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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时,忽然,不远处,另一栋山间雅舍里,又有一股灵力波动骤然产生。
有人往那边一看,顿时脱口而出:“凌霄殿!”
那边正是凌霄殿栖身的雅舍,也有一位晚辈弟子在金丹初期踯躅良久,主动请求修炼苍龙诀,也已经修炼了好些天。
眼看着这灵力波动虽然比袁芝田发出的微弱一点,可显然也是面临突破。
商渊纵身跃到那间屋舍前,陈封此刻也已经快步走了出来,脸色紧张地盯着徒弟的房间。
片刻后,几乎和袁芝田的情形一样,那间屋子瞬间被暴走的灵力撑破,一名年轻剑宗弟子脸色痛苦,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商渊立刻上前,再度依法施为,片刻之后,又成功将那名弟子理顺灵力暴动,安抚下来。
众人屏气息声,看着这突变的异相,一片鸦雀无声。
真的能飞快突破,真的能在极短时间内,提升境界,而且迅速稳固!……
商渊站在一棵巨大仙梧树下,宽袍广袖,肌肤若婴孩,精神状态和四周的人截然不同。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众人,又向着身后一扬手:“夺儿何在?”
苍穹派众人中,一个俊美青年缓步上前,立在漫天昏暗暮色之中,白衣黑发,却依旧醒目。
他向着商渊微微躬身:“师祖。”
商渊声音平静:“你也修炼了沧龙诀,现在感觉如何?”
元清杭躲在一群人身后,心里微微一突。
糟糕,宁夺这个人只会实话实说,绝不会撒谎的。
果然,宁夺微微一怔,旋即平静道:“修为进展极快,偶有心火旺盛,但是也可以自我压制。”
商渊又问:“现在修炼到了什么层次?”
宁夺缓缓道:“即将突破到大圆满境。”
四周猛地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两年多前,宁夺还曾进入万刃冢中,那只能是金丹初凝期,短短两年多时间,他竟然已经即将冲击金丹大圆满?
不知道多少人费尽几十年,也没办法从初凝期跃升到凝实境,至于从凝实境再到大圆满,更是有艰苦漫长的修炼路途,宁夺这小小年纪,却又是怎么做到这般神奇的修炼进步?
难道……就是因为他早就得到了商渊的传承,提前修炼了沧龙诀?
商渊眼神赞许:“你用全力挥剑一击,不要留力,给各位仙长看看你如今的修为。”
元清杭暗暗咬紧了牙关。
宁夺修炼苍龙根本没多久,他的修为精进,大半还是因为自己资质逆天,商渊这移花接木的话术,可真是无耻!
宁夺手按在应悔剑上,凝神片刻,终于赫然拔出。
一道虹光随着剑刃出鞘,弥漫在夜色中。
宁夺矫健身影拔地而起,手中应悔剑高高举起,向着不远处一片山林掠去。
漫天光华刺破夜色,带着若有若无的金色光芒,仿佛霹雳突现,无声惊雷划过长空。
无尽的热意中,却又似乎漫出绝对的冰冷无情。
一剑既出,无数树木摧折,漫天残枝碎叶翻飞,浩瀚山林像被龙卷风袭过。
……
商渊身后,宁程眼望着远处那依稀熟悉的身影,那似曾相识的剑意,忽然眼眶一热,急忙低下了头去。
人群鸦雀无声,无数年轻弟子的眼中迸发了狂热的光芒。
这就是一位剑宗弟子修炼苍龙诀后的实力,虽然还没突破大圆满境,可是这一剑之威,又有几个圆满境的宗师敢说一句,自己一定能敌?
商渊远远看着宁夺,目光闪烁不定。
等到宁夺回身落下,他才收起了眼中那抹古怪的神色。
他光滑幼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很好,苍穹派中有这样的后辈,实属山门之幸。”
宁夺低眉垂首,恭敬道:“谢太上掌门亲授秘诀。”
终于,旁边有人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道:“商老前辈,在下也已经开始修炼此法,假如突破在即,不知可否有幸请您代为护法?”
说话的,却是澹台明浩。
商渊略一沉吟:“自然可以,不过修炼乃是大事,诸位若是能在更加安静处修炼,届时更不怕被人侵扰心神。”
他又看向袁芝田和先前那个刚突破的凌霄殿弟子:“你们虽然保住了金丹不破,可是状态未必就稳,最好也是闭个长关,好好巩固一下。”
袁芝田热切道:“对对,我也正有此意。不知贵门派可有合适之处?”
商渊点点头,遥遥一指后山:“本门中有不少闭关室,可以供给各位仙友一用。里面不仅安静无人打扰,还有不少灵石存放,可供修行所需。”
袁芝田立刻笑道:“商宗主无私传授心法,天下人受益如此,怎么好意思还再占用贵门派的资源?”
他招招手,立刻有百草堂的首席大弟子奉上一个极沉的储物袋:“这里面是上品灵石万颗,还有百草堂中最负盛名的护心丸和清心丹各一千颗,还请商宗主不要嫌弃。”
陈封目光微闪,也立刻踏上一步,诚恳道:“劣徒刚刚得商宗主尽力护法突破,在下也感激不尽。”
他掌中同样亮出一个储物袋:“这里是大型飞行法器十件,还有灵犀兽的内丹百颗,权做谢资。”
一个晚辈弟子突破当然不值得如此厚重谢礼,他这一出手,财物贵重更超过了袁芝田那些,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他也要修炼苍龙诀,他也提前约好请商渊在突破时帮着护法保命!……
商渊微笑着看着他们,道:“既然如此,我若推辞,倒显得矫情。”
他回头看向宁程:“你掌管门中财物进出,先行收下,日后若是各位仙长突破时需要耗费灵石,就从这些物资里支取。”
立刻,不少门派纷纷上前涌向宁程,各种门中的天材地宝都争先恐后报了上来。
能用这些东西换来苍龙诀,再加上商渊承诺出手守护,多少资源也值得付出!
元清杭目光闪开众人,悄悄和宁夺一接。
宁夺静静站在远处,不敢过来和他相认,可清澈目光看见他,里面似乎有丝暖意。
元清杭挑眉,极快地无声和他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
宇文家的临时雅舍内,宇文离站在房中,脸色微白:“祖父,我们宇文家当真不做一点准备?”
宇文瀚手持热茶,神色不怒自威:“快即是慢,慢即是快,平时看你也算聪慧,怎么连这道理也不懂?”
宇文离低声道:“孙儿明白的,修炼理当循序渐进。强行逆天行事,未必妥当。可是……”
宇文瀚哼了一声:“你若是真的懂,就不会非要强行收服那剑魂了。”
看着宇文离脸色骤然发白,宇文瀚又有点后悔,声音和缓了点:“知错能改就好,我也没有一再责怪你的意思。”
宇文离的手指藏在衣袖中,握着那被封住剑魂的宝剑,微微痉挛。
可他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只恭敬道:“祖父教训得对。”
宇文瀚长长叹了口气:“那种法子看似玄妙,我却瞧着未必是好东西,你年纪尚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修行,别去沾染这种东西。”
宇文离犹豫半晌,还是道:“可是澹台家那边,澹台家主怕是已经开始修炼了。两大术宗现在水火不容,他们若是实力大涨……”
宇文瀚冷冷道:“你是怕澹台明浩来杀你?”
宇文离俊雅的脸上煞白一片,默不作声。
宇文瀚看着他,忽然有点心灰意冷:“离儿……你需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若真有一天他暗中狙杀你,你躲不过,那也是因果缠身。”
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过两天我们就动身告辞,不用再在这里看他们发疯。”
宇文离躬身退下。
出了门,外面夜色已经漆黑。
小院中树影婆娑,树下站着个瘸腿侍卫,见他出来,慌忙迎上来,跟在他身后。
到了外面荒芜的山路上,那侍从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心地拿出一个蜡丸,惊恐道:“离少爷,刚才我在外间警戒时,忽然脚下出现了这个,我自认也算警觉,可它出来的无声无息,就像是见了鬼。”
宇文离一惊,连忙接过蜡丸。
上面赫然写着“宇文公子私启”几个小字!
捏开一看,只是一张小小纸条,上面是细细的笔迹:“今夜午时,苍穹派后山明罪崖边一见。事关重大,或定宇文家命运,切记切记。”
他面色狐疑,思索再三。
旁边那侍卫瞥见那字条,忍不住小声道:“来人意图不明,离少爷千万小心。万一是澹台家的人设局……”
宇文离目光微冷,道:“今夜你悄悄潜入澹台家那边的别院,等待临近午夜,假如澹台明浩依然没有外出,就到无人处向空中放一支‘憎别离’烟火,我再赶去赴约。”
那侍卫连忙点头:“是!”
只要不是澹台明浩设局,一切就都好说。
两人正小声商议,前面的山路上,忽然就走来一个人。
月光微明,照亮了他容貌,只见他皮肤带着岭南一代的微黑,身材略微壮实,头顶上盘着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形容狰狞的毒蛇簪。
正是这些天颇为引人注目的那个七毒门首席弟子。
迎面这样不期而遇,他似乎也是一愣,随即咧开嘴,热情地向宇文离打了个招呼,声音略带口音:“哎呀,宇文公子,这么晚了出来赏月吗?”
宇文离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想起他在众人面前咋咋呼呼的样子,不免心中嫌弃,但脸上依旧亲切温和,微笑道:“这条山路通往我们宇文家居所,小仙君来,可是有什么事?”
元清杭笑嘻嘻摆着手:“没有没有,你们中原人好生无趣,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扎堆打听别家消息。我憋了几天,快要憋得五脏爆掉,晚上随便出来走走,抓几条岭南没有的毒蛇虫豸回去。”
他话语粗鄙,宇文离也不愿多搭理,温声道:“既然如此,祝小仙君满载而归。”
元清杭连连点头:“嗯嗯,我若是抓到好东西,再遇见你,就分你点儿,见者有份。”
宇文离微微一笑:“多谢小仙君美意。”
那侍从见元清杭走远了,才嘀咕道:“这蛮夷之地的修仙者真是奇怪,哪里像是仙门正道,倒是像妖邪之辈。”
宇文离淡淡道:“什么仙宗魔宗,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他忽然有点发怔,向背后望去。
幽黑山路上,那七毒门弟子早就没了踪迹,只剩下一地清冷月色。
“你觉不觉得,这人有点熟悉?”他忽然问。
那瘸腿侍从一愣:“啊?没有吧,这么古怪的人若是见过,必有印象的。”
宇文离皱了皱眉。
他记忆超群,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连只在人群中见过一个人的背影,下次见面便能从体形步态中辨认个八.九不离十。
这人的相貌身材,他肯定没有见过。
但是这种微妙的熟悉感,又是哪里来的呢?
元清杭快步绕过山路转角,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这次出来,他在易容上下了大功夫,不仅身材上裹得壮实臃肿,就连眸色眼白都做了改变,就算姬半夏第一次见,都险些没认出来。
迎面偶遇宇文离,距离如此之近,宇文离那锐利清透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幸好宇文离略略打量一下后,像是也没发现破绽。
真被他识破倒也不是问题,最怕的是身份败露被迫遁走。
他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向宇文离离开的方向悄悄跟了过去。
明面上,宇文家并没有流露出要学习苍龙诀的意思,可是私下里到底有没有暗中进行,本就是他今晚的打听内容之一。
这大半夜的,宇文离不在房中休息,又鬼鬼祟祟往山外走干什么?
前面山路岔口,宇文离和侍从分开,那侍从转身往别处去了,他却独自一人,在山谷找了处平坦处坐下,静心打坐修炼起来。
元清杭藏身在远处岩石后,心里大为奇怪:见鬼了,竟然真是出来潜心修行?
正要悄悄撤离,忽然,宇文离面对的方向,漆黑夜空中忽然升起了一朵灿烂烟火,短暂又凄美,一闪即逝。
宇文离猛然抬眸,向那烟花望了一眼,赫然起身。
元清杭精神一振,忙远远跟了上去。
前面宇文离的华丽锦袍在山路上随风飘摇,衬得他身姿挺拔,飘逸若仙。
元清杭看着他身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说论到他见过的所有年轻一辈,也只有宇文离一个人机变灵活,又资质惊人,原先少有的几次交往中,虽然觉得不是同道之人,但起码也觉得值得尊重。
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宇文离身形飘逸灵活,在夜色中毫不迟疑,所去之地,竟然是苍穹派著名的明罪崖。
时值深夜午时,山谷中本就寂静得渗人,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悬崖边上,四下望了望,就此站定。
元清杭知道他必定在等人,不敢靠近,连忙远远地藏在了一片幽黑山岩后。
四下山野虫鸣唧唧,空中冷月无声,万籁俱寂。
就在这时,明罪崖的侧边巨石丛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飘忽的影子。
身上笼罩着一层似烟似纱的迷雾,彷如从崖底忽然升起的鬼魅。
他无声无息靠近了宇文离的身后,单掌举起,似乎就要向着他头顶拍落。
而宇文离,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依旧一动不动。
元清杭的心,猛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