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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知废话不说,上来一击重剑,直直朝着江失语面部而去,与此同时,是江赞月的双月牙弯刀,脱手而去,袭上江失语的下盘;江非离深吸一口气,重新运气,将丝弦灌以内力,甩出咻咻风声,划破空气,配合着谭知江赞月而行!
江失语眼神一凝,这场中四人,贺易行没有动手,站在他身后,不敢有一丝破绽;江非离并江赞月虽然未有多少配合过,但是毕竟从小一处儿长大,对彼此的实力了若指掌,只一个眼神,双双悟了,武器配合端得是默契十足;更不用提,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学狂人——谭知。
这一重剑,江失语不敢掉以轻心,手腕一转,从袖中掉落出一把软剑,连身一翻,避开了头上而来的丝弦,手中软剑一挡,‘铮铮’两声,江赞月的月牙刀被打转了方向冲着谭知重剑势头而去,阻拦了谭知的重剑之锋;谭知不急不躁,重剑与月牙刀相撞之际,左手自重剑背后一抽,一柄细长流光的剑,自重剑剑柄分出,手腕一抖,‘铛铛’两声,勾起月牙弯刀回给了江赞月。
软剑缠在重剑之上,暂阻了谭知重剑的势头,而谭知只用空着的手把刚刚分出来的细长剑一抛,凌空穿过江失语避让的身躯,到达到早已准备好的贺易行手中。
一把捏住细剑,贺易行嘴角一勾:“多谢了!”
有了武器,贺易行这才手腕一抖,挽了剑式,足下一点,飞身而去!
谭知略退了两步,纠缠在重剑之上的软剑已然松开,转势朝着贺易行袭来的剑锋;然而这时,江赞月重新拿回手上的双月牙弯刀和江非离的丝弦,伴着谭知的重剑,一起从三个方向袭来!
上路、下盘、命脉!
而江失语,还在凝神对付剑势凛然的贺易行!
只在刹那!
一柄长刀,横插在重剑双刀与江失语的背面之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脚踢出,江非离控制的丝弦,被驱走了势头,只一接触,就转变了方向,回击向江非离自己!
自己的武器,江非离倒也不会让它失控,一把收住势头后,少年抬头看去,那里多出来了一个苍白消瘦的少年,从空中翻身一把抓住插在地面的长刀,在江失语背后站定,双眼紧紧盯着眼前攻来的两人,拔出长刀,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那里,江失语似乎完全不在意后背出现了什么情况,只一心纠缠着贺易行,两柄剑‘铛铛’的碰撞,速度之快,叫谭知微微皱了皱眉头。
谭知手捏重剑,瞟了一眼身侧的江赞月,对方几乎细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个突然出现,牢牢守护着江失语的背部的少年,是江赞月并江非离也不知道的存在。
一个,变数。
江非离也不禁皱了眉,眼神在这个苍白消瘦的少年身上走了一圈,停留在他惨白的脸上,这个少年肌肤近乎透明,额角顺着脸颊的血管明显。黑的发,白的肌肤,毫无血色的唇,一双眼幽幽,消瘦的身躯拿着一把和他完全不相称的长刀,守着江失语的破绽。
贺易行并江失语两个人激斗之间,身形几转,已然偏离了方向,远了他们一点,江非离江赞月并谭知想要追上去,却被那柄横起来的长刀,阻拦了道路。
苍白的手,握着银色刀柄,稳稳当当,刀刃朝着江非离三人,一双眼盯着他们,无声的诉说着:
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江非离眼瞧着贺易行似乎有些气短,招式之间不如之前般流畅,只怕出事;当机立断,再度抖下丝弦,飞身而上,自取苍白少年的首级!
江非离一个动作,江赞月瞬间配合上,两把弯刀紧随其后,朝着苍白少年的攻去。
谭知顿了顿,自觉江非离江赞月二人实力不俗,该是十拿九稳之事,就没有插手。
然而,一柄长刀,走势快狠准,闪了一丝反光之时,已然防守精准,江非离江赞月两人之力,居然一时拿他无法!
江非离在和苍白少年正式交手的一个回合,就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不对。但是他在江失语的面前并没有江赞月来着有信任,故此江失语瞒着他的一些事,他是怎么探查也不能找寻到精准。只是江赞月,怎么也是江失语的侄儿,有些遗漏的尾巴叫他稍微抓到了那么一些,江失语并没有在意过,而这个时候,江赞月把之前的一些串联在了一起,得出了一个结论——
“阿离撤手!”
“他是叔父的成品!”江赞月电光火石之间,脑中飞快闪现了一些东西,两把弯刀一格挡,架住了少年反击的长刀,扯着嗓子对江非离道,“撤手!”
好在江非离也早有准备,江赞月的话一出,他即刻抽身而去,退到了安全位置。
苍白的少年盯着自己长刀前空无一人的位置,眨了眨眼,慢吞吞抬起头,从江赞月的位置,一路看到了江非离。
江赞月咬着牙怒道:“居然真的被他做出来了!活着的——傀儡!”
江非离若有所思:“……他的内力深厚的奇怪。”
这个年纪的人,就算在天资聪颖,武学大成,也不会跟上谭知贺易行的实力。而在于这个少年交手的过程中,浑厚的内力几乎成了这个少年的立身之本,更不用说,快如闪电般的刀。
江赞月沉下脸来:“阿离,这个人,和你一样。”
一样?
江非离瞬间明白了,是哪里一样。
吸食他人内力,纾解己身毒煞。
江非离脸上带了一丝慎重,再度打量这个苍白如病中的少年时,眼神中多了些思量。
眼看着江非离并江赞月二人同力,也只在一招之后退走,谭知若有所思看了这个少年一眼,默不作声拔出重剑,飞身而上。
‘叮——当’!
长刀与重剑相接之际,发出清脆的声音,摩擦的火花四溅。
‘铛’——
一息之间,谭知手持重剑,已和这个少年过了数招。两人举着武器,变化着角度朝着对方的命门而去,总在下一刻都被阻挡在外,不得伤及对方。
谭知几招之间,几乎探查到了这个长刀少年的底,当即道:“你们去!”
一时半会儿,谭知也不能拿下对面这个少年,只是若是就这样放任,只怕那边贺易行一个人,危险会多。
江非离并江赞月对视一眼,眼看着谭知逼得少年不得不全力招架,这才穿过二人,朝着贺易行并江失语打斗的方向而去。
那少年眼见着江非离并江赞月从他身边而过,有些焦躁,却又无法从谭知的进攻中脱身,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甩出武器,前去支援已经气喘连连的贺易行了。
贺易行并江失语的打斗中,周边树木草被全被破坏,两个人不断转移着战场,几乎已经从荒凉偏僻的粮仓附近,打到了能听得见其他人战斗的声音。
这里建筑也多了起来。
两个人眼中毫无障碍般,你来我往中,武器携带着劲风,撞击在院墙拱门,蛮悍的内力几乎在碰触到墙体时,就掀起一股气浪,冲垮了结实的墙体。
残垣断壁中,两个人再度出手,细剑与软剑划破空气,‘咻咻’‘铛铛’之声,不断传来。
这时候,被那个少年绊住脚步的三个人中,除了谭知外,江非离并江赞月已经赶到了这里,再度从背后发起进攻,夹带着猎猎风声,袭上江失语背心。
江失语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软剑一甩格挡住贺易行袭来的细剑,身形一扭,空出的手一掌击出,凌厉的掌风朝着二人而来!
江非离也好江赞月也好,都不敢硬接下这记掌风,两人同时转了转身,让开了去。
江失语分心对付身后两个人时,贺易行几乎在瞬间抓住了他的空档,剑身一抖,软剑牢牢缠住动弹不得,果断放开手中剑,趁江失语未回过头来之际,接连几掌,直朝江失语心脉而去!
一时不察的江失语硬生生受了第一掌,强按下内息,转手一掌,对上了贺易行接连而来的后招!
贺易行一击得手,收势很快,翻身一退,再度抓住了细剑一抽,这一次,细剑在江失语失了几分力度的情况下,得到了自由。而江失语生生受了这一掌后,面部扭曲,眼中泛起血丝:“……贺——易——行!”
贺易行只一个抖手,再度冲上来,剑势凛然。
与此同时,是江非离并江赞月两人的攻击,须臾即到!
受了一些内伤的江失语终于左支右绌,在三人夹击中,再度因为回击江非离并江赞月的时候,被贺易行成功再在他身上打出十成十的一掌!
这一掌,终于激怒了江失语!
事不过三,而今天一天内,在各种情况下,贺易行还是在他身上落下了三掌!
江失语软剑一甩,阻挡中贺易行攻进眼前的细剑刃锋,身形一扭,顺着贺易行的细剑剑刃,借力之下一划剑意,直接削上了江非离的丝弦,盛怒之下一击,无坚不摧,就连江非离手中几乎从来不会被刀剑而斩断的丝弦,也被顺势削断了一截,当即心疼的江非离倒抽一口气。
这手腕上缠着的丝弦,可不是那个鼓,江失语所给;而是当初和他一起的小哥哥留给他的,当初年幼不知道材质,然而使用了这么多年,从来不会因为锐器而损毁的丝弦,居然被削断了一截!
这一下,也给了江非离并江赞月一个警钟;江失语的真正实力如何,他们……从来测不到底;这一次,就算有贺易行并谭知二人……不对,谭知还在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少年缠住了,只有贺易行作为支力,究竟会如何?
江赞月是靠吃药才坚持着成年体型到现在的,从骨头到血肉无一处不在撕裂叫嚣着痛楚,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手抓着双刀,变换了个姿势,再度以刁钻角度袭击而上!
江非离也只来得及看掉到地上的半截丝弦,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哀悼,立刻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占据来,争取给贺易行做出更大的机会。
贺易行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出神入化的招式,不断调动自己的内力,提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判断,来逼出这人的破绽。
江失语这个男人,比贺易行多着几十年的内力,又有着非同寻常的实力,加上各种阴损招获得的内力,根本不是贺易行一个人能做到些什么的;现在谭知不在,贺易行也就只能靠着拼内力,来消耗一些江失语的内力,加上江非离并江赞月的不断干扰,总有那么一两次得手的机会……只要能伤及江失语分毫,也是对于接下来的行动的一份助力!
‘铮铮’——
两柄武器相撞发出的金属碰撞之声,不断在这空旷的废墟发出,激烈的回音甚至传出了远方,四人胶战之地,渐渐的叫人发现了去。
在场的贺易行三人谁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周边投入视线的人影,只拼着自己的力,竭尽所能,困住江失语。
江失语的眼中从来没有放下过普通人,能够和他交谈上的,除了白月教的护法堂主之外,也只有实力非凡,令他侧目之人;而很明显,在周边探头探脑的,只不过鼠辈尔。
四人胶持着的战局,一时间居然无法打破,被江赞月挂在心中以为短时间就能打败那个苍白脸的少年很快就来支援的谭知,到了现在也不见踪影,只从他们来的方向,不断传来打斗之声。
一个完整的、有自我思想的傀儡,江赞月也不知道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的。但是很明显,绝对不能叫他加入战局,一个能凭借一己之力拖住实力不俗的谭知的人,只怕对江失语,帮助颇深。
江赞月想到的,江非离也想及了,四人胶着的一面,唯独贺易行损耗最大,额角开始渗出的豆大的汗珠,滚落在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瞬间蒸发,从来游刃有余的贺易行,已经露出了一丝疲态;在这样下去,不说能不能对江失语做到什么伤害,首先对于贺易行自身而言,已经是一场无形的损伤。
江非离手一挥,收起游走在江失语身侧不断干扰他的招式的丝弦,退后一步,手腕一垂,重新抓住了小鼓。
这一次,已经是无路可退,就算明知道后果,江非离也别无选择。
江赞月看见了他的动作,却无可奈何,眼前能一举打破胶着的,也只能如此而行;只摸了摸自己胸口放着的一个药盒,暗中期盼着最好无用武之地。
靠以内力的鼓,在实力逊于他人的时候,几乎是一条自寻死路的举动;然而现在的情况,就算江失语实力高出江非离再多,也因为几乎全心对付贺易行,偶尔应付江赞月,而疲累,给了江非离一个很好的空子。
‘咚——咚——咚——’
小小的绑着铃铛的鼓,被江非离轻轻转动了,垂珠打在鼓皮上,发出咚咚之声,在江失语耳中,几乎放大了数十倍,这蕴含着内里的音杀,刺激着江失语体内本来就不安分的内力。
江失语眼神一厉,手中动作一迟缓,叫一直盯着空的江赞月飞身一刀,避无可避的硬生生接下来了□□脊背的两把弯刀!
血,顺着血槽滴落满地,江赞月一击中后,却被江失语一震,手一松,摔了出去。
江赞月滚了几圈,才卸去身上被施与的力度,气喘连连。
江非离闭着眼,灌以全身之力,尽情摇晃着手中拨浪鼓,鼓声越来越快,密集的鼓声蕴含的杀伤力不断穿透着江失语。
受了两刀,又被江非离的鼓声造成了心脉的受损,还被贺易行的凌厉的进攻逼得不得不尽力而行,无法分心去保护自己;
江失语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三个在他眼中毫无威胁的年轻人逼到如此地步的时候!
本来张弛有度的招式在江失语手中越来越失控,江失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几招之下,逼得贺易行左支右绌。凌厉的剑锋不断游走在贺易行身上各大命脉,贺易行眼神一沉,索性不再防御,大开门户,只一心一剑而去!
软剑从下到上,割开了贺易行左腰到右肩,软剑一徹,飞舞的血珠争先恐后从贺易行体内飞出;而贺易行拼着这一重伤,硬生生在江失语身上刺穿了肩胛!
与此同时,江非离加速催动了内力,在几倍压力之下,江失语终于忍不住,退后一步,吐出一口鲜血。
贺易行微喘不止,反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勉强止住了不断汹涌而出的血。额角被汗水汗湿的鬓发贴在脸上,微颤的身躯,无一不在说明,他已经是在强力支撑了。
江失语吐出因为内伤而流出的血之后,他一抹嘴角,身体一震,凭借着强大的内力,震出了插在他背脊的两柄弯刀,也把正在用内力拼杀的江非离,震飞了出去!
江非离猝不及防被这远高于自己的内力震伤了心脉,手一松,捏紧的拨浪鼓掉落在地上,而他自己,则因为受到的内伤和强行使用武器的反噬,被震飞,直直撞到一颗树干上,才掉落在地。
浑身疼痛的如同被万虫噬心一般,江非离勉强吐出一口气后,浑身颤抖着几乎连站立都做不到,只得抓紧了地上的泥土,勉强先平复自己。
“非离!”
贺易行眼睁睁看着自己放在手心的少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甚至爬都爬不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低压,双眼逐渐充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细剑,轻微震动着发出嗡鸣。
江失语却不给贺易行休息一丝一毫的机会,手中软剑再度出击,牢牢阻断贺易行想要移动脚步的方向。
贺易行一眼瞥见了江赞月抓起他的双刀,跑到了江非离面前,从身上摸出了个什么丸子给塞了进去,眼瞧着少年在兄长的疏导下稍微面色好了些,这才把全部注意力,放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细剑,划出一道银光,强有力撞击在江失语的软剑上,在对方因为这个力度而吃了一惊的时候,贺易行抿着唇,迅速挥动着手中武器,不断在江失语身上防御不及的地方划出伤口。
不对,现在的贺易行的情况和刚刚完全不一样!攻向江失语的剑比之前更快、更凌厉、更密不透风、更携带杀气!
江失语吃了一惊,手中阻拦的软剑几乎失去了多少作用,身上不断被眼前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刺伤,他一双充血的眼紧紧盯着江失语,只要有一丝没有防御到的,他都抓得住机会,破剑而入,带血而出!
几乎是一点空隙不留,无孔不入的细剑快得只看得见残影,偶尔空中被带出来的血珠拉出一条红色的细线,紧接着毫无停顿,再度刺向江失语处!
远离了战场的江非离吃了一颗药丸,靠在树干上喘气,一双眼紧紧盯着贺易行并江失语,越看越吃惊。本来在江非离并江赞月两人协助之下才能全力拖住江失语的贺易行,怎么突然之间,提升了这么多?
江赞月也充满愕然,只是相比较江非离而言,他更来的客观些,半响,他迟疑着道:“……阿离,你不觉着他似乎,有些像……刚刚那个人么?”
江非离抬头看着江赞月,一双眼瞪大了。
江赞月苦笑了下:“虽然我也不想这么猜,但是……阿离你也知道吧,做活了的傀儡,有没有打开身上束缚的那道枷锁,是不一样的。”
“虽然贺易行不是傀儡,但是……”
“他比傀儡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