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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到!
费劲一番周折,众军士终于挑尽城门障碍,打开城门迎接董卓进关,时已迫近黄昏。
“岳父大人,天色已晚,不若就在这函谷关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往长安,如何?”李儒见大军一路行来,多有疲惫者。更兼携带着富庶人等,更是叫苦连天,见天色已经暗下,遂催马来到董卓马车前,建议道。
“贤婿,如此光景,你叫我如何能在这函谷关住的下?后面诸侯大军尾随,稍不留神,恐就为其等所逞。一日不到长安,吾一日放不下心矣!行军,莫要耽搁。”董卓经先前吕布一败,再有今日黄逍一戏,早已成惊弓之鸟,如何还敢在这休息!
李儒捻着小胡子,眉宇间闪现出一丝的笑意,怕是早忘记了方才被耍之辱,“岳父大人,此处有关隘之险,大军之重,又何惧他诸侯来犯?莫非岳父大人是怕有内奸不成?”陡然想起先前财宝之事被黄逍所知之事,遂言道。
董卓浑身一哆嗦,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狠声说道:“正是如此,某可不想睡梦之中丢了脑袋,亦或是被人献了关隘,失手被擒!连夜往长安,即刻起程!令着郭汜领军五万,镇守函谷关,以拦截众诸侯。”
不表董卓连夜逃往长安,单说郭汜,自得董卓将令,不敢怠慢,着人打理关内事物,整顿一切,一番劳碌下来,军士本就疲惫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无奈下,郭汜只好谴千余军士警戒诸侯所来方向,自己回到帐内,合甲而睡。
函谷关今天的夜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大军忽大忽小的打鼾声。军士们太疲倦了,急行军本就辛苦,再加上连续战败,情绪低靡,精神上更为疲倦,是以一个个陷入了沉睡,甚是甜美。就连那关上负责警戒的千余军士,也是连连点头行礼。
然二更时分,在郭汜大军尽皆沉溺在美梦中,自关内四个方向的角落里,陆续钻出了四个人,皆穿着郭汜大军的服饰,手中提着些许物事,鬼祟的来到两个城门附近、以及另两个方向,看样子好象甚是了解地形,一路上拐弯抹角,纷纷寻到杂草遍布的一处,将手中的物事沿路泼洒,再仔细看他们的脚下,多是散乱的柴草之物。待手中的物事泼洒干净,四人先后自怀中拿出一物,迎风晃了晃,却闪现出点点火星,居然是引火之物——火折子!四人小心翼翼,将火苗弄大,不作犹豫,将火折子扔到方才泼洒东西的路面上,顷刻间,火光四起,原来方才所泼洒之物皆乃火油等易燃物品!
四人见火势已起,纷纷望定各个方向奔逃而去。
原来,黄逍虽是离去,但是考虑到董卓必定要驻军于此,以抗联军,是故在其离去之前,,心生计策,令将士将城内草垛等物尽皆挑开,沿街铺撒,留下四名兵士,尽着董卓军军服,携带引火之物,藏匿于四方阴暗之所,约定二更时分,纵火烧关。郭汜大军远来疲惫,更何况诸侯大军远在洛阳方向,当然不做怀疑,自是懒得收拾,何想有今日之祸!
时乃冬日,天干物燥,关隘之中多为易燃之物,更兼黄逍早做安排,一时间,火光冲天,关头守备士兵自然是见得,忙高呼“走水了!走水了!”
却哪知道大军多陷与沉睡之中,些少的声音又哪能将他们自美梦中唤醒!千余守备兵丁,一面着人往来试图扑灭火焰,一面使人往郭汜帐中送信。
大火早起,可却哪还救得住!沿路之上,多被黄逍军士泼上火油等物,遇火就燃,更兼遍地散落的柴草之物,待得郭汜被兵丁叫起,火势已蔓延至整个关隘,再也没有救的可能!
“快快上马,随本将军冲出城去!”郭汜见火势已不得控制,其领兵多年,自然知道什么当弃,什么不当弃。函谷关已再无救回的可能,再不逃命,怕是自己这五万大军要尽数交代于此!
郭汜的战马就栓在帐外,言毕,蹿到了战马近前,踏蹬上马,枪在左手,右手腾空,在马头上拍了个巴掌:“孽障,快走!”
只听战马一声嘶叫,向前动了一步。郭汜心里气恼道:我失了算计,打了败仗,马却也调皮,一声嘶叫,只走了一步。郭汜扬手又拍了一记:“孽障,快走!”
那马吃痛,又一声嘶叫,又前踏了一步。郭汜心里想:坏了,连打两个巴掌,居然只走两步。郭汜这匹马,乃是西凉宝马,乃董卓赐下,不要说你打它,往常在火线上遇到危险,它都能驮着主人飞快脱险。今天打了两个巴掌,居然它都不走,这是为什么?
手下部将见了,忙提醒道:“咳!将军,你缰绳还没有解,就打死坐马也不得跑啊?”郭汜一看,果然不错,缰绳还扣在桩上呢!
“啊呀!我马的马头怎么不见了?”
郭汜闻声忙看去,见是王方,他却比自己更不堪!“王将军,你骑反了!”
居然是抱住马屁股当马头!火乱人心,这话一点不假。
郭汜心慌,挥剑斩断了缰绳,王方也自马上掉转过来,引着大军就望西门方向急急赶去,待大军行至城门处,却见早已是火光遮天,哪还看得见城门!
这时就听城外有一人高呼,“城内的董卓大军听着,奉我家主公黄逍之令,特送尔等一场烧烤宴会,尔等慢慢享用,吾等不赔了!哈哈……”
黄逍?又是他!郭汜恨啊!,这个黄逍是何其毒辣,八门金锁阵还有一门是生门。他却可好,将这城门尽皆点起,我等大军岂不要都烧死在城里了?唉!若等被烧死,却不如这般!郭汜想定,枪交左手,右手腾出,“哎!”长叹一声,心声死志,顺手将佩剑抽出,望脖项上一搭,就要自刎。
旁边王方见状,忙一把抓住郭汜的胳膊,“将军不能啊!如此般死了,怕是要被黄逍所笑,将军!”
“王将军你又焉有不知,观这般火势,我等迟早要被烧死于此,如此这般,还不若自杀来个干脆,休要拦我!”郭汜脸色一片凄然,惨声说道。
“将军,方尚且记得这蹬城墙之路,若我等能冲上去,越下城墙,或可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也!”王方苦劝道。
“如此火势,我等焉有冲上城墙之理!”
“将军可将周身以水淋之,或是可行,除此,别无他法矣!若如此,或许还可有一线生机,将军,事不宜迟啊!”
“如此,就按王将军所言,众军士,去取水!”郭汜似也看到了一线生机,能活,谁又想死?连忙吩咐道。
不多时,军士将水取来,郭汜接过,将身体上下淋透,手下众军士也一一照办。望定眼前的大火,郭汜脸现一片狰狞,“众军士,冲啊!冲过去就可得生存!”
哪个又不贪生,闻听冲过去可得生存,再看向那大火,似乎,也不是那么恐怖了,众军士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望大火中冲了过去!然大火无情,那冲进大火的人,犹如那扑火的飞蛾一般,一个倒下,又一个倒下……
郭汜再也顾不及许多,催胯下宝马毅然冲入大火中。
然人马身上又能着多少水?火势滔天,顷刻间战马身上的水就被大火蒸干,毛顿时燃烧了起来,战马吃痛,亡命一般的奔跑起来,远胜往日的度。
近了!郭汜望着出现在视线内的城墙,心中大喜。胯下的战马根本不用主人催使,眼中见到道路,不管不顾的望上便跑,待到了城头,却再也收蹄不住,或许战马根本不曾考虑到收蹄,马身上的毛已尽皆烧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肉香之味。
战马腾空而起,足足蹿出一丈多的距离,当空落下。郭汜眼睛一闭,生死再此一举了!
“扑通!”
战马落地!
“嘶……”
耳中传来战马的一声惨叫,却是高空落下,腿骨尽折!
郭汜在马背上栽落下来,就地一滚,扑灭了身上的火焰,这才站起身来,整理下衣装,安稳下情绪,这才感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忙伸手摸去,却是胡子,眉毛被火烧了个干净,已烧到了面皮,郭汜痛的直咧嘴,“嘶,嘶……”的倒吸着凉气。
这时,又一道影子自关上闪现而出,“扑通!”摔落在离郭汜不远的地方。郭汜忙迎了上去,将之扶起,仔细一看,正是王方!
“王将军,你怎么样?”郭汜一边帮王方扑灭身上的火焰,一边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方还撑的住,不过……”王方脸色一片灰暗。
“不过什么?”郭汜似是想到,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五万大军,怕….怕是只剩方和将军两个人了。”王方语带凄惨,神情甚是落寞。
郭汜瞪圆了双眼,紧盯着被大火吞没的城头,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扑通!”跌倒在地,双眼中再没有一丝的神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五万大军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