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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点点头,随即慌张的道:“大人,这只是妾身的猜测。”
“本官明白,不会告诉别人今天发生的一切。”宋慈笑了笑,云梦谢过宋慈后,这才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宋慈看着云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真会有人为了头牌之争而杀人吗?
砰砰……
敲门声传来,宋慈抬头看去,只见老鸨正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大人,大管家来了。”
“让他进来见本官。”宋慈说了一句,然后对老鸨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老鸨松了口气,让她与大管家一起面对宋慈的问话,她还是有些别扭。
大管家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出头,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虽说年纪摆在这,也不难看出如果他在年轻的时候,必然会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即使是如今,这大管家身上也有着市井小民不会有的风度,在面对宋慈的时候,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难怪老鸨会与他偷情。
宋慈不由得有些怀疑老鸨的说辞,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人都不像是看到尸体就畏畏缩缩躲回家的。
“你便是倚红楼的大管家?”宋慈淡淡的问了一句。
大管家俯身:“正是小的。”
“你说说今日早上的情况吧。”宋慈摆摆手。
大管家恭敬的道:“今日早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小的与王妈妈去了酒池约会,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王妈妈突然叫了一声,说是酒池里有人。我们慌乱的停了下来,以为被人发现了,却发现这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上前查看才发现……发现是个死人。”
“你认识死者吗?”宋慈盯着大管家的眼睛。
大管家点点头:“自然,这楼里的姑娘小的都认识。”
“听王妈妈说,看到尸体后,你害怕的逃回了家,随后便由她去报案,可有此事?”宋慈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有股威压。
大管家连连点头:“是、是这样的。”
“哦?你们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宋慈猛地抬高声音。
大管家被吓的一抖:“没、没有,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到底在酒池做什么?为何欺瞒本官?”宋慈抬起眼睛,手已经扬了起来:“否则……本官便将你们带回提刑衙门。”
大管家呐呐的看着宋慈,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小的就说这事瞒不过大人,偏偏王妈妈不相信。”
“到底是何事?”宋慈瞪着大管家。
大管家叹了口气:“其实小的与王妈妈不是今儿早晨去的酒池,而是昨日晚间,当时客人们都走了,小的与王妈妈来了兴致,不过也未接近酒池,我们其实都不喜欢酒池,所以……只在靠近酒池的花园那里。但是不久后,却发现云香姑娘一个人来了,她看起来似乎没有神志,像是在梦游,小的与王妈妈也不敢上前打扰,之后……之后便看到她跳进了酒池里再也没起来,我们吓的不轻,我们怕说了实话,大人会觉着是我们杀了云香,所以才说是今日早上才来的……”
“酒池的酒为何会换掉?”宋慈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压根没有必要重新换酒。
大管家呐呐的道:“酒都是在晚间换的,昨日云香死前,小厮已经换过酒了,不过为了取信于大人,便说早上去换酒,这事问问供酒的小厮便会知道。”
宋慈点点头:“你们为何不救人?”
“大人这就冤枉我们了,当时云香行事诡异,在酒池里不知道做什么,我们哪里知道她是要自杀?”大管家苦笑的摇摇头:“等我们发现不对劲儿时,她、她已经出事了。”
“行了,本官知道了,如今你便住在倚红楼,轻易不许离开。”宋慈摆了摆手。
大管家也知道自身的嫌疑,顺从的点了点头。
处理好大管家的事情后,宋慈将年轻捕快叫了过来:“怎么样?”
“这些小厮丫鬟都说死者平常为人不错,所以不会与人结怨,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们都说见到死者的时候都好好的,昨儿晚间在死者回房前,还有人看到她与几个相熟的姑娘说笑呢。”年轻捕快将问话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出宋慈所料,果然和他得到的信息差不多。
“去将楼里一位叫云烟的姑娘请来,然后你带着几个人仔细的搜查一下她的房间以及酒池到她房间这段路。”宋慈淡淡的吩咐道,年轻捕快抬腿就出去了。
如果是云烟作案,要制服一个比她身量高上半个头的同性,肯定要借助一定的工具。半夜出倚红楼难免被人发现,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将工具藏在倚红楼,而怡红楼里,自然是酒池到房间的这段路最有可能了。
不一会儿一位长相艳丽、身材窈窕、身着紫色衣衫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眉宇间有些不耐烦,行了一礼后烦躁的道:“大人,该说的妾身已经都说过了。”
宋慈笑了笑,他记得这个姑娘,方才问话的时候,她被分在第五组,三个人中就她表现的最为不耐烦,还嘀咕过云香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
“本官让你来,自然是有本官的用意,听说下月初八是楼里要选头牌的日子?”宋慈倒是没有因为她的烦躁而有所变化,按部就班的问道。
云烟点点头:“是啊,不过王妈妈说要推后,真是的,等了一年,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人,有什么好推后的。”
“本官还听闻,你与死掉的云香是这次头牌最有可能的当选者?”宋慈似乎没有听到云烟的抱怨,继续问道。
云烟嗯了一声:“没错,不过妾身可不认为会输……大人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怀疑妾身杀了云香?”
宋慈不置可否,云烟却怒道:“是哪个小贱人在大人面前搬弄是非,妾身为何杀她?”
“你昨晚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明。”宋慈盯着云烟,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云烟跺了跺脚:“昨日妾身一直在房间睡觉,没有人证明,妾身的丫鬟病了,所以没有在房里服侍。”
说着说着云烟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利,立刻道:“大人,妾身没有杀人,总不能因为争取头牌就杀了云香吧?再者来说,妾身可不认为她能赢。”
“大人!”不等宋慈说话,年轻捕快推门而入,手里还抱着东西:“在云烟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将手里的东西抖开,赫然是一件黑色的长衫。
他将黑衣递到宋慈手上,指着一小块地方让宋慈看:“大人,您看这里。”
只见那件黑衣的腰侧有一小块地方颜色深上一些,宋慈摸了摸,又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血迹,如果凶手扛着死者经过花丛,那么便不难解释这血迹从何而来,云烟,你作何解释?”
云烟呐呐的道:“这、这不是妾身的……再说亲身如何扛的动云香?”
“你脑子转的倒是很快,不过只是花丛这么短短一段距离,要想扛着她过去也并不难吧,你若是狡辩,本官可以着人演示给你看。”宋慈面无表情的道。
云烟愤恨的道:“大人,你不能凭着这一点证据便怀疑妾身,你别以为妾身不懂,这、这不足以说明是妾身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