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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一惊,他不知白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方才都说了免礼,为何还如此?
他上前想要将白老板扶起,但白老板却坚决跪在地上,无论宋慈说什么他都低着头纹丝不动,无奈宋慈只得松开手,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大人,草民方才对大人撒了谎,还望大人恕罪。”
“你何事对本官撒了慌?”宋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奇的问道。
“草民方才说,自打那之后,草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令尊。实际上在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宋先生曾经来找过草民,并且交付一物让草民好生保管,先生说若是有缘,他会亲自前来拿走此物,但……”
白老板说到这哽咽住了,他继续道:“但宋先生显然是不能拿走此物了,所以草民只得将此物交给大人,还望大人能将此物收下。”
“那是何物?”宋慈问道。
白老板摇了摇头:“草民不知,宋先生曾经吩咐过草民绝对不能将此物打开,若是他没能来拿,便让草民将此物带进棺材里。”
宋慈感觉有些奇怪,虽说自己是宋巩的儿子,不过既然这东西是父亲交给白老板的,眼下父亲已经去世,按照他们的约定,这东西白老板应该带进坟墓的,为何又要交给他?
宋慈急忙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白老板脸色一变,然后将宋慈画的那张鬼脸图摊开。
“因为大人手中有这个东西,而宋先生交给草民的那件东西上也有一样的鬼脸!所以草民觉得大人应该知道那东西的作用,因此斗胆请大人收下。”
宋慈越来越不能理解了,父亲当年到底隐瞒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见宋慈不答应,白老板朝宋慈重重的磕了个头:“当年宋先生对草民说过,若是他将来哪天横死定然跟此物有关。您方才也说宋先生是被奸人所害,您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
白老板此话一出,宋慈的心瞬间漏掉一拍,确实眼下出现的脸面和洞中的万脸图都将矛头指向了当年的那件事上。
他虽不知内幕,但他已经基本可以猜到父亲的死,黑云组织的作为,定然都与那件事逃不掉干系。
若是止步于此,这件事将会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父亲至死都没将此事抖出,必然是有他的打算!
宋慈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岔路口上,一方是父亲拼死的坚持,另一方是一切的真相。
他感觉头阵阵的眩晕,心里也憋闷的难受,白老板还想要说什么,宋慈急忙伸手制止了他:“你先给本官一些时间考虑。”
“大人!”白老板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见宋慈如此痛苦,他也并未多言,而是跪在原地等着宋慈。
宋慈的脑海中飞快的回忆着从小到大关于父亲的一切,父亲的笑容,父亲的教导,父亲的考验,还有父亲的——死状!
宋慈猛地惊醒,靠在椅子上剧烈的喘着粗气,仿佛父亲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在他的面前。
“大人?”白老板见宋慈如此惊慌也有些不知所措,宋慈急忙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住了情绪。
他决定了,他要知道真相。
“把那个东西给我吧。”
宋慈的语气平淡,但这平淡之下下了多大的决心,怕是只有他一人知晓。
白老板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屋内的屏风后,只听得几声机括运转的声音,他便走了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那盒子大概一尺来长,正面贴着一张图案,画的正是那张鬼脸。
宋慈将盒子接过来,看着白老板:“就是此物?”
白老板点了点头:“正是。”
宋慈打量着手中的盒子,除了上面的鬼脸,他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他也不理解为何这么多年父亲要将这个东西托付给白老板珍藏。
他抬手想要将盒子打开,白老板急忙将宋慈拦住:“宋先生有令,此物只能他亲自打开,草民不便观看。既然大人现在已经将此物收下,还望大人能……”
白老板没有继续说下去,宋慈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便点点头将盒子收了起来。
想起自己的目的,宋慈便将那瓷盅递到了白老板面前:“还希望老板能先帮本官把此事解决了。”
白老板应了一声接过了瓷盅,将盖子打开捻了其中粉末在鼻下轻嗅,他眉头微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捻了一些放在嘴巴里品咂着。
“洛神花,五味散,鹿茸还有罂粟花的花粉。”白老板将瓷盅递给宋慈,神情颇为疑惑。
宋慈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
“这前几味都好说,但罂粟花的花粉怕是难找,大人也知道岳阳之地阴雨连连,罂粟虽喜阴,但受不得泥泞,要找到这花粉绝非易事。且这迷香散内主要的成分便是这五味散,罂粟花粉是虽然也有效果,但微乎其微,可以说是多此一举,除非……”
“除非花粉是意外混进去的。”宋慈回应道:“怕是制药的并不全然懂得药理,只是想要加强药效以为罂粟花会有效果便将其加入其中。”
白老板点点头表示确定。
“你可知洞庭湖周边何处有人栽种罂粟?”
白老板瞬间睁大了双眼,忙问道:“洞庭湖?大人要查的可是湘州美人一案。”
宋慈点了点头:“有何不妥?”
“自然是不妥,大人可知先前参与到此案调查的官员们的下场?”
“本官听说他们已经疯癫了。”
“不止如此!”白老板打断了宋慈的话:“实不相瞒,草民因宋先生那本秘籍在医术上颇具造诣,对于疯癫病和癔症的治疗,在岳阳之地久负盛名。此事一出草民便被官府带走救治那些官员,可是他们得的哪里是疯癫病,简直就好像是活生生的被变成了野兽!”
白老板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缩着身子,仿佛那些人就在他的身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