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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只觉得那两人似曾相识,细细想了想,竟是绵城拜师会曾见过的那两个沈姓兄弟。
虽说柳棠认得他们俩,不过这俩兄弟可认不出柳棠。沈观风见他看过来,忙道:“仙人,我们兄弟二人被掳来幽冥,费尽气力逃了出来,还请仙人救命!”
柳棠心下有几分疑惑,这两人都只是金丹期修为,竟能逃过重重看守逃到这儿来?不过天下奇珍异宝多得是,当初见到他俩时不就在为一件法宝而千里缉凶么,柳棠不再多想,只是道:“缝隙就在此地,你们二人出去便是。”
殊不知,沈姓兄弟此次入幽冥,只是应四魔之命,来取三长老制出的那种药,回来路上恰巧碰见这两人,未免他们疑心才不得不装作一副被掳来的模样。
见二人面有难色,桑琉好心接口:“你们二人与我一同出去便是,想必缝隙那头妖魔也不会少,我倒也可以看顾你们一二。”
沈姓兄弟闻言,自然是千恩万谢。
眼看不能再多做停留,柳棠朝桑琉微微点头告别,化作一道光影消失在天空中。
姬水天宫的某个侧殿,月钗坐在床边,凝视着面前这位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
被宫主安排来照顾这位姑娘已经数日,她一直都没有醒过;月钗能够感觉到她也是一位修仙者,可却几乎只有炼气修为,全身满是伤口,每日擦洗时总是看得揪心;她常常想,到底是谁对这样一位不过炼气期的小姑娘下如此狠毒之手?
宫主每日都会来看一看这个姑娘,月钗以前偶尔也曾遇见过宫主,以前的宫主美则美矣,却仿佛一潭死水,眼中一片浓墨,没有半点生机,总是让人觉得害怕;而每次见到这个姑娘时,宫主眼中却会出现一抹复杂的光芒,既像是怀念,又像是悲伤,虽然每每那股悲哀压抑的气氛也不好受,月钗却觉得这样的宫主总比以前那个美如雕像的宫主要好。
“唔……”白乐悠醒来时,看见眼前一片素白色帐顶,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地府。
她顿了顿,才感觉到全身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还活着的事实。虽然全身还是有些疼痛,但比起在那个地下室的两年真是小儿科,白乐悠动动胳膊,发现不影响活动,便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她可不会以为那个三长老会好心到救活她,更何况还有个恨不得吃了她的苏婧雪。
白乐悠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虽然被捆成了木乃伊,不过还好胳膊腿啥的都在,微微松了口气;她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玉石雕的床上,从头顶层层叠叠不知垂落多少帷幔,将整个床包裹得严严实实,外头的情况也看不真切。
她皱皱眉,入目所及之处皆为一片惨白,真的不是地府?
虽然有心拨开那叠帷幔出去看看,可眼下的木乃伊状态实在不适合行动,正当白乐悠想着该如何是好时,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帘幔,与她四目相对,双双一愣。
月钗愣了一愣,才想起先将手中水盆放下,福了福:“姑娘你醒了?奴婢月钗,奉宫主之命照看姑娘,还请姑娘先躺下,免得伤口崩裂开。”
白乐悠顺着她的手臂再次躺下,月钗不再开口,开始解开她身上的绷带为她换药擦身。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公民,白乐悠觉得被人这么服侍真是挺不习惯的,为了打破尴尬,她开口问道:“你家宫主是谁?四魔?”
月钗手上动作一顿,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四魔宫怎会收留我们这些修仙者,这里是姬水天宫,姑娘未曾听过吗?”
姬水天宫?很有名么?白乐悠茫然的摇头,示意自己未曾听过。
月钗见状,答道:“姑娘想必刚来幽冥不久,姬水天宫曾是仙界之宫,不过很多年前,宫主不知为何将其移入幽冥界,收留了不少与我一样无法回去的修仙者,姑娘如今只需安心住下便是。”她手上动作不停,没过多久便重新包扎好伤口,端着水盆准备离开。
月钗一手抱着水盆,一手推开门,却发现玉屏迎面走进来,忙弯腰施礼:“宫主,那位姑娘已经醒来了。”
玉屏微微颌首:“你下去吧。”
白乐悠正想着那位宫主到底是何许人,又如何救下了自己,却发现帷幔再次被掀开,转头看去不由一愣。
这位女子容貌艳丽贵气逼人,哪怕一袭素色白衣,脂粉未施,也无法掩盖那抹浓烈的美,白乐悠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将一袭白衣穿得如此艳丽之人,犹如一朵白牡丹。
玉屏看她愣住,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怎么,认不出我?”
白乐悠眨眨眼,她确实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却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玉屏勾唇一笑,再次开口竟然已是男子之音:“在下赵玉平,白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呐。”
白乐悠惊讶的睁大眼睛:“你是赵玉平?”
玉屏在她床边坐下:“我真名玉屏,那日以男装相见实乃巧合,白姑娘可不要生气。”
白乐悠摇摇头,笑道:“当然不会,这次还要多谢你救我一命。”
玉屏想起救她之事,摇头叹息:“你是怎么惹上那个人的,若不是我恰巧路过,你可就得变成那群魔的口中餐了。”她将十九所作所为说了一遍,直听得白乐悠浑身冷汗。
想不到苏婧雪还真打算吃了她,只不过是卖给别的魔吃,白乐悠自知在鬼门关徘徊一圈,真心实意再次道谢:“多谢你,她竟然如此歹毒,真是丧心病狂。”
玉屏笑了笑,面上多了几分玩味:“哦?你要如何谢我?”
白乐悠想了想,从月钗口中所说,玉屏是从仙界来的,自然不缺奇珍异宝,她不由皱起眉叹息:“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不如以身相许?”
白乐悠闻言一愣,这是何意?
玉屏见她这幅老实样,不由哈哈大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嘛……”
“以前?”白乐悠想了想,似乎她们只见过一面。
玉屏自知失言,笑了笑,随意找了个缘由:“你当初差点被那群乞丐骗,难道忘了?”
白乐悠想起那时之事,不再起疑,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