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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尖刀般撞击在一起,互不相让,展厅中似乎能听见眼神交锋的回响声。[(( 空气顿时紧张凝滞起来,如有一层无形的乌云笼罩在展厅上空。
凯瑟琳站在游子岩身后,目光投注在他宽广结实的肩膀上,默然不语。
“你放心,我们并不是要抓捕你,毕竟是你解除了这次危机,所以我们也不会就这次恐怖事件追究你的责任和过去。”泰勒站出来说:“但是,你也应该协助配合我们作一些调查,让我们能对上面有一个妥善合理的交待。”
“恐怕不只是协助调查这么简单罢?”游子岩望一眼目泛寒芒死盯着自己的史密斯,面容渐转森寒,冷冷道:“如何交待是你们的事,如果想把我留下就直说,不要找借口绕圈子,我讨厌跟背信弃义虚伪无耻的小人打交道。”
泰勒一张方方正正的橙红蟹脸涨成了红通通的猴子屁股。
“你以为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吗?没有了生化弹这张护身符,你什么都不是。”史密斯一脸傲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盛气凌人地说:“美国是一个信守诺言的国家,我们不会出尔反尔对你进行制裁,但是也不可能允许你就此一走了之。作为一个极度危险人物,今后你必须在指定的地方和范围内生活居住,所有的户外活动也都必须先进行申请,得到许可之后,还要在我们的监管之下才能外出。只要你老老实实,不惹任何麻烦,我们可以给你美国公民的身份,并且为你提供一份不错的救济金,保证你会过得很愉快。”
“哦,原来你们不仅是宽宏大量的君子,还是乐于助人的慈善家,失敬了。也许我应该对你们的慷慨施舍表示感激。”游子岩古怪地笑笑道:“不知道你们给我安排的居住地点在什么地方,监狱?或是一间豪华的狗舍?”
他的黑眸骤然冷厉,煞气大炽,语气轻淡,却冰冷得象地狱中吹来的阵阵阴风:“你们想限制我的行动,剥夺我的人身自由吗?很好,来砍下我的头颅罢,你们会如愿以偿的。”
冥戈锵然低低清鸣,疾然昂,悍厉至极的杀气如洪水猛兽一般从游子岩的身体中冲激而出,扑面生寒。
“战化。”史密斯疾退,骇然狂喝。刚才旁观游子岩那一往无前的狂野攻击手段时,他感到的还只是震惊而已,现在正面对上,这股凶悍绝伦的气势竟令他心中油生恐怖,不由自主避开。
泰勒挥舞蟹臂,大喝扑上。
“不要动手。”珍妮特突然冲到两人中间,急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他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游子岩手中游龙般蹿起的冥戈硬生生滞住,正要喝叫她让开,尖锐的破风声猝然从他身后响起,一阵剧烈的痛楚立即传遍全身。
游子岩厉吼,望前迅绝急掠,反手狂野劈出,冥戈疾如雷电,厉啸着反向激飙而去。
两朵凄艳的血花飞溅。
一朵属于游子岩。
一朵属于凯瑟琳。
凄厉的惨叫声中,凯瑟琳身形急弹而起,疾掠出窗外。
意外的突变在一刹那间生,大家一时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外围布防的反恐部队成员没有得到命令,未一枪一弹,眼睁睁望着在博物馆外墙上如履平地般的凯瑟琳迅快攀落地面,遁入下水道中消失不见。
鲜血,从游子岩左肩胛下泉水一般大量涌淌,鲜红的肌肉可怖地向外翻卷,隐隐可见青色的筋络和森森的白骨,再深入几分,便是心脏位置。
虽然受到几近致命的创伤,游子岩身形却是挺得笔直,清俊的面庞微显苍白,从眸底深处窜上来的火苗,是那种冷酷到极点的黑焰。神色却很平静,更如一座亘古不化的孤傲冰山,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死寂,凝固一般的死寂。
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间跳动得极为困难,象是给什么在极力压抑着一样。
这股令人窒息的庞然压力,是有若实质,恐怖到极点的危险。受伤的野兽,通常才是最危险,最令人恐惧的,谁都不会怀疑,这短暂的平静过后,必定会是惊天动地的毁灭性爆。
冥戈一分一分昂起,缓缓,却决绝。寒气逼人的刃面上,那道游动的幽冷青芒就象死神手中蓄势待的魔矢,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口干舌躁地盯着它。
“怎么?”游子岩森然道:“你们还在等我动手么?好。”
尖锐异啸骤然炸响,一道青色闪电迸现。
史密斯和泰勒悚然齐退一步,下意识结成攻守同盟。
“请等等。”珍妮特突然又冲出来,张开手拦到游子岩面前。
厉啸与闪电霎时止歇,冥戈冰冷的刃锋紧贴在珍妮特细腻娇嫩的欣长粉颈上,清冷寒芒森然闪烁。可以想象,只须微一用力,佳人优美动人的娇躯必会无情地一分为二。
强忍伤处那能撕裂神经,浸透到每一个细胞的巨痛,游子岩紧皱起眉,冷喝道:“你这算什么?真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伤。”珍妮特美眸中满是内疚自责,恳求道:“我答应过要让你自由离开的,请不要动手,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履行承诺好吗?”
游子岩久久凝视她。
在他的凝视下,珍妮特莹润如玉的俏面慢慢浮现出一丝红晕,竟似有些不胜羞赧。
游子岩冷冽的眼神亦慢慢温柔下来,手腕微翻,冥戈倏然消失不见。
两人的眼神继续无言地交缠了一刻,珍妮特才低低地说:“谢谢。”
紧张肃杀的气氛渐渐缓和。
“泰勒先生。”珍妮特对泰勒道:“我愿意作他的担保人,希望你们能撤销对他的监控。虽然我不是人特攻队的正式成员,但是这个担保权我想自己应该有吧?”
“当然,您有这个权利。”泰勒皱眉,犹豫道:“不过,珍妮特小姐,鉴于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无法现在就答应你,必须向上级请示,而且就算上级批准之后,我们还要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护观察他一段时间......。”
游子岩冷冷打断他道:“这跟刚才那个自大狂所说的有什么区别么?”
“你说什么?”史密斯恼怒地冷哼。
“不,这只是暂时的而已,不需要太久。”珍妮特急忙解释,提议道:“如果你不习惯,那由我来监护你可以吗?”
“你?”游子岩微是愕然地望着她,忽然微微一笑:“这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他们会同意么?”
这次泰勒没有过多犹豫,立刻点头说:“没问题。”
游子岩认真看看他红膛膛的方正脸庞,亦点头道:“嗯,你比某些人要值得信任,这个给你。”
泰勒抬起蟹臂灵巧地钳住他抛来的一件东西,讶道:“怎么还有一个遥控起爆器?”
游子岩淡淡地说:“我毁去的摇控器是控制塑胶炸弹的,这个才是生化弹的起爆装置。小心点,如果毁了它,生化弹真的会在三十秒后射。”
泰勒张口结舌,泌出了一身冷汗。
“呀,你还在流血。”珍妮特忽然轻声惊呼,焦急地绕过去查看游子岩背后的伤口。
游子岩本能地迅侧避开去。
珍妮特一怔。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游子岩笑笑说:“我不习惯别人近距离接近我身后,刚刚是第一次......。”
珍妮特感觉到他笑容后面深深的苦涩,柔声道:“放轻松,让我帮你看看,先止住血,好吗?”
游子岩没有说话,微微侧过身去。
大批反恐精英和特警潮水一样涌进博物馆,拆除炸弹,清理现场,处理各种善后工作,这惊心动魄的一场现实恐怖剧集终于拉上了帷幕。
***
湛蓝的天幕上,散漫着五光十色锦缎似的晚霞,夕阳在霞云中徐徐下沉,蔷薇色的余晖斜洒在一湾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中,习习轻风拂过水面,顿时漾成一湖碎碎的金黄。
远处,是枫树和橡树组成的一片片小树林,几乎看不见行人,一幢幢剑桥式和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疏落有致地分布在其中,静谧而安详。
这是美国东海岸新泽西州一个人口只有三五万,宁静幽雅的古朴小镇,因普林斯顿大学而闻名遐迩,距繁华喧闹的纽约仅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游子岩双臂枕在脑后,躺在湖畔已略呈枯黄的草坡上,仰望着天际一片缓缓移动的浮云出神。在他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如此自在安适的悠闲生活。
游子岩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月,身上的伤也早已痊愈。对于凯瑟琳,他并不是怎么刻骨地去仇恨怨怼,虽然她这一逃,他势必要亡命天涯,在圣战军附骨之蛆的无休止追杀下终其一生。
他们都是从小就被圣战军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她要杀他是缘于对圣战军大领乔森纳的极端恐惧,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与他为了自由而叛出圣战军是同样的一个道理,怨恨她毫无必要。游子岩只是有些感叹她的麻木可悲,宁可自愿套上沉重的镣铐枷锁回去受人操纵,也不愿坚强一点,为自己的自由勇敢与命运去抗争。
细碎的脚步声轻轻响起。
“岩,你在想什么?”珍妮特在他身旁坐下。
游子岩侧头望去,只见她一身素装,女神般的俏颜在斜阳余晖中更显娇艳,明媚不可方物,称赞道:“珍妮,你比天使还要美丽。”
“谢谢。”珍妮特俏面微泛嫣红,虽然她每天都可以听到无数赞美,早已习以为常,与游子岩称呼时亦相互用上了比较亲密的呢称,但他的由衷赞美仍是令她耳热心跳不已。
“坐过来一点好吗?”游子岩坐起来出邀请。
珍妮特略略移近少许,秋风徐徐吹拂,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盈满游子岩的心肺。
西方女人身上一般来说身上都会带有浓重的体味,需要靠大量的香水来掩盖。而珍妮特却是一个例外,她的肌体天生就有一种自然香馥,与她凡脱俗的天生丽质相得益彰,上帝的恩宠在她身上似乎达到了极致,赐予的已不仅仅是美丽。
“你还未回答我。”珍妮特继续着她的问题。
游子岩刚要回答,一阵轻风掠过,将珍妮特柔顺亮滑的长吹散成一片璀璨的旗帜,他忍不住伸手捉住一缕调皮的秀,漫声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逃避?”
珍妮特曼妙的娇躯轻轻一颤,低头半响无语。
他们相互之间早有好感,这两个月来朝夕相处,更是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深深的爱恋之情,然而每当游子岩欲进一步展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却都遭到了珍妮特的拒绝,而且之后还有意地疏远,以各种方式躲避他的表白。
对她的态度,游子岩相当地觉得不可思议,也相当地无所适从,他决定直截了当摊牌。
“你的监护期明天就要满了,已经可以向上级作出交待。”游子岩缩回手,缓缓道:“所以,我想明天我也该离开了。”
他望住珍妮特优美无伦的侧面剪影,企盼她能出言挽留自己,哪怕是隐晦地表示出这个意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因为他知道她并非对自己无情。
珍妮特身子再度一颤,却始终不开口。
天边的夕阳一分分地下沉,游子岩的心也一分分地下沉,眼神慢慢变冷,紧抿住刀削般的嘴唇,起身寞然行开,竟然什么也不再说。
暮色渐渐朦胧,四周的景物模糊起来。游子岩决然走远的背影亦呈现出柔和的轮廓,似乎伸手便可触及,又似怎么也抓不住的幻觉。珍妮特蓦然抬头,盈盈美眸中满是难言的酸楚凄然。
游子岩的成长环境造成了他这种似乎不近人情的孤傲和冷僻。他幼年失母,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自小便养成了倔强、独立的性格。在十岁那年,游子岩基因觉醒时偶然被圣战军大领乔森纳现,看中了他的能力,将两父子带回圣战军基地,以父子彼此的性命为要胁,逼迫他们服从他的操控。
在圣战军基地中,能够得到什么待遇全取决于个人的实力。刚去的前两年时间里,游家父子是组织中地位最低下的人。尤其是游父,作为一个附庸于儿子才能存在的废物,他干的是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得到的却是非人的待遇。任何人都可以命令支使他,心血来潮时可以尽兴地侮辱欺凌他,稍有反抗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摧残。
在悲惨得形同于炼狱般的生活中,游父曾无数次想过自杀以求解脱身心的苦痛,但终究放不下年幼的游子岩,担心自己死后,还不明世事的孩子要么会因此步自己而去,要么会给圣战军训练成只知冷血杀戮的行尸走肉。为了游子岩有一天能逃脱魔窟,过上自由的正常人生活,游父别无选择,只能痛苦、屈辱地活着,利用一切机会一点一滴教导游子岩,让他能保持健全正常的人格心态成长。
逆境和苦难是使一个人快成熟的催化剂。懂事的游子岩每次训练回来后,目睹父亲受到折磨后身上的累累伤痕,并未空自哀泣怨天尤人,而是对自己采取了严厉到残酷的训练方式,疯狂地提升自己的力量,竭尽全力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游子岩的第一次爆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对手是四个久经训练,实力远常人的圣战军精英成员。那时他的能力还处在低阶段的育期,源力非常弱,只能勉强对付其中一个。但是那次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父亲被别人象一条狗一样轮番欺辱殴打,原因只是那帮杂碎闲得无聊想取取乐而已,他没法子控制自己沸腾的愤怒,疯般地扑了上去。
游子岩先打倒了一个,然后被其余的三个家伙打倒,后来他就完全不记得当时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只看到四处流淌着鲜血,满地腥红的碎肉和内脏,还有父亲悲恐欲绝的眼睛。
他非自然化身成了完全战斗体,变成了一头完全失去本我意识的狮型妖兽,疯狂地将那四个圣战军精英成员撕啮得只剩下四副白森森的骨架。
此后游父在圣战军基地的日子好过了许多,然而好景不长,游子岩十四岁那年,一个实力强横的狼属基因觉悟者为一件小事打断了游父的一条腿。闻讯赶来的游子岩当即了狂,一场生死恶斗之后,他生生将那个狼属觉悟者的咽喉咬断,自己也是奄奄一息,全赖游父拖着一条断腿日夜不眠精心照料了好几天,才侥幸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游父的伤腿却也因此无法再治愈,从此成了残疾之躯。
这件事之后,圣战军基地中没有人再轻易敢招惹游家父子,就这样,两父子相依为命苦苦熬过了不堪回的艰难岁月。
再后来,完成各项训练的游子岩到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都必须与父亲分开一段时间。
自小的经历让游子岩深深领悟到一个道理,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要想不受人欺负,唯一的方法只有自己够强、够凶、够狠,要让别人从骨子里害怕你,畏惧你,躲着你。
为了残疾的父亲在自己外出时不再被人嘲笑欺侮,游子岩于是主动去挑衅基地中任何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凡是让他找上的人,只要稍许流露不满,他不管其实力强弱,也不管自己能否打得过,一律全力拼死相搏。
如此一来久了,游子岩的战斗力飞提升,基地中已经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基本上人见人躲。但他的目的固然达成了,却也带来了一个弊端:基地中的人都把游子岩看成是一个凶狂自大暴戾乖僻的疯子,没有人愿意跟他接触来往,除了父亲外,他甚至连找人说几句话都困难,更谈不上交结到朋友,就象原野荒漠中一株孤单单的幼棘,在风雨雷电中顽强地孤寂成长。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一年前,游父因病去世后达到了顶点。
这一年游子岩刚好满二十岁,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孤独得几乎要精神崩溃,是父亲临终时的遗言让他支撑了下来。他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父亲的心愿,为了父亲的灵魂能在天国得到安息。
而美丽善良的珍妮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也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异性,可是她的心扉拒绝为他开启,这对极其渴望关爱的游子岩来说不啻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也许,表白爱意热烈追求或死缠烂打会让对他非是无情的珍妮特改变心意,但是游子岩的孤傲不允许他放下自尊去乞怜一份感情,受伤的感觉也让他忽略了珍妮特的异常,他决定默默走开,甚至没想到要去寻一个答案。
第二天,东边的天空刚刚透出一线乳白色的晨曦时,游子岩收拾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随身物品,轻轻敲响珍妮特的房门。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珍妮特仍旧是昨天的一身素装,绝美无瑕的莹润面庞微有些憔悴,似乎整夜未睡在这等着他敲门告别。
“我走了。”游子岩深深凝视梦幻湖泊般的翡翠美眸,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的真实情感泄露出来,平静地说:“谢谢你的照顾。”
她回眸望着他,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亦平静地说:“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我已经很熟,不会迷路。”游子岩飞快回答。
两人一时无语,这两个月间,他们相伴随行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普林斯顿镇的每一条小径。
“还记得你为我申请的电子邮箱吗?”两人静静互望,许久,游子岩才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找你。”
虽然不能成为拥有彼此的爱人,但他们还是曾经共历生死患难的朋友,只要珍妮特需要他的帮助,游子岩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珍妮特轻轻点头,左手握在门后转柄上的纤长五指因为太过用力,微泛出青白。
“保重。”游子岩再深深凝望她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嗒。”
房门轻掩,出一声微响,游子岩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珍妮特的视线中。
“岩,我爱你,对不起......。”珍妮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呜咽。她无助地闭上眼,让凄楚的泪水溢满双颊,哀伤的狂流在瞬间淹没了她。
在遍地霜红的枫叶落英中,迎着东方越来越亮的晨曦走出很远很远,游子岩忍不住回,只见一片浮云拖曳着优雅的洁白长裙,慢慢地拂过来路一座白身绿顶钟楼的上空......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