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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捡回来时他脏得像个泥球,眼中满是戒备,渐渐的,他开始信任和依赖自己,吃饭时快活的打小呼噜,睡觉时总是偷偷爬上床跟自己挤一个被窝,玩游戏时叼着小老鼠撒欢狂奔,赖在自己的膝头打滚卖萌,犯了错讨好的舔自己的手……
两个多月的相处,饭团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最亲的家人,最好的伙伴。
他亲眼看着,饭团从一只羸弱的小猫仔渐渐长大,本以为他们可以相依相伴过很多年,谁知道他却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阮清砚望望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景梵,又看看怀里停止呼吸的饭团,只觉得悲从中来,心如刀绞。
凌锐见阮清砚情绪失控,劝也劝不住,眼看着兴义帮的人就要冲进来了,他不得不狠狠心,一记手刀砍在阮清砚的后颈,将他打昏过去。
由于时间仓促,他甚至来不及把叶景梵搬回床上,也带不走饭团的尸体,只能扛起昏迷的阮清砚,从窗口跳出去,趁着茫茫的夜色溜之大吉。
深夜的病房,饭团血迹斑斑的躯体孤伶伶的躺在地板上。
突然,一道微弱的红光在饭团的胸口闪动了两下,然后轻飘飘的飞起来,倏然钻入了躺在地板上的叶景梵心口……
病房的地板上,叶景梵低低地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砚……」叶景梵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却被自己发出人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难以置信的低头望去,发现不再是毛茸茸的猫爪子,而是恢复成他原来的手了。
他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叶景梵激动不已,抬头环视四周,只见饭团浑身是血的躯体静静地躺在离他不远处,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不禁有点难过,虽然只是只猫,但毕竟是他住了两个多月的躯壳,况且饭团死了,小砚肯定会很伤心吧。
不及多想,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兴义帮的保镖匆匆闯了进来。
叶景梵心中一动,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装成植物人的样子。
保镖们看到叶景梵的身体竟然躺在地上,都吃了一惊,赶紧上来检查一番,确认他没有受到伤害,才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回到病床上。
照理说,保镖们不该这么草率,至少该叫医生来检查一番。不过,叶景梵昏迷了这么久,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在保镖们的心目中他差不多是个活死人了。虽然以前叶少主在帮里威望很高,但这么久醒不过来,他们渐渐地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了。
叶景梵闭着眼睛,任由保镖把他搬来弄去。
他故意装作昏迷不醒,是担心保镖中有人被白玉霖和叶景云收买了,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他不愿提前暴露他已苏醒的事实。
保镖们放置好叶景梵,才发现地板上躺着一具猫的尸体,便简单地清理一番,用垃圾袋装着拎出去处理。
等保镖们一离开病房,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叶景梵面前。
未等叶景梵发问,那人突然单膝跪下,恭敬地叫了一声:「少主!」
果然不愧是顶级高手,人在昏迷时和清醒时的呼吸节奏是不一样的,那帮保镖没察觉,但却瞒不过真正的高手。
叶景梵睁开眼,艰难地坐起身来,问道:「你就是猎鹰?」
「是!」猎鹰微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却刚毅的面容,「对不起,少主,我刚才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才让杀手偷溜进来,险些害您遇刺。」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这些日子来多亏有你看护我,我应该多谢你才对。」叶景梵展现了其宽宏大量的一面,「对了,你说有人故意引你离开,是新竹会的人吗?」
猎鹰摇头否认:「不,引我离开的人应该跟杀手是同伙。新竹会的凌少主和阮先生只是凑巧在这个时候过来探望您,才会正好撞上杀手。」
叶景梵点了点头,猎鹰的说法跟他的推测不谋而合。他变成植物人之后,对新竹会已不构成威胁,新竹会没有杀他的动机。唯一有动机且能够从中获利的是叶景云和白玉霖。
结合上次过来偷听到的对话,叶景云和白玉霖这一段时间来肯定会想办法干掉他,但猎鹰一直严加戒备的守着他,令他们无法得手,于是他们才想出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先引开猎鹰,再派职业杀手来刺杀叶景梵。
果然是好毒辣的计策,若不是凌锐和阮清砚碰巧过来探望他,那个杀手可能就得手了!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贱人!叶景梵想着,蓝眸中迸射出冰冷阴狠的寒芒。
猎鹰被叶少主杀气腾腾的眼神惊了一跳,但旋即恢复了平静,问道:「少主,既然您已经苏醒,那您下一步的打算是……」
「自然是拨乱反正,清理门户,将两个叛徒绳之以法!」叶景梵冷冷的说道。
不过,考虑到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身体还很虚弱,叶景梵决定先留在医院,恢复身体机能再说。
外界都不知道,其实回生医院是叶家的产业,而叶景梵是其最大股东。
叶景梵吩咐猎鹰把主治医师叫过来,让他对外界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已经苏醒的事实,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叶景云和白玉霖。
叶景梵清醒之后,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元气,但丝毫不减黑道少主的气势,一言一行都充满威严霸气。医生自然不敢违逆他,忙不迭的为叶景梵进行恢复治疗。
好在叶景梵年轻健壮,身体底子极好,医生检查后表示只要补充营养,适量运动,两三天后即可完全康复。
安排好医院的事宜,叶景梵跟猎鹰谋划如何重返帮会。
恰好两天后是兴义帮建帮二十周年纪念日,按照传统,每年的庆典都会集合所有帮众大肆庆祝,叶景梵认为这是他回归的绝佳机会。
猎鹰默默记下叶景梵的布置,犹豫地问道:「少主,阮先生那边,要不要派人通知他?」
提到阮清砚,叶景梵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虽然他恨不得马上见到小砚,跟他分享死而复生的喜悦,但还是忍住了冲动,摇头道:「暂时不用。」
以阮清砚的性格,如果得知了自己的打算,必定不肯置身事外,但他怎么能让小砚再置身险地呢?
而且,叶景梵还存了私心的想法,他希望能以潇洒帅气的完美形象出现在小砚面前,而不是病蔫蔫的模样。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天的时间,等他恢复了元气,惩治了叛徒,把门户打理干净,再请小砚回来吧。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兴义帮建帮二十周年的日子。
兴义帮秉承黑道的传统,每年的庆典都搞得热闹非常。
宽敞明亮的大堂中央,巨大的黑色横幅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帮规,黄梨木的桌案上架着一个黄铜狮子香炉,狮子口中冒着袅袅青烟。
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字排开,每个人手执三支香,毕恭毕敬地挨个儿参拜,齐声朗诵帮规。
惯例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众人退出大堂,来到议事厅,按照顺序依次落座。
白玉霖穿了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袍,显得风流倜傥。他和身着深色中山装的叶景云,分别坐于左右两边的首位,而上首象征领袖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帮里大哥缺席这么重要的庆典,这在兴义帮还属首次,大伙儿望着空空的帮主座椅,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
白玉霖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对众人拱了拱手,沉声道:「各位兄弟,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梵哥在两个月前不幸遭遇车祸。虽然我们用了最好的医疗手段,但他至今仍昏迷不醒……」
白玉霖说着眼圈泛红,眼眶湿润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他本就生得漂亮,平时也表现得对叶景梵一往情深,这么含泪欲泣的楚楚模样,立刻勾起了帮众的同情,纷纷出言安慰他。
在大家的安慰下,白玉霖勉强镇定下来,抬手擦去眼泪,继续道:「我和大家一样,不会放弃希望,深信梵哥迟早会醒过来的。然而,毕竟梵哥暂时还昏迷着,而老帮主又云游未归,兴义帮多日来群龙无首,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众人闻言,都陷入一片沉默。
说起老帮主叶兆龙,绝对是个传奇。
在叶景梵二十岁那年,叶老帮主把兴义帮交给了他,然后潇洒的周游世界去了。上一次他捎信回来是一年半以前,当时他老人家正在马达加斯加开卡丁车,再上一回收到他的消息则是三年前,他在阿拉斯加钓帝王蟹,大家都推测他老人家下一次是不是要去南极看企鹅了。
叶老帮主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没有人能联系上他,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行,只能通过他偶尔写信回来才得知他到了哪里。
叶景梵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兴义帮都乱成一锅粥了,却没办法通知到叶老帮主,更不用说请他回来主持大局了。
白玉霖的话戳中了帮众的痛处,大伙儿都同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白玉霖感觉帮众已被他引入套中,心中不免得意,脸上却还是装作沉痛的样子:「梵哥虽然不省人事,但我相信他也会同意我的观点。站在帮会大义的角度,我们有必要推举一个新的领袖,好把我们兴义帮的火种继续传承下去。」
白玉霖话音刚落,早有事先收买好的小弟站出来大声附和:「白少爷说得有理!这个人选,还有比二少爷更合适的吗?他是叶老帮主的嫡子,深受梵哥的器重和信任,由他来继任少帮主,再合适不过了!」
原本正襟危坐的叶景云立刻一脸惶恐的站起来,连连摆手,谦虚的推辞道:「这怎么行?折煞我了!我年纪轻,资历浅,哪有资格坐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