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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郝贝就问展翼回南华,找了秦立国有用吗?
展翼这会儿也是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他哥说的就是提醒他去找秦立国呢?
要论起来,跟裴红军关系最好的就是秦立国了。
上次因为秦汀语的坑爹事件,秦立国出事时,还是裴红军和裴靖东给上跑上忙搞定的,所以展翼觉得秦立国会做这个顺水人情的。
郝贝无奈的摇头,看着前排开车的展翼问:“展翼,万一你哥只是单纯的让你带着孩子回南华呢?”
展翼踩一角刹车,车子‘刺拉’一声停住了。
“展翼,给裴二叔去个电话吧。”郝贝叹惜的说着,忽然之间有点明白裴靖东让展翼回南华的目的了。
其实不是想让展翼救去做无谓的努力的。
他那样的人,做事怎么可能会没有计划和安排,也许又是一出计中计呢?
殊不知,这次事件,真的是让裴靖东都措手不及的。
D市郊区一处不起眼的大院里,生锈的铁门打开时,发出‘铿铿’的声音来,车子停下,裴靖东是被黑布蒙了眼带进来的。
当铁门关上时,他眼上的黑布才被拿掉。
当明晃晃的高照灯打在他脸上时,他才轻眯了眼——呵,很好,王二德!
“靖东呀,对不住了,叔叔也是吓的一惊,上面说有两个人要审审,怎么……”王二德一副吃惊的神色,如是的说着。
裴靖东呵的一声笑:“我相信组织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王二德的脸色一阴,这人长的颇瘦,不是那种到中年就发福的男人,反倒是越老越瘦,个子好像也缩水了一样,总之比裴靖东上次见时,好像要脱了一层皮似的。
“那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审核总是残酷的,手就被拷在椅子上,那些问题,反复的问着。
“你父亲裴红军出卖组织,据我方掌握的资料,六年前的死亡之战,就是因为你父亲的泄密造成我方的重大损失,裴靖东,当年你真的只拿到一枚芯片吗?”
裴靖东的脸色一僵,要不说王二德这人有点能耐吗?
军部政治处的主任,虽然是靠着老丈人上去的,现在已经是纠风办的头号大神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让他审过的人,很快都能吐出点东西来。
这不,就戳到裴靖东的心窝处了。
六年前那场死亡之战,死的可不只是他的九名队友,还有一母同胎的兄弟。
拼了命拿回来的东西,却被质疑是不是你把什么东西给独吞了?
“父亲就是再重要,难道你想让你的兄弟枉死的吗?”
“坦白从宽搞拒从严。”
裴靖东的思绪变划,全都映进王二德的眼中,这人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眼中亮晶晶的。
开什么玩笑,扳到裴红军可是他王二德年少时的梦想,这是终于有机会了呢,怎么能不出这口恶气的。
这恶气是什么,无非就是夺妻之恨。
王二德是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但奈何家里穷,当兵那会儿挣那点钱,全贴补家里了。
这样的条件,就是到了适婚年龄也不见得有女人会嫁给他呀。
家里就着急,就写信催着他,不行你在部队里找一个呀,你们那难不成还没女兵吗?
女兵?怎么可能没有?
王二德找上贺子兰,那完全就是因为他打听了,那一小队女兵中,也就贺子兰家世一般,跟王二德差不多情况。
对于那时候的王二德来说,找个这样的媳妇儿实在呀,你看她家里也有难处,肯定会体谅自己家的难处。
他还没有那么自私的想着只帮自己家,不帮贺子兰家。
但贺子兰跟他又是不同的,贺子兰是孤女,跟叔叔一起住,那一家子对她也不好的,所以她从出来那一刻,就没打算再回去过,更别提什么接济不接济的了。
王二德找上贺子兰,还有一点就是,那一个小队里,要么是有点家底的,要么就是托了后门进来的。
当时,这批女兵是话务班的。
见的也不多,王二德留心上了,就开始有意无意拿着单位里的座机开始摇电话。
他分不同时段去摇,总的就几个女兵,所以三班倒,每个班上只有三个人。
听出接线的是贺子兰时,他就会多说两句……
王家呼说小儿子在部队里有个要处的对像了,人家家里穷,但也不能让小儿子这处对像都没钱,就来了信,说家里有钱,让王二德在这边别小气,给对像花一点。
你要说贺子兰年轻时,有什么呀?
长的也不是顶出众,最多就是个清秀,王二德那纯粹是奔着找个过日子的。
但是,越跟这女孩接触,就越是受吸引。
爱呀情呀这玩意要不得,处的久了,能没有才怪。
当贺子兰答应跟王二德处处看时,王二德的世界都开花了。
但贺子兰也说了,队里不兴这个,所以两个人处对像这事儿,是秘密进行的。
那个年代,电话没有那么普及。
但胜在他们有这个便利。
贺子兰是接线员,王二德又是跟领导手底下当小勤务员的,所以时不时的摇下总线,也不敢多说,三两句话的说下……有时候远远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这么的处着,那年代,处对像,不都这样吗?
其实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没有王二德的积极,也许两个会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那是王二德为贺子兰锁牵线,进入一个当时新成立的女子特战队。
女子特战队,顾名思义,想要发挥女子在特路作战时的自身优势而设立。
每个单位都有报送名额。
女人家,有几个有这种宏图伟志的。
所以,报各的人其实不多,贺子兰的话务班有一个指标,但你指望那些有钱家的姑娘们去受那罪去。
那是把女人不当女人的操练的。
所以这指标很倒霉就落在了贺子兰的头上。
贺子兰委屈,觉得就是自己没有后台,没有钱给领导送礼,这苦差事才落到她头上。
王二德知道后,却是积极鼓励女友的,悄然说这是个机会,毕竟和平时期,他觉得没什么实用,只要能咬牙挺过去,有机会提干的。
提干呀,那对贺子兰说是一个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所以,贺子兰参加了那次的特训,几百号人,最后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果真如王二德所说,每个人不同程度上都提了一阶,但还远远没到提干那一步。
但贺子兰好学,也敢学,特训结束后,工作上也有变动,跟王二德就远了一点。
王二德怕她在那边没钱不方便,几乎不往家里寄钱,全都寄给了贺子兰,教贺子兰给领导送点礼了之类的。
两个人毕竟没到适婚年龄,搞对像会让认为是作风问题,不利用今后的发展。
这之后,就是贺子兰的平步青云,遇到了赏识她的裴静。
裴静家里有钱啊,就觉得这个小妹子能吃苦,组里什么苦活累活全是她干,所以有机会都会跟上面推荐贺子兰。
后来又发现,贺子兰还有点文学底子,一问,在家里人家读过高中的……
这敢情好,送去党校学习了两年,又落了个文凭。
裴静当年对贺子兰的印象就是,以吃苦,又是大山里走出来的,这姑娘踏实。
正好那时候妹妹裴雅把孩子扔给她就走了。
裴静再次想到贺子兰,于是就找到了贺子兰,提了下自己的要求,就是让裴静给裴红军做文书,然后再就是帮忙照顾下家里,裴静再给单开一份工资。
殊不知,这就是引狼入室。
成就了今天的贺子兰和王二德。
王二德跟贺子兰一直都是地下恋情,贺子兰在往上爬的同时,王二德因为一次跟领导外出立过功,故而也算提了一阶。
这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吧,事儿就来了,不在一个地方呀。
贺子兰就劝着说,你看咱们虽然脱离了贫民,但现在最多就算个工人是吧,难道不想成为一个富人吗?
那时候,别说是王二德那些家里人了,就是接济他们一个村的人都没问题。
贺子兰起初也真心是这样想,但后面就越来越变味了。
原本就有贪念的女人,在看到别人的幸福时,心里一比较,就暗暗的有了主意。
她没有裴静的学识,更没有裴静的家世,但她比裴静年轻呀……
王二德也就是傻子,一心想着美好的未来呢,连领导看中他,有意提一下自己家有个女儿的事,王二德都没上心。
这领导是个大领导,数得着的人物,但奈何也不知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儿了,生了个女儿是个弱智。
跟王二德同年生,二十多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领导想着这王二德是从乡下来的,那肯定本份呀,自己再给他提一提对吧……
王二德那会儿还是有点傲气的。
可是奈何不住现实的残酷呀。
贺子兰的来信也越来越少了,因为贺子兰看上秦立国了。
秦立国那时候还没结婚,虽然不知道秦家的家景,但到底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而且读过军校,那简直就是贺子兰心中最完美的老公人选。
所以当王二德来信,说是领导想让他当上门女婿这事儿时,贺子兰就来了主意了。
回了信,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又借故去了一次王二德那里,这么一通安抚,王二德也就同意了领导说的婚事。
当年就跟领导那弱智女儿扯了证,那弱智女的智商也就是三岁小孩儿似的,本来智商有问题,你还能期望长相能美到哪儿去?
这不是小说是现实,妻子就是个傻子,王二德可不傻。
贺子兰说的对,往上爬,爬上去之后,再离婚呗,就是不离婚也成,两人就这么背地里当夫妻,反正都在这一起这么多年了,最重要的抓住有利的才是。
自从,王二德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是个有心的人,把那弱智妻子也照顾的好。
所以老丈人在退休前,也给提了一把。
知道贺子兰的事情时,还是偶然一次去看贺子兰,一番*后,听到贺子兰的梦话了……
你说这女人,多贱吧,王二德寻磨着,对着家里的弱智老婆他也行不起事来,所以一来贺子兰这儿就跟吃了药似的,但贺子兰迷糊着呢,天天作梦都想秦立国。
这种时候就叫错了人名,这可得了,王二德好一顿的生气,非逼着贺子兰跟他走,就养着贺子兰就成。
贺子兰那时候也把话给调明了,说当初就是自己错,现在她算什么了,就是个小三,说王二德要还逼她,她就跳楼死得了。
王二德想挽回,毕竟是共患难过的自己的女人。
而且秦立国那会儿跟丁柔谈恋爱呢,谁不知道秦立国那眼晴都长人丁柔身上去了。
但贺子兰毕竟有小心思,心想着,同样都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你丁柔有什么啊,不就是脸蛋长的好点吗?不就是有点点特长吗?
没错,秦立国的妻子丁柔是对数字比较有天赋的人。
那个时代,队里做什么事儿,全都依赖着笔和纸,这丁柔是个妙人儿,只要过眼过一次的账目都能记心中,人不用纸不用笔就能把那些账给说的一清二楚。
你说这不是人才是什么,殊不知,丁柔那是跟着一个做老账房的父亲学的这一手啊。
丁柔的父亲是过去跟地主长当账房的那号人物,解放后也闲不下来的,依旧做账房,丁柔从记事时,她唯一的玩具就是老爷子那把摸的油亮的黑算盘。
老账号是个透灵的人,心眼活,不像别人家养闺女就学女红,就让闺女学这门营生。
流行口算时,就教闺女口算之类的……
老人家到底是老来女,走的早,丁柔哥嫂也不是个东西,早早就把丁柔给赶出去打工。
小丁柔在饭馆里给人当小二,算账快,报完菜名,多少钱张嘴就来。
这不就来了机会,部队有个管采购的,看着这小姑娘行呀,就考考丁柔,越考越有趣味。
你见过识字不多,对这个数字,却是张嘴就能算出来的人吗?
丁柔就是这样的,得,被带走了……外勤,工钱也不少。
可是接触到部队,丁柔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宽,自从就扎根在部他,想进去,这领导也没意见,就夸全了丁柔的。
自从,才有了秦立国跟丁柔的相遇相识以至于相恋。
所以贺子兰就嫉妒丁柔来着,她比丁柔有学历,丁柔有什么,不就会找算盘吗?有个屁用的……
可是秦立国就是看上人家丁柔了,不光是秦立国,还有裴红军呀。
当然贺子兰是后来才知道裴红军也看上丁柔了。
当年细事且不再表,只说说眼下,裴家终于落在王二德的手里了,你说他能心软得了。
上次秦立国的事儿,他没亲自动手,让他下面一个徒弟来的,就是因为他怕自己不小心把秦立国给整死了,秦立国那事儿,说到底闹不大。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个娶了他最爱的女人,却又折磨了他最爱的女人的裴红军——死定了!
裴靖东这边是问什么都不说,就那么被折磨着。
裴红军又好到哪儿去,王二德惯来就是个善于捅刀子不见血的人,这会儿一条一条的罪状朝着裴红军就砸了下来。
第一天,裴家父子俩就是被这明晃晃的闪光灯,还有这咄咄逼人的审问给伺候下来的。
裴靖东只觉得眼晴都不是自己的了,跟瞎了一眼,时刻都被刺的难受,却也是憋着口气,没松口说一句话。
裴红军也是如此,因为他知道,他要忍不得,那就是死活一条,他死了没什么,也是把裴家给毁了,同时也把儿子给毁了。
别说裴红军不要脸,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但他就是敢说他不能让阿静给他生的儿子有事儿呀。
所以他也忍住了。
但裴靖东心里着急,不知道王二德掌握的消息有多少,还有不知道裴红军能不能撑得过七天。
毕竟贺子兰个腌臜的东西,给裴红军用了点东西。
好在不是直接注射,东西也是在酒吧这种渠道买的,比较杂,次数也不多,上没上瘾裴靖东也不敢保证,要是当场就犯瘾了。
那他也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估计他们父子俩的下场都一样——军事法庭了。
他是一个军人,明知道这样是犯罪依旧选择这条路。
不是没有想过后果,早在开始决定从贺子兰下手时,就想好了后路。
裴红军就是再渣,那也是他亲老子,大义灭亲这事儿,他做不到。
而且,他还要去查母亲的死和兄弟们的死因,他不能下台,那么这个父亲就必需要保住了。
甚至他都想过,实在不行,他就是逼着父亲去跳楼,也不能让这事被捅出来的。
所以他有后路,也是一条死路!
不过这事儿,就只有一个人知道,是他在准备收拾贺子兰时就安排好的了。
……
展翼听郝贝的话,给京都的裴二叔去了一个电话。
裴二叔这不也是刚得来消息的,这军政本一家,裴红军都让查了,裴二叔这边怎么可能没受影响的。
不过裴二叔平时关系搞得不错,这不只是给他放了一个年假。
接到展翼电话时,他已经托朋友在打探这事儿了。
裴二叔接电话时,二婶苏韵就问:“展翼来的电话?孩子们怎么样?”
所以展翼跟裴二叔说完时,电话转到了郝贝的手中。
苏韵劈头盖脸的就把郝贝一通训:“郝贝呀郝贝,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样把我家扬扬至于何地了?”
裴二叔在边上无语的翻着白眼,小声音嘀咕,你侄子是侄子了,我侄子就是不侄子了……
苏韵这瞒脑门子的火,冲着裴二叔拧一把就骂:“我侄子最起码没有事儿就把女人给推开的,你侄子好,跟你一路货的……”
骂完了郝贝,挂了电话,苏韵就开始数落丈夫的不是。
为什么呀?你说都过到这把年纪了,刚才裴二叔回来就说:“苏韵,要不我们离了吧。”
当时把苏韵给震的哟,完全就傻眼了。
一问才知道裴红军那边出事了,怕是事还不小,连裴靖东都给带走了。
你说吧,他们这样的人就怕沾上点事儿的,小则关几天几个月的,大则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还有可能就这么好出不来了。
而且这事儿,他也不知道有多大影响,自己现在是休假,那之后呢?
毕竟在这个位置上,要说一个人没得罪那也不可能。
你说得罪过的那些,在这种时候,还不都跑来添添乱,扔块石头再踩上一脚什么的。
苏韵什么时候怕过了,就当年跟呼弘济那个孩子没有时,她才怕过,就觉得自己也是要死了的。
那时候,醒来就看到笑的一脸灿烂的裴二叔,当时她就想,你说她都那么惨了,这二傻子是来笑话她的吧。
谁能想到自己会嫁给这二傻子,看着他傻笑这么多年了,却突然之间说要离婚了,还是因为这种原因,这把苏韵给气的,作不死他的。
裴二叔这人吧,话不多,也不爱笑,但是对着苏韵时,就是一脸的灿笑。
苏韵有候就说,天呀,她这嫁的是一什么老公呀,简上就是一傻儿子,对着别人冷着一张脸,那笑全都给了她。
不过苏韵说这话时,那是*裸的晒幸福呢。
“好,你要跟我离婚是吧,那好……”苏韵拿出手机来,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打的军线,她才不会存呼弘济的手机号,更不会去记。
呼弘济接到这个电话时,刚从单位回家,才进门,方蔷薇刚把水果给他端上来,说是先吃水果再吃饭。
方蔷薇最近有点神叨叨的,学了不少养生的东西,就折腾着老爷子和呼弘济了。
一听话务员说是苏韵的电话,呼弘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对丁老爷子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
丁老爷子点点头,呼弘济走到小院外,看着那院中的秋千,接了起来。
“呼弘济,裴家出事了,裴红军现在要跟我离婚了,你也离婚吧,你离婚了娶我呗,你跟他说吧。”
呼弘济那心里呀,什么滋味都有,这人是苏韵,不是别人呀!
是他当媳妇儿一样看着长大的女人,他们相爱过,很爱,最终败的一塌涂地。
苏韵说着就把电话塞到裴二叔手中,这眼泪就不争气,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裴二叔叹口气,接过电话,道:“韵儿就这样,你别跟她生气的……”
要不人都背地里骂裴二叔二傻子呢,当然,苏韵那帮子发小们这样骂的。
苏韵比裴二叔还要大一点,裴二叔自小就老好人,别人可着劲的欺负他,当然了,欺负他最多的要属苏韵了。
丁家跟裴家不对盘,苏韵是知道的呀,所以就那副为了给丁家出气的架式,总是找裴二叔的麻烦。
当时,呼弘济觉得苏韵想捉弄谁就捉弄谁,可不曾想,被捉弄的这个二傻子竟然会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到现在,呼弘济都不知道他失败在哪儿了。
挂上电话,裴二叔就被苏韵给扑到了。
裴二叔本来说离婚就是商量来着,他也舍少是呀,你以为他没有私心的,他有,但也不能明说……这事儿,他估摸着十之*就是呼弘济或是丁老爷子背后来这么一出的。
所以苏韵刚才打那个电话时,他也没反对。
夫妻这么多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虽然有点卑鄙,但是这时候,不是清高的起来的。
一个小时候,苏韵拍开裴二叔的手,问:“去南华看小娃儿,去不?你说展翼那小子会照顾个屁的呀,要不咱们把小娃儿接回来得了……”
裴二叔摇头:“不能接回来,虽然都是裴家的孩子,但是二叔和二婶(裴森和沈梅香,裴靖东的爷爷和沈奶奶)到现在对碧城的事还是有怨言的。”
说没怨言是假的,毕竟不关是裴碧悠(沈碧城的生母),还是沈碧城的死,直接间接的都跟裴靖东是有关系的。
你说吧,呼弘济有多了解苏韵,那丫头清高着呢,打这么一通电话,夫妻俩个红白脸这么一唱,把难题就给了他。
这事儿,也的确是他跟王二德透了个信儿的,那边王二德正愁没机会呢,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如今苏韵开了这口呀!
呼弘济这公私心一起,就犯起了愁的。
方蔷薇出来喊呼弘济吃饭时,看到呼弘济那神色不对,就问了句怎么了?
呼弘济也是下意识的就说了句:“裴红国的电话……”别的不说,相信方蔷薇也懂的。
方蔷薇如何不懂,裴红国会给呼弘济打电话,怕是苏韵打的吧。
这不知怎么地,心里就有点酸了。
“是苏韵打的吧。”方蔷薇如是的说着。
呼弘济眼中一视,笑看方蔷薇:“恩,吃味了……”
方蔷薇掠了一下头发,叹气:“秦立国也给我打电话了,说是……”
这么一说自然就说的裴家的事儿,呼弘济看一眼客厅里吃的正欢的老爷子,无奈的摊手:“老爷子发的话。”
丁家这边没什么事儿呢,丁老爷子高兴呀,这裴家总算是自作自受了。
可裴家那边,赵老太太这心里惶惶的。
她都这岁数了,自己还能活几个,可是儿子还年轻,孙子还正是好年纪呢,这要出不来了……
所以,她这就病倒了。
老太太没去医院,她最讨厌就是医院那地方,总觉得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柳晴晴没法子,就给方槐打电话,其实她倒不想管这老怪物呢,但自己现在根也没扎稳的,不能这样。
方槐来给赵老太太找了营养液,看柳晴晴那哭红了眼的,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就一老男人,也值当你稀罕成这的,你说你得有多贱。”
柳晴晴没理,方槐走了,赵老太太找柳晴晴过去说话。
这老太太就跟交待遗言似的,把自己不放心的事儿,全摊开了给柳晴晴说。
那完全就是把柳晴晴当亲儿媳妇一样的了。
“晴晴呀,这有两件事儿,你去办,办好了,一切就都好了……你可记得你说过的话,照顾军儿一辈子的。”
赵老太太一说完就阖了眼,让柳晴晴去办事儿了。
赵老太太让柳晴晴办的不是别的事儿,还是去找秦汀语。
说的就是贺子兰这事儿,连柳晴晴都不得不佩服这老太婆的,想这招可真损呢,倒打一耙的。
柳晴晴刚出屋,赵老太大也起来,动身了……
……
郝贝跟展翼到了南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车子直接开进碧水园,走到中间,ABC三座的交汇处时,郝贝看了一眼B座和C座。
展翼似乎是想起什么,问了郝贝一句:“要回去看看吗?我帮你买点东西。”
郝贝苦笑一下,咬牙道:“不用了,我又不是来玩的,而且这样也不好。”
当初郝妈妈拿她跟呼小筠换时就说了,从此之后,郝贝不再是郝家的女儿。
其实有时候做梦,她还能梦到那天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她以为生恩不及养恩重,所以时候宁愿伤害生母方蔷薇,也不愿让郝妈妈难过的。
但说到底,血缘真的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洪沟。
不过,郝贝这人吧,就是这一点倔,在江城时,不管爷爷还是方蔷薇,所有人都说她为了裴瑾瑜小娃们这样坚持,就是傻就是笨。
爷爷是亲爷爷,这孩子是你生的呀?
得,不是你生的,你跟着凑什么劲儿的。
但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她是喜欢两个小娃儿,就那种情不自禁的眼缘,还有一小部队就是做给别人看。
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看,就算不没有血缘关系,我郝贝就真的能把他们当亲儿子看。
她也知道这样不成熟不理智,但她咽不下这口气的。
跟着展翼走进A座时,后面一辆车子也停了下来,莫扬带着卡米尔就在后面跟着。
你说展翼能不知道吗?被人跟了一路的。
知道也就这样,反正他现在得跑他哥的事儿,没功夫理别人。
来的路上就让物业找了家政的过来帮忙收拾了,也买好了菜,所以展翼回来就开始做饭,而郝贝则给两个小娃儿放水,让洗衣服换衣服。
好在那会儿,衣服什么的都没拿走,还有换洗的。
平时,小娃儿们是不让郝贝给洗的。
但今天,两个人出其的安静,任郝贝给洗了澡洗了头,又穿衣服。
展翼在楼下喊可以吃饭了。
两个小娃儿很默契的走到衣柜前。
郝贝以为小娃儿们做什么呢,两个小娃儿却是拉开衣柜,给郝贝拿衣服呢。
裴黎曦让弟弟下去给展叔叔说一会下去。
而他自己则是房间里等着郝贝。
裴黎曦一双明净的灵眸忽闪着,爸爸说,小曦你知道郝贝最喜难吃的粉蒸肉是哪里的吗?是南华小胡同那儿……
爸爸说,小曦,你知道爸爸最喜欢哪儿了不?是南华。
展小叔说,爸爸离开前说的话依旧是让回南华,亲奶奶的忌日,可是亲奶奶的忌日还没到,亲奶奶的坟墓也在江州而非南华。
郝贝洗好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妈妈,你知道小胡同是哪儿吗?”裴黎曦就问了,他其实跟裴靖东一样,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只能问郝贝。
郝贝诧异:“这儿小胡同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条胡同呢?”
裴黎曦就说了:“爸爸说,你最爱吃小胡同的粉蒸肉,他说有机会再来南华的话,就带你去吃。”
后面这话其实不是裴靖东说的,是小娃儿自己加上去的,不过听在郝贝的耳里,心房一震,你说说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爸爸不能回来的话,我带妈妈去吃可以吗?我有钱的!”裴黎曦保证着,并报了自己的身家。
郝贝听得好想哭,连个小娃儿都比她富有。
郝贝就抱着小娃儿说那家胡同在哪儿……
裴黎曦记在心里了。
展翼本来是想着去对门住,但是想想不放心郝贝和孩子们,就在楼下的沙发上凑合了一下。
郝贝又重新睡在这间屋子里,心中是什么味儿都有。
大床上两个小娃儿并排睡着,她就倚在床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这事儿找谁帮忙呢?
秦立国?
能帮得了吗?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说实话,郝贝有点悲观,总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而且,她觉得裴红军这叫罪有应得,莫扬那天问的话,她没脸回答。
真心的,就是活该,这父子俩都让抓走就对了,就这还是人民的保护神呢?这不扯蛋的吗?
纵然不愿意,她也没表现出来给展翼看。
这到了夜里,又回到这儿,心中就跟自己拧巴着呢。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正直无私大无畏的人了,人不都那样吗?
你能期待黑白分明呀?什么叫灰色你不懂吗?
郝贝读书时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那时候,她还特意的去弄了黑白两种色调色,混合在一起就成了灰色。
所以,翌日,展翼说要去找秦立国时,郝贝就拦住了。
“展翼,秦立国要是想帮忙,不用你去找也能帮忙,我想了好久,这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你能带我先去我爸的店里一下吗?”
她不能回家,可是还是要去看看她爸的。
展翼那个为难呀,你说郝贝是不是对她哥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呢。
郝贝就解释说了下裴靖东那话的意思。
最后还是裴黎曦小娃儿发话了。
“展小叔,你就跟妈妈去吧,我跟弟弟在家里。”
裴瑾瑜一撇嘴:“人家也想跟妈妈一起。”
展翼一听孩子们不去,他是不能放弃的,这边还有江州那边,他都有跑一下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郝贝打车去了她爸的店里,而展翼去找秦立国,再去找其它人。
你说展翼这小白不?
找秦立国还好说,有宁馨在呀,厚着脸此给宁馨打了个电话,就见到秦立国了。
秦立国对这事儿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展翼这时候明晃晃的找来,不是招人眼的吗?安慰了一番,就说这事儿听组织的。
展翼急红了眼,秦立国就问郝贝没来吗?
展翼也没理他就走了,继续去找人。
那帮发小们,家里不少是高干,电话打过去,一个个的不是有事儿,就是听到他说一起吃饭还没什么,一说到他哥裴靖东,那简直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不算人人喊打,也是跟避洪水猛兽一样的。
郝贝打车到了【好记美食】,远远的就看到他爸在开门呢。
“爸……”郝贝这一喊,把郝爸爸吓了一跳。
片刻之后,父女俩坐在店里,郝爸爸抽根烟,叹气的说:“贝贝呀,恨我们吗?”
郝贝笑笑没说话,问了下家里都挺好的吧。
郝爸爸说还行,然后郝贝就把这话题往店里生意上带。
不得不说,郝贝在这点上真的感谢陆铭炜的。
没有陆铭炜在网上弄的那些,也没有今天这个好记美食。
郝爸爸最后却是掐了烟头说:“贝贝呀,我跟你妈现在分开了,家里的钱都给你妈了,秋蔓我带在身边呢,倒是个好姑娘。”
郝贝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眼晴有点红:“爸,是因为我吗?爸,不值得的。”
郝爸爸笑着看女儿,粗粝的大掌抚在女儿的脸上,叹气:“贝贝,不要怪你妈,她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郝贝流泪点头:“恩,我不怪的。”抱着郝爸爸好一顿的哭。
没一会儿,刘秋蔓也从二楼下来了,也是刚起,人没下来就嚷嚷着:“爸,我都说了,我来开门我来打扫,你怎么又比我早起了……”
看到郝贝时一愣,喊道:“姐……”
郝贝抹了眼泪冲刘秋蔓笑,郝爸爸天生就不是话多的人,让她们俩,他去后面做早饭。
店里是做中午跟下午的生意的,所以一般早上开了门就是打扫卫生什么的。
刘秋蔓拉着郝贝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现在在读夜校,过两年就能毕业了,家里的事儿,她也没说,是好心不想让郝贝担心的。
郝贝却是开口说了句:“秋蔓,谢谢你照顾爸,你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姐给你红包。”
刘秋蔓脸一红,抱怨着:“是爸照顾我,不然的话,我就得回乡下去,回到乡下还得嫁人,我在这里还能学习,还能照顾爸和陆阿姨……”
郝贝这么一问,才知道陆铭炜的妈妈冠心病住院了。
所以吃了早饭后就跟刘秋蔓去了医院。
陆李花那样子,红光满面的,郝贝一看就想,这是吃的太好了吧……
也是,陆铭炜虽然没有大本事,但在计算机方面,也算是郝贝的启蒙老师,技术上就更不用说了,能过上好日子,那是必然的。
陆铭炜看到郝贝很高兴,可是陆李花却是不高兴的,拿眼晴剜郝贝。
郝贝也不在乎,陆铭炜说出去聊聊时,郝贝就跟着出去了。
可是没等陆铭炜说话,郝贝就先开口了:“陆铭炜,你帮我一次吧,我记得你上学时卖掉过一个软件是……”
陆铭炜惊悚的看着郝贝,嘴里有点发苦的问:“那个男人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自己都在走进灰色地带吗?”
关于是非黑白这事儿,当直陆铭炜一直劝着郝贝,就是他做那些软件,赚那些钱,都是灰色的……
反正这些方面,没有人管,其实要论起来,那真是有罪的,但人们了钻这个空子,陆铭炜在这方面也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郝贝有的是天赋,而陆铭炜则完全是技术型加后天培养出来的。
所以计算机方面,要说起来,论稳论实战,还是陆铭炜稳。
故而,郝贝找来了,她没给展翼说,也没给任何人说,但这个想法早在决定来南华时就隐约成型了。
但是你想呀,摧毁一个那样的系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作阵,而这个帮手毫无疑问,她就选择了陆铭炜。
说到底,也是没人可找了。
她倒是想找那个叫吴哲的来着,可是你说这事儿,吴哲能同意才怪。
“我付你十倍的价钱,帮我这一次,出事了我担着。”郝贝如此的说着。
陆铭炜现在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拄着一根拐杖就可以走路了。
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拐杖都被他扔掉,伸手抓住郝贝的肩膀吼道:
“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成功,你会被抓走做牢的,贝贝,你听话好不好,当年我就是怕你去坐牢才跟刘佳走的,你能不能不这样呀……”
陆铭炜的心有点痛,他是渣,不是个好男人,可是他爱郝贝,很爱很爱……
郝贝最烦的就是陆铭炜这样,说现在,你说过去干什么呀?
翻着小白眼,拍开陆铭炜的手:“不帮拉倒,我自己干。”
这把陆铭炜给气的,这小姑奶奶哟,他都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的,可是就算供起来,那也是别人的了,跟他没有关系的了……
“我帮我帮还不成吗?”走上前,拉过郝贝,无奈的笑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郝贝瞪眼:“我付你钱。”就知道找陆铭炜会麻烦,但这事儿,她也没法找别人,找别人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