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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翠花抓住儿媳妇的手,再有柳苗花搭把手,总算避免了刘晓英和地板亲密接触的结局。
她吓得呼哧呼哧喘气。
好悬,孙子差点没了。
刘晓英也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柳明振看着这场闹剧,冷冷地对郑翠花说:“人我就给你放这了,如果我家孩子出了问题,你们家也别想好过。”
郑翠花唉声叹气的点点头。
柳明振看了眼柳苗花:“一会儿我让二丫给你送饭,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这回又要从原路返回,再从村口大摇大摆进来。
中间又耽误了一两个小时。
当柳明振走进村子,出现在村民视野中,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视,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不悦。
平常这些人哪里敢这么看着他,一口一个队长、大领导,再恭敬不过。
现在他一出事,这些人连眼神都变了。
他把一些看着他发笑,对他指指点点的人记在心里,打算等以后慢慢算账。
等他再次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直冲鼻子,让他有些作呕。
那种粪便屎尿在大热天里发馊发酸的气味,充斥在整栋房子里。
而且家里的鸡鸭猪牛羊不是倒在地上,就是抢树皮吃,活像是几天几夜没吃饭似的。
柳明振忍受不了,大声吼道:“二丫!”
他不过才离开了几天,家里就变成这副鬼样子,好好好,看来几个月没有给她点颜色瞧瞧,这臭丫头就上天了。
“二丫!”
他一遍遍地叫,奈何连个回应都没有。
家里安静的跟住了个鬼似的。
柳明振烦躁更甚,再看家里放自行车的位置空空如也。
难到是去镇里了?
他又开始叫傻儿子:“吉祥!”
依旧没有回应。
但随着他走进屋子,右边天花板的位置正往下滴水,他走近时,一滴水落在他额头上。
那水从额头滑到嘴巴,让他尝到了一股尿骚味。
“呸!”柳明振狠狠吐了一口。
“吉祥!二丫!”他大吼一声!
滴水的位置正对小夫妻的卧房,肯定是他们俩搞的鬼。
柳明振几步冲上楼。
一脚踹开他们的门。
房间里的景象让他瞳孔紧缩。
只见柳吉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伏的胸膛上有好几张饼的碎屑,而床尾床下到处都是他的排泄物。
这里简直像个猪圈。
“吉祥!”柳明振怒不可遏地扇了一巴掌床上的人。
柳吉祥的脸瞬间红起来了,但是他砸吧砸吧嘴没有醒来。
柳明振忍着脚下那堆恶心的东西又踹了一脚床上的狗东西。
柳吉祥依旧睡得很死。
柳明振抽出腰带,不把这个儿子打死,难消心头之恨。
尤其是他本来心情就很不好。
握紧了腰带,他发狠地抽上。
如果是正常人怎么也该跳起来了,可柳吉祥只是哭了两声,蜷缩起身体,然后抱住脑袋。
这不同寻常的表现,让柳明振抽第二下的时候迟疑了。
第二遍虽然不如第一遍,但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红印子。
奇怪的是柳吉祥仍旧没醒。
生出不安的柳明振冷静下来。
“吉祥你咋了?”
他推了推儿子。
柳吉祥虽然呢喃着疼,但眼皮就跟被粘住似的。
柳明振一把将儿子拉起来,又拍又锤好一会。
可还是没用。
他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虽然他有二胎,但是也不希望大儿子出什么问题,毕竟二胎是男是女也不好说。
“吉祥别怕,爸带你去看大夫。”
他正要将人拦腰抱起,但儿子太大只,他的腰差点折了。
最后只能把人背下来,可就是这个动作,他本就不好的腰更雪上加霜。
佝偻着背的他,没办法时刻注意脚下的脏东西,一不小心就蹭上了屎尿。
艰难的来到楼梯口,颤颤巍巍地走下楼。
好几次差点栽下去。
等他好不容易来到平地,一群人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我们是计生委的,麻烦你配合一下,请问柳苗花在家吗?”
.
上海,红星招待所。
丁安夏来到上海,住在招待所里狠狠休息了四天。
从前起早贪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的梦里也再没有柳苗花一家,自由程度像是来到了人间天堂。
她小有钱财,这些天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招待所的环境很好,她选了个单间,一天一块七,开发票两块。
又是一个惬意的傍晚,该吃晚饭了,丁安夏起床梳洗。
她穿着简约的白色短袖,下.身阔腿喇叭裤,脚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活脱脱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
而且来上海的第一天她就学着城里的都市丽人烫了个大波浪,又加了点巧思进去,在发尾处挑染了几抹靓蓝色,行走在阳光下,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丁安夏去吃饭,习惯性把头发扎成马尾,调皮的头发在脸颊两旁打了个卷。
然后她一蹦一跳地跑向招待所大食堂。
大食堂除了大锅饭还可以专门点菜,掌勺的听说还是从国营饭店退休下来老厨师。
丁安夏喜欢这里的红烧肉糖醋鱼酱肘子驴肉火烧。
她每次吃饭必点一个师傅的招牌菜,今天该吃驴肉火烧了。
曾经柳苗花不让她吃的,她可以在这里通通吃回来!
花她的钱,过最好的生活!
丁安夏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轻松。
想到当初对那家人产生的歉意,她感觉自己有病。
早点离开,也不用苦兮兮那么久了。
她离开晚了!!!
.
“师傅一个驴肉火烧,一碗酸辣蔬菜汤!”
师傅操着一口轻微的河南腔:“好嘞!”
大上海就是不一样,连人才都来自世界各地。
丁安夏这几天来吃饭的频率很高,尤其是她顿顿点肉,奢侈花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厨师。
这里的肉菜一块五到五块钱不等,蔬菜几毛钱。
丁安夏每回连吃带打包都要花上三四块钱。
这些钱都够她多住几晚了。
而且她这人过分有特色,灵秀逼人的五官,就算是杀马特的造型也不奇怪,反而让人觉得蓬勃向上。
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嗨。”
一个穿西装,腕上戴表的外国男人站在丁安夏对面的位置,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我能坐在这吗?”
丁安夏抬头。
金发碧眼的男人,高挑俊秀,深邃的五官配上流畅的脸型,有些像复古的西域人。
好漂亮,丁安夏心说。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