓得一脸的苍白,下意识就往谢悠然身边靠去,“姐!”
“别怕。有我在!”谢悠然拍拍她的手,皱着眉看着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劫匪:“谁让你们来的?”
三个劫匪面面相觑。
正常的情况,这小姑娘不是应该像那车夫一样被吓趴了,然后乖乖地交出手里的东西和钱财吗?
怎么这个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不但没被吓到,反而直接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正在愣神,谢悠然又道:“换句更直白的问话吧。是谁收买的你们,让你们来抢我们的?”
三个劫匪大惊,这小姑娘怎么知道有人使了钱买通他们来抢劫的?
谢悠然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带根本就没有匪患,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跑出来三个,怎能不令人生疑?
这三个劫匪显然也是第一次干这个,被谢悠然一诈,顿时露了马脚。
其中一个,下意识就往一旁不远处的林子望去。
谢悠然顿时明白了,那幕后指使之人,一定就藏在那里。
冷笑一声,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么蠢也敢出来做劫匪,真让人受不了,以为劫匪这么好当吗?劫匪也需要用脑子的好不好?
这时,那中间的劫匪恼羞成怒,一挥手里的大刀,一声令下道:“兄弟们给我上,收拾了这丫头,这一车东西和她身上的银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听说这丫头刚去祥顺斋送了一车秋梨膏,价值好几十两银子呢。若到了他们兄弟几个的手里,那就发达了。
这般想着,那人带头,挥舞着大刀,急吼吼地朝谢悠然冲了过去。
这几个瘪三谢悠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她冷哼一声,早就悄悄握在手里的石子飞出,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一吃痛,手里大刀哐当落地。刚要去捡,一股冷气就逼到了近前。
随即,左手被人抓住,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胳膊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那人惨痛地大叫了起来,抱着折了的胳膊,痛得在原地打转。
另两人见状,发了狂似的大喊一声,举着刀就朝谢悠然砍了过来。
谢悠然一脚踹翻一个,然后一抬手,抢过另一人手里的大刀,顺手贴上了他的脖子。
“别动。”她冷冷地道。
锋利的寒芒贴上肌肤,那人瞬间乖了,不敢再动弹。
而那个被她踹翻了的人正要爬起来继续朝她冲过来,见状也僵在了那儿。
不到片刻功夫,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给制住了。
车夫顿时大跌眼镜,一时间竟看得目瞪口呆。
二丫则高兴地鼓起了掌来,大叫:“姐姐好棒。”
谢悠然得意一笑,用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一一扯下了三人的蒙面黑巾。
是三个她不曾见过的人,此刻都满脸惊骇和诧异,似乎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
“我记住你们的样子了,你们若敢轻举妄动的话,我立马让我妹妹去报官。”她威胁道。
三人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一个个面如死灰,不敢再乱动,胳膊被卸了的那个,则连痛都不敢喊了。
谢悠然将手里大刀往膝盖上一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刀被掰成了两段。
那三人吓坏了。这刀虽然不是什么好刀,但好歹也是钢刀,这丫头眼都不眨就把刀给掰断了?
三人立时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心里都在后悔不该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人来干这事。
当下,三人哭丧着脸,连连求饶道:“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谢悠然点点头,“那你们现在觉得,这玩笑好笑吗?”
三人忙不迭摇头,“不好笑。”
谢悠然一声厉喝:“那还不快滚?”
三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滚了。连刀都不要了。
一丛乱蓬蓬的茅草堆后面,躲在那里的男人看着三人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跑了,心里不由一阵咒骂。
该死的,没想到这三人看起来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竟然这么不中用,三下两下就被死大丫给打跑了。
可惜了他请他们喝酒花的银钱!
男人悻悻地,猫着腰正要撤退,忽然眼前身影一闪,一张秀气的,似笑非笑的小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一惊,下意识转身就逃。
谢悠然嗤笑一声,手里钢刀一递,轻轻松松就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嘴里,懒洋洋地打着招呼:“二叔,去哪儿?”
谢保平浑身僵住了,胆战心惊地转过身子,两根手指头慢慢移开那刀刃,结巴道:“大,大侄女,小,小心刀。”
这玩意儿可是能见血的,万一她手一抖,真伤到了他怎么办。
谢悠然嗤笑一声,手里钢刀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脸,挑眉道:“你也知道这东西会伤着人?你买通那三人来抢我劫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刀子有可能也会伤到我?还有我妹妹和车夫?”
“我没有。”谢保平指天发誓,“我只是让他们吓唬吓唬你们,不是真的要拿刀伤你们。”
他们本意就是求财,谁会傻到真的动刀子。
“承认了。”谢悠然点头,“果然,那三人是受你指使的。”
谢保平一呆,这才发现自己被她套了话,心头掠过一抹懊恼。
这段时间,他眼瞅着后院那银子哗哗地水一样的流进大房,而自己手头拮据,连跟邻村的廖寡妇偷晴都拿不出哄她开心的玩意儿,心里就像猫抓了一样,羡慕嫉妒恨得不行。最后左思右想,他便想出了这一招。
本来这三人他也是不认识的,还是廖寡妇牵的线,他许诺事成之后分给他们三成,给廖寡妇一成。
没想到,这几人就是绣花枕头一包糠,事儿没成,倒连累了他。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