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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云淡风轻地开口,“别急,午时用过膳便告别的那位也要来。”
“莫……”江芷萱已然惊骇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带着疑惑问道,“不是,他来这儿干嘛?凑热闹?”
林献随手抓了把桌上盘子里的瓜子,漫不经心磕着,“离他远些吧,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江芷萱:“……”她们两个之间究竟是谁离这位比较近啊?
再说了,就冲这人天天折腾她们,她早巴不得能逃离他的好么?
然而事实就是,不努力一定没用,但努力了也未必有用。
三个人搁二殿熬了几大夜,别人睡觉,她们狂卷,没用,还在二殿,还是落到这人手头。
但凡有林献在也好啊,林献肯定会给她们划题划范围,会给她们其他烂的见不了人的方面指点一二。
可惜,林献在三苑。
复试那几日,怕是就她们这样辛苦了,然而呢?有什么用啊?努力着又把自己送回到莫迟与手中了。
但她偷偷瞧了眼身旁人,眼神复杂得很。
但她们到底没林献她们惨,至少复试结果一出来她们便知晓逃不过那人手掌心。
而林献她们都换到一阁去了,原以为总算如愿走出谢予手下,竟那人又跟着走了。
想起谢予是为萧安而去,她忽然有些不敢想象三殿下在林献她们那里的地位了。
虽说想得有些远了,但她到底是将这人话放在心上了。
她虽说没林献、谢予两人那样聪明,但也不傻。
莫迟与在朝中也只不过一个不起眼的文官,私底下却是京城之中最为有名的酒楼望月楼背后的主人。
这人定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无害。
不对,这人表面上看上去就很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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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位昭华日后是谢予手下的人,她不禁想起什么,偏头望着身旁人,“太子哥哥总不能也要来吧?”
只是这一眼,却叫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_=”
少女头往下倒去,停在离桌面不过两拳的位置,忽而抬眸,眼中带着不浅的困意,“……好险,差点添新伤。”
那人撑着点精神,拿过茶盏喝了口,一下醒过神来,这才又看向那边人,“你方才问什么?萧澈?放心吧,他不来。”
“他此刻还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为国为民谋福祉的好殿下,谢予怎么会带他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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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搁这坐了有多久,难喝的茶都见了底,桌上的瓜子也叫林献磕的只剩几颗,余光中忽有什么东西一下亮起来。
两人偏头去瞧,现下坐着的木桌正对着的那边便开着一扇窗,窗上被人缠上一层薄纱,里边的往外瞟能见外边情况,外边的朝里看可就看不真切了。
此刻,透着这层纱看去,下方是一个大台子,周遭挂满的灯笼不知何时都被人点燃了,看着亮堂得很。
江芷萱扑到窗边,“这设计倒是挺好,至少隔着这层纱,谁也不能确定谁是谁。”
她说这话功夫,有人抱琴而来,于台子中央席地而坐,指尖微抬,便是琴声悠扬。
那人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容颜,但单凭那人三分侧颜,便知晓必当绝色。
趴在窗边,小姑娘似乎很认真地往外瞧,忽地转身,眼底亮晶晶地看着她。
林献原以为这人发现什么,却听这人来了句,“林献,这首曲子你也弹过,她没你弹得好听诶。”
林献:“……”得,她果然又在痴心妄想。
二人却没察觉下方那人弹琴的手忽地一顿,险些弹错音,目光不自觉往这边偏了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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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这二人对面的厢房里,坐在桌前的男子漫不经心扫了下方一眼,复而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两人,“这便是你们所说的昭华?”
两人忙不迭点头,折风一脸正色,“主人,这昭华明面上是长乐坊的第一雅妓,实则是这家青楼的主人,且不论她手里掌握着多少消息来源,光是她本人,便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见这人在讲正事,坐在窗边的谢予在他开口前,便将那窗子关上。
听他讲完,又抬过眼来,“你们前面说,今日是她的择主夜?”
问情点点头,“没错,今夜昭华姑娘会选一位主人跟随效忠,主人您若来,必能成为她的主人。”
这话说得到底是有些满了,谢予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要收她?”
折风撇撇嘴,小声道,“可昭华姑娘还是挺想跟主人的,送来的那张拜帖看着与旁人的都要不同。”
问情嘀咕得更加隐晦,但到底没逃过坐着那人的耳朵。
只见他凑得离折风近些,从牙缝中小声挤出几个字,“废话,她爱慕主上,希望能伴其左右,送来的拜帖自然不同。”
谢予:“……”突然更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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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各厢房中的异动,台上抚琴的人垂着头,勾着嘴角,却忽发觉她所在意的那间厢房叫人关了窗。
她眼底流转着几分玩味。这样谨慎么?谢大人。
待到各方都安静些,她递过一个眼神,便有人从暗处来,站在一旁,笑得妩媚动人,“各位贵客,今日既然都来了,想来是得了拜帖,知晓今日我们昭华姑娘择主之事。”
上方坐在窗边的江芷萱:“……”怎么说呢?她们就没拜帖,全靠林献记性好和一张嘴,以及面不改色的精湛演技,也是让她们混进来了。
下方人还在继续说,“今日,最先通过昭华姑娘所设下的试炼之人,姑娘便奉其为主,此后长乐坊唯您马首是瞻。”
江芷萱听完,已经好好坐着了,“林献,我觉着我们没多大戏,这昭华肯定想选谢少师,什么试炼,不过是个幌子,指不定难到只有谢少师才能过。”
那人不置可否,只笑着看她,“放心吧,他虽一定赢,我也从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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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的谢予听完,漫不经心喝着杯中茶,看着也没多大兴趣似的,倒像是准备看出戏。
事实上,确实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