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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血肉模糊,被合金索网扎缚得严严实实似软泥般萎顿于地的阮井暂时无人顾及,在幽阒夜色的掩护下,埋伏在周边的一个个反恐精锐若丛林灵猿一样,在暗影中迅敏地行动起来。
“撤。”桑特沉声低喝。无论如何,从眼前的形势来看,对方的身份虽是不明,但显然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火力十分强大,非人力所能抵抗,救出阮井的希望已是极之渺茫,一个弄不好,恐怕还会将自己失陷于此,必须在对方的合围形成之前离开包围圈。
与罗拉冷然对视的克弗契娃微微点头,保持高度警惕缓缓向后移动身体。
“且慢。”游子岩突然出声,打出一个手势。双方现在的力量悬殊分明,不过,交战起来虽然已方占据稳胜不败的局面,却也无法阻止实力绝的双属性基因觉悟者强行脱离战局遁逃。
观望局势的史密斯稍一犹豫后,便即迅下令反恐精锐暂且保持现状,不再围进。
克弗契娃与桑特均是一讶,眼神互一交流后停下后退的身形,既然暂无危险倒也不必急于离去,克弗契娃率先道:“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游子岩目光在两人身上稍一巡视,出乎意料地收起了冥戈,泰然道:“克弗契娃小姐,桑特先生,我希望能跟两位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两人顿时惊愕之极,一怔后桑特冷哼道:“你重伤并俘虏了我们的同伴,再用几十把枪指着我们的脑袋谈话,该死的混蛋,你在戏弄我们吗?”
“桑特先生。”游子岩眸中锐利的光芒在夜色中一闪,冷然道:“我不是很喜欢你的语气,即便彼此敌对,但基于你们的实力,我给了你们应有的礼貌,难道,你认为我的实力不值得你尊重么......嗯,提醒你一下,我姓游。”
桑特又是一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虽然他本身也是一个以实力划分等级的人,但如此**裸地剖析并遵循其中关系,且毫不掩饰地以此为基准来相处对话的家伙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见桑特颇有些尴尬,克弗契娃心中迅转念,隐约地意识到什么,轻咳一声,引过话题道:“游先生,你非常坦诚,抛开现在的处境不说,我们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当然还有罗拉小姐......唔,游先生,如果你能将你的身份如实相告,我想,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罗拉不明白向来冷酷的游子岩为什么会对他们如此客气,不过她并未兴起一丁点的怀疑念头,生死与共那个浴血冷雨之夜后,在她心底深处,早已将游子岩当成是与自己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任何时候都决计不会去质疑他一分一毫。
“克弗契娃小姐,我也很高兴能听见你这么说。”游子岩坚毅的唇际绽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点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名成员。”
“你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克弗契娃与桑特闻言极是惊讶,面色微是一变。
游子岩仔细地看着他们,继续道:“其实,以我的身份,原本与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冲突,对吗?”
克弗契娃和桑特其实也均存着这样的想法,飞快地望了罗拉一眼,欲言又止,却没觉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然被游子岩的寥寥数语带动了自己的思维。
“看来两位都相当明白我们彼此交恶的问题出在哪里。”游子岩睃视着他们,紧接着又说:“我不想多讲什么废话,如果两位觉得这个问题有解决的可能,就不妨再深入谈下去,反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两位怎么样看?”
克弗契娃眼眸忽闪了两下,与桑特隐秘地交流了意见,皱眉警惕地问:“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对在香港所生的事情的真实看法。”
游子岩淡然道:“我做事只遵从自己的原则,这么说够清楚了吗?克弗契娃小姐。”
不可否认,游子岩与新信仰组织的仇怨不可谓不深,以他往常的性格,两相会面多半注定是生死相见的激烈局面,但是现在游子岩已经学会了用多种手段和渠道去解决问题,不再偏激地崇尚极端的暴力,沉溺于无谓的敌对杀戮之中。
因为,如今的游子岩已不仅仅是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他的肩上还担负了很多很沉重的责任,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对付敌人之前,他必须将自己锋利的刀子用绸缎包裹起来。再者,跟圣战军相较,他与新信仰组织之间的仇恨并非白热化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且为了罗拉的长远安全着想,非常有必要采取另一种方式来化解眼前的局势。
桑特意有所动,闷哼道:“解决?我们的同伴你现在打算怎么解决?除非你立即把他放了。”
游子岩不在意地笑笑道:“不用急,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嗯,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去谈话。”
他这句话一说,双方紧张的对峙气氛立刻缓和了许多,沉闷压抑的空气顿时一懈。
“很好,那么你们跟我们来吧。”桑特望一眼远处地上的阮井,单调平板地扔下一句话,与克弗契娃展开身形掠向暗处,不过度并不是很快,明显是让游子岩与罗拉能够轻松跟上。
游子岩向史密斯匆忙交待了一声,便即保持一定距离追上前面的两人。
“岩,你其实不需要这样做。”紧随在他身边的罗拉忽然轻声说。
“我这么做让你感觉失望了吗?”游子岩和声问她,妥协,的确不是他一贯坚强的作风。
“不,不是。”罗拉急急地否认道:“我只是觉得,觉得......”
一股温温热热的气息从心底涌起,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默然将身子再往游子岩移近了一些,并行向前疾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