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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了晚饭,我和陆斯年便离开了,陆家父母十分客气的将我们送了出去,笑着与我们告别。
我心中忐忑,但是陆斯年却看起来有恃无恐,与父母略微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我小媳妇似得跟在陆斯年身后,亦步亦趋的上了车子。
等上了车子,我这才忍不住道:“你到底给你父母说了什么?”
陆斯年有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我们的那点事儿。”
我被他问得语气一滞,咬了咬牙:“那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陆斯年看着我却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实话实说,那些事情要是说出来,只怕会把我妈妈吓得晕过去。”
我被他堵的说不说话来,心中却是有些苦涩,的确,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又有谁能受得了呢?
我再不说话,低下了头。
我和陆斯年之间的事情,只怕永远见不了光,我们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情侣,吃饭,同居,见家长,可是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正常的背后,掩盖着多少暗涌,可惜,我谁都不能说,只能将这些苦往心里咽。
见我变得安静,陆斯年倒是有些不大适应了,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强行掰过我的肩膀,皱着眉看着我。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他歪了歪头,突然又道:“你也别生气,我不告诉我父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害怕他们无法接受,再来搅和我们,现在过了这一关,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笑了笑,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抚慰。
我望着他,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们原本就不是一类人,我们的思维,永远隔着天堑。
我转回头去,再不看他了,若是他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反正我的心中也清楚,我们这样下去,是绝对没有结果的。
这样的想法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悲伤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陆斯年大概是透过车窗看见了我的泪水,他一下子也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强制的将我转过去看他,我们就这样陷入了沉静的氛围,再没有人说话。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我们的公寓,我有些疲惫的下了车,朝着公寓走去,陆斯年似乎在车里对司机吩咐了几句,这才追了下来。
“顾凝!”他急促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停下了脚步,但是却并没有转身。
“我今天……”他语气有些犹豫:“我今天原本是想让你安心的……”他低声道。
我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酸,低下头,用了最大的力气克制住我的眼泪。
“你不必再做这些事,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比谁都清楚。”我急促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立刻上了楼。
我进了房间便直接将自己锁在了卧室,今天陆斯年这样奇怪,只怕也是因为上一次苏佳慧来闹场和我的逃离惹出来的,他以为我离开是因为没有名分,其实我离开只是因为没有尊严,而今天,他却亲手将我扯入了更加没有尊严的境地。
我顺着床沿滑坐在地上,终于失声痛哭。
这一晚,陆斯年没有来打扰我,他甚至连敲门都没有过,要不是我第二天出去看见他睡过的沙发,我几乎以为他这一晚没有在这儿住。
我冷漠的穿过了客厅,餐桌上早就摆好了早餐,牛奶面包,好像他就只会做这样简单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连想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盒果汁,转身又回了卧室。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周身的灼热给热醒的,我只觉得眼皮重若千斤,脑子像是被人砸了一拳似得,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却看见陆斯年担忧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
他手中拿着毛巾,正想要往我额头上敷,见我醒了,眼里生出欢喜。
“你终于醒了。”他像是舒了口气似得说道。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却被他挡住了。
“不要,你睡着吧,刚刚医生来过来,昨晚你着凉了,现在需要多休息。”
我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我忍不住弯下了腰,他见了,急忙抱住了我,轻抚着我的后背,柔声道:“别害怕,睡一觉就好了。”
我由着他将我放在床上,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昨夜我的确没有关窗户,夜里风凉,平时都是陆斯年操心关窗户,我总是忘,昨晚他没来,我就这么睡过去了。
我想着这件事,心中只觉得苦涩,再不想看他的脸,用被子盖住了头。
陆斯年看我这样,却也没有恼,轻轻拍了拍我的被子,低声道:“我这就出去,你不要用被子蒙住脸,这样容易呼吸不畅。”
他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从一开始就这样好好的在一起呢?等到现在终于伤痕累累,再说那些却已经晚了。
他很快就出去了,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停的问自己,但是却根本不会得到答案。
到了下午,陆斯年进来又让我吃了一次药,便离开了,我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原本难受的身体,此时也缓和了不少。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深夜才醒来,我一醒来便觉得嗓子干痛,我手一伸,便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我不管不顾饮了一口,竟然是温热的蜂蜜水,我顿时觉得好像有一股清流流入了我的咽喉,我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而原本的燥热此时也消失了,我头再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旁边桌子上熟睡的陆斯年。
我心下一动,望向我手中的杯子。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