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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淼感觉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他有片刻的失聪,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妹妹的哭声,他回过神来:“惠娴,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要不要紧?”
谢惠娴抽抽噎噎:“我不知道,我跑到街上来了,我不知道到了哪里。哥,你快来,我害怕。”惠娴也不说自己遭遇什么事了,就是吓得一个劲地颤抖,说话时牙齿都碰得咯咯咯咯响。
谢元淼急了:“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惠娴哭着说:“我没事,没受伤。你快来,哥。”她还是不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元淼急得要死,但是这情况太混乱,妹妹没受伤就好,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一手抓着衣服胡乱往身上套:“惠娴,别慌,你赶紧看看,你在哪里,附近有没有路牌和比较特殊点的建筑。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看附近有没有派出所,去派出所里待着。”
几个舍友都还没睡,听见动静,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元淼一手抓住手机,一只手抓住床头柱子往床下溜,床是那种单人上铺,离地有一米多高,谢元淼下得急,身上被磕碰到了好几处,双脚直接踩在了地上,他袜子也没穿,直接踩进了鞋里,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惠娴你别慌,哥马上就过来。”一边匆匆忙忙跟舍友说,“我妹妹出事了,我要去东莞。”幸亏这时元焱已经睡着了,不然要把他也吓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赵子鲁说。
“暂时不知道。”谢元淼一直等着妹妹的回应。
“我陪你去。”赵子鲁赶紧从床上下来。
谢元淼摆摆手:“不了,你明天还得考试。”说完拉开门出去,“惠娴,找到了没有?是哪里?”
谢惠娴终于说:“我好像看到了一家建设银行。”
“多大的银行?是自助取款机还是银行营业点?”谢元淼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到处都是建设银行,他要怎么找她。
谢惠娴说:“是银行,很大的营业点,对面还有一个农业银行。”
谢元淼努力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你找找附近有没有派出所,或者去找找路牌,有没有路人,问一下别人你在什么位置。”
谢惠娴吸了一下鼻子:“我没有看到人,我去找一下派出所。”就算是广州这样的城市,到了半夜过后,外面的人迹也会大量减少,更何况是治安一向不太好的东莞小镇。
谢元淼喊住她:“等等,你找到派出所就去派出所,找不到,就找个光线比较亮的待着,如果不行,你就看看附近有没有开着的店子,去店里待着也行。或者找个光线比较强的地方待着。”
谢惠娴的腿脚发软,靠在电话亭上,紧紧捧着手里的电话,舍不得挂断,似乎听着哥哥的声音,才会觉得安全一点。
谢元淼问:“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谢惠娴说:“外面的公共电话亭。”
谢元淼说:“快去找派出所,电话卡里还有多少钱?如果没有钱了,就回到这个电话亭来,我好给你打回来。”这是谢元淼最害怕的,万一妹妹电话卡里没钱了,这大晚上的,去哪里联系。
谢惠娴只好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然后蹲下去呜呜大哭起来。早知道就该听哥哥的话,不应该来东莞的,差点连自己都卖了,要是自己沦落到做那种人,那就不要活了。
谢元淼在谢惠娴挂了电话之后赶紧给郑世钧打电话,他下意识里想到的第一个能帮忙的人就是他。电话响了两声,手机便接通了,郑世钧迷迷糊糊地问:“元淼?”
谢元淼听见他的声音,鼻子一下子酸了:“老板,我妹妹出事了,在东莞,你能送我去吗?我要去找我妹妹。”
郑世钧瞬间睡意全无,翻身从床上起来:“当然可以,你在学校吗?我马上就来接你。”
“我在校门口等你。”谢元淼挂了电话,看了一下已经锁上的栅栏大门,抓住栏杆往上爬,突然发现后面有人托住自己的双脚,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几个舍友,“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妹妹出事了,我们去帮你找人。”赵子鲁说。
谢元淼连忙说:“谢谢大家,我已经找了我老板帮忙了,你们回去吧,明天一早还有考试呢。”
“考什么!你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考试没过,大不了就补考而已,有什么关系,找人要紧。”张粤广说。
谢元淼的喉咙有些哽咽:“谢谢你们,但是真不用去那么多人,我和老板去就好了。”
赵子鲁说:“你们两个都回去,我和阿淼去。”
“阿鲁,你也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了。”说话间,谢元淼已经翻过了铁栅栏门,到了门外。
赵子鲁不由分说爬了上来:“要是遇到坏人,我还能帮个忙,你们两个都回去,我的书看得差不多了,你们俩还没看完呢,如果来得及,我和阿淼还能赶上明天早上的考试,直接就进考场了。”赵子鲁比谢元淼还要高一点,是典型的山东大汉。
张粤广和钟然在门内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好吧,要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要帮忙的,给我们打电话。”
谢元淼点点头:“好的,谢了兄弟。”说着拔腿往校门口跑。
赵子鲁下到地上,也拔腿追上来。
到了校门口,谢元淼和赵子鲁从合上的电子门上跨过去,站在门外等了大概五分钟,就看见空寂的大街上呼啸而来一辆汽车,那速度绝对快得超过路上的限速了,汽车唰一下就在学校门口停住了,还停得非常稳。
谢元淼一看,正是郑世钧的宝马,他来不及惊讶郑世钧的飙车技术,就赶紧跑过去了,拉开车前门:“老板。”
郑世钧说:“赶紧上车,路上再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子鲁拉开车后门,被里面仰躺着的凯文吃了一吓:“郑哥,你儿子?”凯文在车后座上平躺着,身上盖着郑世钧的大衣,被安全带牢牢捆着。
谢元淼听见这话,赶紧从车前门下来了:“你把凯文也带来了?我坐后面吧,阿鲁你坐前面。”一边说一边上了后座。
郑世钧一边迅速倒车,一边说:“留他一个人在酒店我不放心,就一起带出来了。元淼你帮我看着点凯文。”
“好。”谢元淼坐在后座上,将凯文上半身的安全带解了,让他平躺在自己腿上,凯文睡眠深,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谢元淼安顿好凯文,开始跟郑世钧交代事情的经过,“……具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惠娴听起来像是被吓坏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得去找才行。希望她不会有事。”
郑世钧安慰他:“别担心,她既然跑出来了,就应该没有大问题。能再联系上你妹妹吗?”
谢元淼拿出手机,照着原来那个电话拨过去,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估计惠娴去找派出所了。
郑世钧拿出手机拨电话:“张阳,是我。想办法帮我查一下,东莞厚街的建设银行支行都分布在哪些位置,具体的地址都告诉我,什么路多少号都要。半小时之内能帮我办到吗?好的,谢谢,发我手机上。”
郑世钧挂了电话,安慰他说:“别担心,我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一下建设银行的营业点,我想一个镇最多不会超过五个营业点,这样找起来范围就缩小很多了。别着急,我们会尽快找到惠娴的。”
谢元淼感激地说:“谢谢!”真是人多好办事。
郑世钧抓住方向盘,专心开车,夜间人少车少,路况非常好,郑世钧的车开得非常快。等上了高速,他把车速提到了一百五,迅速地超越着路上其他的车。
赵子鲁问:“郑哥,路上不限速吗?”
郑世钧说:“限速,但是我们赶时间,晚上车少,放心,我技术能过关。”深夜的高速路,他又找到了在美国飙车的感觉。
谢元淼伸出手抓住前面座椅的靠背:“老板,还是慢一点吧,安全至上,凯文也在车上呢。”
“嗯,好。”郑世钧将车速稍稍减慢了一些,保持在一百二十的速度。
谢元淼焦急地看着手机,期望它响起来,好有妹妹的消息。但是手机一直都没响,他攥紧手机,手心都冒出了汗。
郑世钧专心开车看路牌,赵子鲁努力帮谢元淼分析情况,以降低他心中的焦虑。郑世钧安慰他说:“你妹妹已经把路标说得很清楚了,厚街不会太大,有建设银行和农业银行的街区应该就只有那几个,只要她没有再落在坏人手里,那就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时,谢元淼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谢元淼看也没看就接通了:“惠娴!”
谢惠娴的声音响了起来:“哥,我没有找到派出所,我还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路牌也没找到,我去建设银行那儿等你好吗?”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有些发抖。
谢元淼说:“好,你就在建设银行楼下,哥马上来接你,很快就到了。别怕啊,等着,哥就来。”
郑世钧从后视镜里心疼地看着谢元淼,这孩子真不容易,既当爹又当妈,照顾完弟弟,又要照顾妹妹,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弟弟妹妹都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大树,估计他自己都忘记了,其实他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他自己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人来依靠,大概习惯了做别人依靠的人,估计早就忘记了依靠别人的滋味,也就不会想去依靠别人了吧。他今天会给他打电话,他还是挺高兴,起码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了。
广州到厚街的距离是七十公里,郑世钧只花了四十分钟就赶到了厚街。这期间郑世钧的助理已经将厚街各建行支行的位置已经打听清楚了,一共是四个支行,郑世钧将四个地址都输入了GPS导航系统,开始就近一个一个找起。
谢元淼看了一下手机,妹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外面漆黑一片,白天在这么大个地方找个迷失方向的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晚上。幸亏有导航系统的帮忙,晚上又没什么车,找一个地点还算方便。
很快便到了第一个地点,三个人都下车跑到银行附近找了一圈,谢元淼抬头观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农业银行,不是这里。”
“那赶紧去下一个地点。”郑世钧匆匆上车重新启动汽车,奔往下一个地点。
第二个地点更不对,那地方非常偏僻,马路对面还是一片黑魆魆的树林,根本没有农业银行。直到找到第三处,那片的地段明显看起来非常繁华,就是这么晚了,还闪烁着耀眼的霓虹,转过这片街区,是一片比较安静的商业街,看起来都是商铺和写字楼。赵子鲁说:“看,那儿有一家农业银行。”
谢元淼也看到了另一边的建行:“建行在那儿。惠娴应该在这里了。”
郑世钧将车停靠在建行门前,谢元淼推开车门撒腿奔出去:“惠娴!谢惠娴!”
郑世钧和赵子鲁也跟着下来了,帮着叫谢惠娴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答。难道是找错地方了?谢元淼拿出手机,回拨了公共电话,几个人屏住呼吸,努力听电话铃的响声。郑世钧指着前面的电话亭说:“是那个,在那儿响。”
谢元淼跑到电话亭旁,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人呢?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等的吗?赵子鲁看了一会,然后往前走了一段,离建行大概三四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巷子,里面是一些小店铺,其中一家还亮着灯,抬头一看,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心里一动,便往便利店走去,便利店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青在看店,店里只有一个客人,那个客人站在收银台前,有些手足无措地在跟小年青说什么。
赵子鲁看着那个客人,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似乎也有些脏污,像是被扯坏了,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另一只脚光着,如果是一般人看见了,少不得要认为这是个疯子。那个女孩站在收银台前抹眼泪,店员小哥用粤语正在说着什么,赵子鲁听不懂,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谢惠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