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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所有人,无论是宗主大师,还是晚辈翘楚,无不勃然变色。
比起刚刚商渊刚露面时散发的威压,这一掌显示的威力,更加叫人惊心动魄。
千百年来,天地灵气逐渐稀薄,修仙路途更加险恶。
元婴境界,已经只有在典籍中才能窥探,远古时期的大乘、飞升等境界,更是近似神迹的存在。
举手可移山、挥剑可填海,早已经不是现在的修仙者能够达到。
可是商渊这一出手,显示出来的修为,竟然真的已是世间无人能敌,傲视天下!
元清杭混在一众小辈里,心里一阵震惊。
望着空中那片久久不散的血气,某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浮上心头。
商渊现在真的是元婴境吗?
为什么感受不到仙宗正道该有的浩然正气,却有种叫人莫名心悸的恐惧?
显然,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疑问,他身边已经有人脸色苍白,颤声道:“商老前辈这修为……可真叫人心悸得紧。”
元清杭偷眼看看四周,忽然尖声叫了出来:“啊啊,你们中原仙宗的修炼秘法,比我们南疆的还吓人!”
他身边几个人打扮都有异于中原,不仅服饰繁琐古怪,肤色也黝黑,这样忽然尖叫,仿佛没见过世面般受了惊,旁边的人投来的目光虽然都带着鄙夷,可是心里却也都是一动。
商渊静立在高台正中,缓缓将那股血气一收,浑身却忽然同时爆出了另一股浩大的气息。
沛然浩大,绵延不绝,在他头顶形成一团巨大的浅青气旋,就在众人屏气息声的注视下,那团浩然气旋中,赫然慢慢凝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色虚影。
模糊又隐约,却依稀可以辨认得出,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婴儿模样。
神态安详,稚态可掬。
“呀!”
“什么!……”
下面一阵滔天哗然。
这气息和刚才完全不同,竟然的确是浩然又霸道的仙宗气象,而那清气中显出的淡金色闭目婴儿形状,可不就是元婴的象征?
众人心里又敬又羡,可是一片惊叹和喧哗中,先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却忽然又冒了出来。
“哇,这就是元婴吗?我还以为元婴是指在体内自己内视呢……没想到却能飘在空中啊?”
这一嗓子叫得同样突兀,更多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他的神色都一言难尽。
远处,人群中的宇文离也转过头,向元清杭这边凝目看来。
高台上的商渊头顶青光一暗,迅速湮灭下去,正中那个小小的金色婴孩也在空中消失无踪。
他抬起眼帘,遥遥瞥了元清杭这边一眼。
只这一眼,元清杭就心里剧烈一震,心间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几乎短暂地停了片刻。
他不敢再挑事,赶紧做出不懂礼数的模样,把头一缩。
靠近高台的贵宾席上,百草堂堂主首先开了口,口气热情而恭敬:“商宗主,恭喜得悟大道。这通天的修为,果然是千百年来,仅有一人了啊!”
他身边,陈封紧紧盯着商渊,似乎想要发问,却没有开口。
澹台明浩目光更是灼热,一只僵硬的右手微微痉挛,急急道:“听闻商宗主有意将修炼心法广传天下,不知当真吗?”
周围的人全都闭住了呼吸,看向商渊的目光充满希冀。
商渊独自坐在高台上,并没下来和他们平辈见礼,向身后安静站立的宁程点点头。
宁程这才踏上一步,居高临下,淡淡扫视了台下一眼。
喧哗声渐渐停顿。
他提气纵声,清晰道:“诸位宗主,各家仙友,家师闭关多年,重伤后金丹皲裂,险些彻底破碎。苦苦支撑,潜心修炼后,竟因祸得福,悟出无上心法。”
商渊神色淡然,唇角微带笑意。
宁程俊朗面容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情,又接着道:“此心法取名为苍龙诀,能助力提高境界,尤其是有利于久久停滞不前的人。”
下方的议论声再度响起,元清杭盯着忽然露面的宁程,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宁程不仅亏空门派积蓄,还暗中收集那些奇怪的秘辛,商渊难道一点也不介意?
还以为商渊会把他打入冷宫,可现在,竟然还是叫他重新出面主持事务?
陈封终于开了口,缓缓道:“商宗主,这么厉害的心法,难道修炼起来并无凶险?”
商渊终于接过话,声音淡漠:“修炼本就处处险途,哪里会有温和平和的万全之法?”
他傲然道:“十几年来,我在悟道之时,也是屡遭险恶,险些几次殒命。嘿嘿,幸亏天道不负有心人。”
陈封追问道:“那么到底凶险在何处?”
商渊道:“修炼后,金丹微裂,短暂境界跌落,但是只要熬过去,金丹不仅会更加凝实坚固,而且修为能再上一层楼。”
他傲然道:“若是原先就是金丹大圆满境的话,就有可能和我一样,突破元婴境,得以悟得天道,窥见天机!”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可是很快,窃窃私语声迅速飞涨起来。
不少人神色就有点古怪。
终于,一直冷眼旁观的宇文瀚老爷子忍不住,心直口快道:“不破不立,先破后立。那岂不是和元佐意所创的邪法破金诀相似?”
商渊淡淡道:“那自然不同。修炼那大魔头搞出来的邪法后,只能凝成魔丹,而我悟到的这心法,最终通向的却是正道仙途。”
他浑身气息猛然再放,那团清气盘旋在他头顶,雾气腾腾,那个小小的闭目婴孩金光灿灿,再度显了出来。
心中微微疑虑的人,终于放下了心中那点不安。
是啊,元佐意当年的破金诀只有仙宗的人才有可能修炼,可碎了金丹后,修炼这种古怪的逆行法门后,成功凝成魔丹的几率也只有五成,几乎有一半的人会走火入魔,直接爆体。
就算成功了,也会彻底变成魔修,更要对元佐意发誓效忠,害得多少仙宗子弟被迫反出家门,更有少数的激进分子,主动投靠魔宗,意图一搏,简直是邪恶之极。
若是商渊这套心法能叫人保持金丹,又能突破境界,那可真是奇货可居!
澹台明浩目光闪烁,微笑道:“商宗主不知道有何打算?来之前,好像听说您有意将这珍贵心法公之于众,却不知要如何交易?”
商渊还没回答,宁程却接过话:“家师得悟天道,凡尘俗世,早已不萦于心。只要能造福仙宗,引领更多人成为同道中人,他愿意将心法无偿传授,无需什么交换,更不要资源供奉。”
陈封目光一亮:“哦,商宗主如此大度?”
商渊悠悠叹了口气:“诸位,我独自一人修炼成功,又苦心积虑改进,自认为已经将风险大大降低,可此心法毕竟深奥,也绝非人人都能修炼。”
陈封目光急迫:“商宗主能修炼成功,想必我们也有机会。”
商渊点了点头:“金丹初凝的晚辈们,最好还是不要冒然尝试。越是心志坚定、修为精湛的,在破立转换中更能坚守心智,才是修炼的上佳人选。”
下面的议论声再也压不住,别说众位宗主,晚辈中迈入金丹中期的那些优秀弟子们,也都一个个心有所动。
李济就坐在元清杭不远处,悄悄向身边的常媛儿道:“常姑娘,你会愿意修炼这个么?”
常媛儿杏眼一睁:“我才不要呢。好好的万一走火入魔了,那可怎么行?”
李济却有点怅然:“可是修炼越到后面,越是进展缓慢,假如能有法子急速提高境界,倒也叫人眼热得很。”
旁边有人跟着点头:“对啊,就算你不练,可是假如别人都练了,境界突飞猛进,个个甩你出去老远,以后族内资源也会倾泻向别人。到时候,岂不是一步错过,处处错过?”
元清杭探过头去,神色严肃:“你说得对,万一人人都修炼了此术,爆到了元婴境,你们中原仙门个个头上都顶着个金色小孩,你头上光秃秃的,定然难看得很。”
常媛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说话的那人翻了个白眼,目光瞥到他头顶那盘着的狰狞毒蛇簪,又是恶心,又是恼怒:“就算光着,也比你顶着个蛇脑袋好看些。”
元清杭诧异道:“蛇脑袋怎么了?我们七毒门视毒蛇为圣物,蛇皮能做口袋,蛇肉做羹汤鲜美得很,蛇眼蛇胆都能入药,和你们中原人爱养猪是一样的,全身都是宝贝。”
他随口乱说一气,常媛儿听着有趣,也不嫌弃他相貌粗陋,笑嘻嘻道:“对呀,宇文家那位也是随身带着傀儡蛇,还不是人人都说他术法精湛,也没人觉得恶心啊。”
元清杭心里微微一动,视线悄悄向远方某处看去。
一群衣着华贵的术宗弟子中,宇文离神色温和,俊面苍白,正和旁边的人温声交谈。
依旧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依旧是神情自若,谦逊有礼。
可他身边那柄剑,却好像变了模样。
原先纹饰艳丽的剑鞘变成了拙朴花纹,元清杭悄悄用灵力外放,在那剑鞘上探了一瞬。
那股被血契压制的戾气,似乎已经不再能被探知。
李济也是术宗优秀晚辈,闻言摇了摇头:“宇文离那只傀儡蛇原本是厉害,可上次在婚宴上被那个元少主断成几截,想再修复,可就难了点儿。”
旁边的人接口道:“据传他的剑魂被宇文老爷子封了,傀儡蛇又损伤惨重,啧啧,我瞧他现在的战力得大打折扣。”
常媛儿撇了撇嘴:“他自作自受。哼,骗女孩子成婚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元清杭由衷地一竖大拇指:“这位姑娘说话好听,人又好看,又不贪心那个什么金龙诀,是个明白人。”
常媛儿笑得前仰后合:“什么金龙诀啊,只有破金诀和苍龙诀!”
元清杭一拍脑袋,头顶上那毒蛇簪上的蛇信忽然颤了颤,看上去宛如活物:“啊,我糊涂啦,搞不清你们中原人这些说辞。我瞧着就是差不多的东西,还不如叫破金诀二代好记些。”
他继续口若悬河,胡说八道一气,只拐弯抹角往破金诀上引,可是周围的人也没多少附和,反倒是一个个跃跃欲试。
他看在眼里,心里只暗暗发愁:商渊这老东西不知道底细,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更是看不出端倪。
要说这死老头真的胸怀天下,如此无私,他可一点儿也不信!
可到底他图什么呢?
行事但凡有古怪,必然有内在的理由原因。
商渊一出关,既不急着整顿宗门,也不忙着巩固修为,却忙着主动传授别人自创心法,除非他是个大圣人!
正在急速思索,台上贵宾席中,忽然有人缓缓开了口。
“商宗主,您不囿于门户之见,愿意提携仙门晚辈,所有人都敬佩感激得很。不过这心法毕竟是初创,尚未有大量修炼先例,您能安然度过重塑期,别人可未必。”
说话的人白发苍苍,一双眸子却晶亮有神,正是一直安静无言的大医修,易白衣。
他诚恳地向商渊拱拱手:“一旦出了岔子,轻则走火入魔、经脉错乱被毁,重则可能会丢掉性命,这种事,就算是我,也无法可医。不知商宗主有没有顾虑?”
商渊淡淡道:“经脉被毁,你们医修救不了,可我救得了。”
他一指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商无迹:“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神迹。”
话音一落,他已经长身而起,一步踏到残疾多年的儿子面前。
双手一伸,他掌心红色再现,殷红似血,灵力暴涨。
“啪啪”数声,他双掌如飞,急速击打在商无迹的残疾双腿上,好像是爆豆在炸裂,又像是骨骼在寸寸断裂。
商无迹惨呼连连,身子猛地颤抖起来,显然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殿下正坐在晚辈席中的商朗猛地惊呼一声,拔腿冲向高台:“爹!……”
商无迹的大腿之上,无数青筋暴跳起来,易白衣站在边上,震惊地望着那忽然充盈起来的萎缩血管:“这?……”
片刻之后,商渊骤然停下手掌,猛然一拉商无迹:“起来!”
商无迹痛叫一声,被他强迫着站立起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立即倒下时,他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身子在颤抖,眼睛里却充满震惊,眼泪夺眶而出。
颤颤巍巍地,他迈着纤细的双腿,竟然在地上走了几步!……
商朗刚冲到近前,整个人忽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