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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王爷种田忙,宫变(二)
逼宫!
当这两个字没有预警地撞入上官盈脑海时,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舒悫鹉琻
是了,太后大寿,借由戏班子跟各路前来拜寿的宗亲朝臣们送礼的队伍,可以将少数精干的兵士跟武器偷运进来,然后里应外合,达到逼宫的目的!
心里通透了,上官盈的心里却更加惊惶不定。
直到这时候,她才察觉到这一片刻意粉饰的太平下,竟然杀机四伏罘。
她不知道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
她也不知道,皇上跟楚轩对于太后与楚玉是否有所戒备。
心里乱得像一锅粥,偏偏却无计可施的上官盈在那两个宫女的监视下只好回到前庭,硬着头皮坐回到一干贵妇当中殳。
一直熬到大戏散场。
那两个宫女看似恭敬地走到她前面,低声道:“太后有请,上官姑娘,请随奴婢们来吧。”
到了现在,上官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她起身的当儿,上官盈注意到高台上楚轩的目光正若有似无地掠了过来。
心里一松,上官盈起身在那两个宫女一前一后的夹击下,缓缓向太后居住的宫殿走去。
等到上官盈赶到时,太后适好在众人的簇拥下回来。
垂着头与宫女站在一侧,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双做工精细的缎面鞋面停在她的面前。上官盈下意识挺直了腰背,不自禁地将袖子中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一咬牙,上官盈板正有礼地福下身去,“上官盈祝太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起来吧。”
直过了少顷,太后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上官盈的应诺声淹没在纷乱的脚步声中。
望着太后挺得笔直的背影,她略略迟疑了一下,便提步跟了上去。
太后坐在梳妆台前,春兰正眼儿也没瞧上官盈一眼,只是利落地替太后除去头上的珠环玉翠。
一屋子的宫女在太后的身边来来去去,偏生半点儿声响也没有传出。这种诡异的安静,让上官盈感觉到那股迫人的压力不期而至。
太后终于打点好了一切,这才在春兰的掺扶下起了身,走向一旁的软榻。
春兰接过宫女奉上的茶递了上去,太后一抬手接了过去,还没凑近嘴边,却手上一顿,怔怔地捏着杯子一径地出神。
上官盈的心突突地跳着,那股不安在心中一圈圈扩大。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太后终于小小啜了一口,将杯子放下,这才摆了摆手。
一屋子的人,除了春兰,全都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上官盈暗暗吸了口气,心想:这是要挑明了么?又或者,这层窗户纸她一定要逼着自己来捅破……
“哀家是老了,有很多事,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哀家侍奉先帝多年,深知江山得之不易。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哀家也是将死的人了,但是只要还有余力,就不能不为大夏国的江山社稷多作考量。唉……”
悠长的叹息中,太后转头望向上官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懂我的意思么?”
这一刻,上官盈的心出奇地平静。
“太后您多虑了。”
坚定地迎上太后的目光,她的语气轻缓平和,“乡野有句俗语,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早年侍奉先帝,培养皇上已是尽心尽力,如今也该安享晚年,又何必再劳心劳神为江山社稷操心呢?”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太后便眼神犀利地望了过来。
上官盈只是一笑,迎向太后的眼神平和,看不出丝毫情绪。
“看来,你是不赞成哀家的想法了?”
冷冷的对持中,太后突然一笑,话峰一转,“上官盈,哀家是真的喜欢你,也真心希望你跟玉儿可以夫唱妇随,守得百年好合。就算到了如今,哀家仍然未改初衷。今天哀家想问你要句话,你可愿意遵从哀家的旨意?”
上官盈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声:这层窗户纸,太后果然一定要逼着自己来捅破。
指甲刺痛了掌心,她心里却渐渐清明起来。
“太后的心意,上官盈心领了。只是前些日子皇上已经作主将民女指给戢王了,若是上官盈这时候再生二心,自己为千夫所指也就算了,只怕还会连累太后与亲王受世人诽议。”
上官盈的声音很轻,但是吐词却很清楚。
太后一怔,定定地望了她片刻,突然连连冷笑道:“上官盈,你只要说你愿不愿意就好了。至于世人诽议么,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玉儿登上帝位,这大夏国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对你上官盈只会歌功颂德,没有人敢非议你一字半语的。到时众口铄金,还有谁会提今天的事!还有谁敢提今天的事!!”
上官盈苦笑着望向太后,“上官盈若是今天顺应太后的旨意,不管以后这是谁的天下,就算世人不提,也改变不了上官盈朝三暮四的事实。上官盈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又哪来的信心可以欺骗天下人。”
太后目光犀利地朝她逼来,“这么说,你是决意不肯跟哀家一条心走下去了。”
“这件事,上官盈恕难从命。”
上官盈缓缓伏下身去。
“哀家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哀家无情了。”
太后扶着春兰的手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上官盈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冷冷地,不屑地说:“上官盈,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次哀家召你前来的用意。就算你不能跟哀家与亲王站在一条船上,哀家那也不能浪费你这个棋子。来人!”
“是!”
“将上官盈给哀家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
“是。”
在太后的命令声中,上官盈自始到终淡然自如。
只是在侍卫进来向她伸出手时,她才微微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轻声说:“我自己走。”
那侍卫一怔,上官盈已经大步往外走去。
太后面上神色一闪,掠过一抺狠绝之色。
“咣啷”一声,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上官盈就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望向几案上的饭盒,心里默算着,这已经是自己被关入这里之后,那个年老的嬷嬷第十二次给自己送来吃的了。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在这间屋子里,时间是静滞的。
门窗糊着厚厚的牛油纸,不管什么时候,这屋子里的光线都是让人昏昏沉沉的颜色。在这里呆得久了,上官盈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变得迟缓起来。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借由每次那个年老的嬷嬷送饭的时间,来推断自己被关进来的时间。
到现在,已经有四天了。
四天!
上官盈不知道,太后那场热闹却又杀机四伏的寿庆之后,宫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明显知道自己被太后带走的楚轩会不会前来救自己出去。
她更不知道,楚睿现在在哪里?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下落,他会不会前来救自己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四天的时间,按说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应该有所行动。
可是这四天雷打不动正常的送餐时间,却让上官盈想不明白了。
当今的皇上,绝对不是个昏庸之君,楚轩跟楚睿,更不是无能之辈,按说以皇上及他身后的势力没那么容易败在太后的手里。
可是,如果以太后为首的楚玉跟楚辉、楚武在皇上手上落败,那么不应该这好几天了,她的一日三餐还这么正常准时。
这就是上官盈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自由社会里呆得久了,到如今突然失去自由,从来就不怕死的上官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能有个人将自己从这黑乎乎的屋子里解救出去。
只是心里希望的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在这个男权至上,皇权至上的时代,无论是对楚轩,还是已经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的楚睿,她都不是很有信心。
这时代唯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廉价的女人。
上官盈打心里不觉得,无论是楚轩还是楚睿,会愿意为了一个去冒险。
就算喜欢是一回事,为女人涉险,只怕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