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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心里一动,让沈婉华在西玉州也是不妥,她可能会继续缠着自己。这倒在其次,康明王一路上,如果有沈婉华,肯定能被照顾得好些。
此时,沈赫昌和沈婉华父女俩,如斗鸡一样,你瞪我我瞪你。沈婉华半点不肯服输,沈赫昌拿她半点没有办法。
孟雨已经走上前,向沈赫昌行了礼,沈赫昌见孟雨主动上来行礼,倒有些吃惊:“孟雨,你这是……”
孟雨道:“大人,沈小姐孟雨还是有些了解的,您将她放在西玉州,未免不太安全。孟雨看皇后娘娘忙于辅佐皇上,也不见得有空闲照顾沈姑娘。您若是不带在身边,这边人生地不熟,又是边关,出了事便后悔莫及。”
沈赫昌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严厉地对沈婉华说:“这次就看在孟公子帮你讲情面上,带你一起去京城,若是再不听话,送你回西陲永远不许出来!”
沈婉华忙说:“是是是,婉华一定听爹爹的话。”却抬头瞪了孟雨一眼,她觉得孟雨这样说是不想她留在西玉州,不想看到她。虽然这样可以在路上关照康明王,可孟雨的态度却让她十分伤心。
孟雨却顾不得去体会她的心情,天色已暗,他纵马到了西玉州郊外的兀鹫峰。这是西玉州境内的最高峰,与位与北燕的雕鹗峰遥遥相望。他没有上山,如果徒步,恐怕没有一个时辰上不去的。
和义庄就在这座山下。这座山峰将北燕挡在北边,而一旦北燕从其他地方犯境,和义庄很容易和西玉州守军形成夹攻北燕之势。这也是这座山庄一直在这里的原因。
孟雨跳下马,离开京城之前,这里是他的最后一站。然而,和义庄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当时,真真替你调息过气的时候,旁边一个端菜的伙计不慎撞了她一下,所以导致你的血流和气流在肋下遇到凝滞。”应正云后来这样对孟雨说。
而汪真真和他说的是,她的功夫练得不够纯熟,差了一层,所以导致孟雨的穴道没有完全被解开。
孟雨没有向应正云说破,却将这个蹊跷也牢牢放在心里。
汪真真的秘密,还有多少?
利用婚礼与汪真真见面的机会,应正云问了她那天的原委。汪真真也很自责:“云叔叔,我没有把您交待的事情办好。”应正云微笑一下,安慰她说:“我已经替孟雨通了经脉,你不用担心。”
汪真真低下头,她一直认为应正云交给她的事情,她应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完成。
这件事情经过应正云的询问,只是让应正云暂时打消了疑虑,而孟雨并没有。并且那次会刀之后下山时,易容人一脚明明能将汪真真手腕踢废,却只是踢得她手腕红肿。况且婚礼那天,她面对易容人的眼神也令人难以理解。
孟雨靠在一棵大树上,他今天要和汪一恺好好谈谈,不论是国朝里某种势力,还是北燕,如果在打这些民间力量的主意,那么背后的阴谋无疑很大。
天色初暗,秋风吹来,孟雨刚才骑马出了一身汗,风吹到身上,他不由打了个冷噤。就在这时,两个人骑马疾驰而来,到了孟雨近前,跳下马,跑在前边那人道:“孟雨。”
孟雨一愣:“真真姐?汪老伯父呢?”
汪真真露出忧愁的神色:“爹爹今天身体实在不适,我就代他前来了。孟雨,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师兄吧,爹爹身体如此之差,和义庄的事情师兄现在只好多担一下。”
孟雨心里也是一愣,真真姐这是……
汪真真又对孟雨说:“这是我二师兄焦鹏。”
焦鹏三十多岁年纪,高大魁梧,一身黑色衣裤,腰挎一把宝刀,人看上去十分剽悍。孟雨之前也曾见过焦鹏,只是不太熟悉,急忙拱手为礼:“焦师兄好!”
焦鹏十分客气地向孟雨还礼:“孟公子幸会了。”
汪真真笑一笑:“知道孟公子有大事要问爹爹,只是他原本要来,但临出门咳喘得十分厉害,实在是不能出来。二师兄现在负责和义庄的主要事务,我带他来,也是想与你好好聊聊。”孟雨有很多想了解的事情,然而和义庄在西玉州有着特殊地位,即使当年的老总管应搏虎,后来的萧正毅,都对和义庄非常客气,并且从不干涉庄里内部事务。自从皇上来到西玉州,北燕的动作也频繁起来。和义庄身处边境,与北燕虽然隔着兀鹫峰,但绕路也并不远,对于北燕的动向一向都是最早掌握,并且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北燕境内的事务,与西玉州总管下辖的探马也都是消息互通,官民双方多少年下来早已经结成了牢不可破,互相合作的的历史传统。
她看了看焦鹏:“师兄你说吧。”
焦鹏接上道:“自从五年前与北燕血战,朝廷对萧大人申斥之后,庄里就一直弥漫着颓废的情绪,总有人散布一些对朝廷不满的言语,也有个别的师弟师侄跑到北燕去了。”
孟雨吃了一惊:“那么这些言论是从何而来呢?”
焦鹏叹了口气:“朝廷的作为冷了大家的心也是一个重要方面,因此掩盖了北燕和朝中心怀不良之人的小动作。朝中有些人是与北燕有勾结的,和义庄的事,想必也是他们共同在暗中勾当。一直也有人在试探我。”
孟雨吃惊过后心里想,这也是自己一直预测到的,三大山庄和京城第一大帮都有人在渗透,而且一定以朝中之人为主。因为北燕人太显眼,虽然距离近,但不到有把握的时候不敢轻易出手。
孟雨又问:“接触焦师兄的是什么人?”
焦鹏道:“和义庄的弟子大都是汪庄主亲传,也有少部分曾在外面学艺。我年少的时候,在江湖上四处游荡,曾经与卧虎帮的杜青云共同拜HN的一个师傅学过一阵。我们吃住一起,还跟着师傅父卖艺,感情很好。后来生活所迫,各奔东西。我到了和义庄几年之后,他突然赶来投奔,呆了一阵他嫌西玉州地方偏僻,和义庄又太冷清,就离开了。后来辗转去了京城卧虎帮,大师兄战死之后,师父经常派我前往京城办事,和他又联系上了。他暗中拉我进卧虎帮,但谈话之间十分隐晦。我当时不为所动,就不再理他。但是后来庄里弥漫着各种动摇军心的言论,我仔细一想他当年曾在庄里呆过,和义庄的生意做到了北方各个城市,弟兄们也都常去京城,想必他接触了不少人。后来听说他被杀,但庄中的各种议论不仅没有消减,反而传得更厉害,我怀疑已经有人背叛,和外面有长期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