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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丫头叛逆了
阮西咬了咬下唇,环顾四周看上去的确也太晚了。
再一想他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又上了一天班,到底是心疼他,也就没再计较这么多,便拖着豆豆鞋走了过去。
她一上车,祁慎立马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有点像她身上平时的味道,又好像夹杂着沐浴乳的淡淡牛奶味儿。
阮西关好车门靠着门边坐着,心里一直想着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请问,您……您是有什么事?”
她可不会觉得她已经重要到让祁叔这么晚了还来跟她道歉的程度。
祁慎看着她不断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小动作,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遂松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答反问:“还在气?”
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透过耳膜好像每一个音律都传到了心上。
阮西捏紧车门上的把手,轻微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没有。”
确定了,确定是那种感觉了。
她家最不缺的就是伯伯叔叔,再年轻些的哥哥们也很多,但不管哪一个,都没有会让她有这种一面对就心跳加速,控制不住紧张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之前就想过了,明明他们曾经那么要好那么亲近。
面对他,她本来应该最轻松自在的,可为什么总会出现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情况?
现在她懂了,之所以会这样,那都是因为她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啊!
越是这么想,阮西就越想马上逃离。
他聪明得很,她不敢跟他待太久了,会被看出她这些肮脏的心思的。
祁慎眼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儿,也不知自那回来后哭了多久,眼睛这会儿还是肿的,车内的灯开着,还能看见她眼里亮晶晶的水意。
祁慎的心跟着一抽,修长的手指划过面前的纽扣,解开西装外套给阮西披去。
谁知他才刚倾身,旁边的小丫头就缩了缩脖子,就好像他下一刻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祁慎感觉心里的那只手掌把他的心攥得更紧了,几乎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
阮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忙垂首道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抱……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时间不早了,能……能麻烦您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事需要问我吗?”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动摇。
祁慎唇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拿着外套,淡淡地看着她,问:“现在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什么时候这丫头的胆子这么小了?
像以前那样跟他撒娇,跟他解释说那一切都是误会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这么躲着他?
阮西听他语气不对,下意识心头一紧,抬眸看向他,便见那深邃的眸子一望无底,又似乎带着一丝丝的失望。
阮西的心忽然慌了起来,赶紧深吸一口气压下,她佯装镇定道:“没有,只是不知道您想问什么,时间不早了,您也需要休息。”
对,阮西,做得好,就应该这样。
这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保持的状态,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慌,是他就更不能了。
祁慎嘴唇轻抿,未去追究她这话中的真假,只将衣服放到她面前,“初秋天凉,穿上。”
长年锻炼的小身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柔弱,但在他面前却一如既往的娇小。
胸前的那道浅浅的沟壑再次向他证明了,他眼前的丫头片子已经不是小孩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分明就是吻痕的痕迹看着分外刺眼。
这是他不能说的另一个让她穿上衣服的原因。
然而阮西并不知道,她抱了抱胳膊,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不像话,于是也就没再拒绝,说了声“谢谢”后穿上他的外套,浑身顿时暖暖的。
可也让她突然想起下午他说的那些话。
对了,聪哥留下的那个东西从他现在的角度应该看得更清楚吧,而她现在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他该更加地以为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吧。
想到这,阮西就觉得不暖了,心好像也跳得没那么快了,揪着他外套的前襟垂了眼帘。
祁慎自然也不想耽误她睡觉的时候,于是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开口就道:“上次热搜的事你在调查?”
阮西的手一紧,抬眼看他。
从他的态度来看,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突然来找她问这事,也或者,她找的人已经有了行动被他发现了。
知道这个时候撒谎没用,她也不想对他撒谎,就点了点头,“……是。”
祁慎抿唇,遂问:“知道多少?”
阮西闻言小心地抬眸看他,咬了咬下唇,诚实地说:“都知道,包括白大哥去找聪哥。”
“聪哥?”这样的称呼让祁慎拧起了眉。
阮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他不知道聪哥叫的是谁,就说:“曲子聪,黑子的老大。”
废话,这个祁慎当然知道。
他不满的是她对曲子聪的称呼,跟他一样叫曲子聪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叫“聪哥”?
“说说,”他把心里那点儿小私心给压下去,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谈公事一般地看着她。
阮西紧了紧他的外套,眼见瞒不住了,只好从实招来,包括她让她三哥黑了白湛的手机定位,包括自己是怎么跟曲子聪认识的以及周日的交涉。
最后,她在祁慎发表意见前说:“我是故意瞒着您的,但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利于您的事,我只是……想帮您。”
即使以后要跟您保持距离,我也想以我的方式帮您。
这句话是阮西默默在心里想的,她不敢像以前那样说出来,害怕他会看出来她这不齿的心思。
祁慎不明白小丫头还在想别的什么,但现在他却有一事不明。
“你跟曲子聪,什么关系?”昨晚他就想问了,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担心她知道他让人跟着她后会觉得他侵犯了她的某些权益。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些事必须得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才显得逼真。
阮西愣了愣,随即想到下午的事,再一联想他刚才的问题,她不禁觉得好笑。
果然已经把她当成随便的女生了么?以为她跟聪哥?
无奈地抿嘴笑了笑,阮西道:“这个东西的确是他留下的,但那是他闹着玩的,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不过这么说好像更随便了吧,闹着玩就能在身上留吻痕?
阮西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了,忽然间也不想去解释。
就这么误会了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当她是随便的女生,以后跟她保持距离,不正好遂了她的愿么?
祁慎的确想问什么样的朋友闹着玩会在身上留吻痕这样的话,但在看到小丫头嘴角那一丝无奈的笑时到嘴边的话却没问出来。
他怎么能怀疑她?
刚才她自己不也说了,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只是想帮他。
不管她跟曲子聪的关系如何,就她为了他单枪匹马去跟曲子聪交涉这一点来说,她的心意还不够简单吗?
这就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想帮大人分担,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如此一想,祁慎心里便升起一丝自责,习惯性抬手去摸她的头,却被阮西给躲过了。
“时间不早了,祁叔还有什么事吗?”
祁慎的手微顿,但好在他向来不喜于色,面上并未露出异样来,绅士一笑,道:“是不早了,没事了。”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衣服我洗了再还给您。”
阮西几乎在他刚说完就接话了,而后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后对他微微鞠躬,再跟白湛说:“辛苦白大哥,注意安全。”
说罢,冲白湛笑了笑,没等人开车走就转身进了她家院子把门给关上了。
祁慎眼瞧着那好似偷穿了爸爸的衣服的小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悄悄地进了门再关上,他也再看不见她了。
从下午到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发生不愉快,第一次对他这么生疏;
第一次躲开了他的触碰,第一次没目送他走;
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地远离他。
祁慎收了视线看向她刚才坐过的地方,本以为见着人就能和好,谁知他们明明没有再不愉快他这心里却跟压着一块石板一样。
白湛上了车,踩下离合油门,却从后视镜看到了自家老板一脸疲惫无奈的神情。
身为特助,自然要关心老板的情绪等问题,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他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怎么了祁哥?”出了小区大门,白湛问。
祁慎揉了揉太阳穴,不答反问:“我是不是招人嫌了?”
白湛表示一脸懵逼:“?”
祁慎无奈笑了笑,“算了,小丫头也到了叛逆的时候,是我不对在先。”
这种情况,他只能用叛逆来说服自己,否则要想再让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对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头,他也实在做不到再低了。
白湛对自家老板跟阮家小姐不愉快的原因表示一知半解,这时候也不好提供合理的建议。
只能等着两人自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