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赌徒3

九千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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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做劈柴烧水这些粗活,拔鸡毛这种技术活当然交给你了,不然怎么显得你武功盖世呢?”

    四喜被噎了一下,闷声拎着山鸡去拔毛。悫鹉琻浪

    这日晚上格外热闹,以院子和厨房两处为中心,时不时传来叫嚷声——

    “四喜你的毛拔好了没,我的水都烧开了,等着下锅呢。”

    “急什么,还要等会儿,再说了,什么叫我的毛?明明是鸡的毛!”

    “听得懂就行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

    好不容易晚饭做好,四人围在桌边。尽管盛清欢和唐墨之间气氛微妙,但一点都不影响庄笑笑和四喜的打打闹闹。

    “四喜今天是大功臣,所以鸡腿就给你了。”庄笑笑将一只鸡腿夹到他的碗里。

    唐墨的面前还空着,四喜哪能比他先吃,自发地将鸡腿夹了过去:“公子吃吧。”

    还有一只鸡腿,庄笑笑夹给了盛清欢:“你的身子还没恢复,这只就给你吧。”

    唐墨瞥到眼前一幕,鼻子里哼出一声——这女人什么眼神?身子还没恢复?早就恢复利索了好吧。

    庄笑笑斜了斜眼睛:“你哼什么,还是被你害的呢!”

    唐墨嘲讽地朝盛清欢掠去一眼:“谁害谁还不知道呢。”

    盛清欢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将那只鸡腿夹到了庄笑笑碗里,说:“你今日最辛苦,你吃吧。”

    唐墨面上浮现古怪的神色,再次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嘀咕道:“不就是一块鸡腿吗,真是矫情。”

    说话的时候袖子一动,一样东西不留神掉了出来,紫色的光泽在月色下一闪,盛清欢目光一动,伸手从地上捡起来。

    “咦,这枚玉佩怎么在你这里?”庄笑笑奇怪地叫道。

    唐墨瞟过去一眼,解释道:“昨天我离开那家赌坊的时候,老板追了出来,说这个是你抵押在他那里的,赌局已经完成,应当物归原主,结果你走得太匆忙,他没追上,只追上了我,大概觉得我跟你熟,让我转交给你,刚才忘了拿出来,现在正好还给你。”

    庄笑笑大致明白了,心想这倒是好,不用她再跑一次三阳城了,经过那天的事,她也不想再回去了。才放下心来,对面就传来盛清欢幽幽的问话声:“你昨天原来是去赌坊赌博了?还拿我送你的玉佩当做抵押?”

    糟糕,她光顾着庆幸,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去,那边厢,有人幸灾乐祸:“原来这玉佩是盛先生送你的啊?看起来很贵重呢。”

    唐墨打量着盛清欢的面色,嘻嘻一笑,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她昨天在赌坊大出风头你不知道啊?也对,盛先生一向不喜欢那种地方。”

    盛清欢面沉如水,一时看不出表情。

    他越是如此,唐墨就越是兴高采烈,摇晃着扇子叽叽喳喳:“不就是一个玉佩吗,又不是定情信物,这么在意做什么?”说着又凑到庄笑笑面前,“话说回来,不会真是定情信物吧?”

    庄笑笑打心眼里觉得今天他话有点多,聒噪个不停,不耐烦地答了句:“不是,怎么可能。”

    “原来不是啊。”唐墨语调上扬,轻飘飘有点意味深长,“我就说嘛。”

    院中点着油灯,又有月辉如水笼罩而下,混合着烛光,照射的光影一半清冷混合着一半温暖。

    盛清欢在这样的光晕中抬了抬眸子,里面的光华流转如玉。

    “怎么不是定情信物?”他望向庄笑笑,一字一句,清晰动听,“七夕那晚,以雕花如意玉佩作为交换,这都不算定情信物,那怎样才算?”

    他说雕花如意玉佩的时候,庄笑笑脑子里有些迷茫,直到他将腰间的一枚玉佩取下,她才记起,不就是那天她心血来潮用一钱银子抢来的便宜货吗?没想到他还带着?

    庄笑笑有些语结:“是交换没错,但是……”压根就没定情好吧,怎么就成定情信物了?

    “这不就对了。”盛清欢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缓缓说道,“民间习俗,未婚男女在七夕那天交换物件,不就是定情吗?”

    庄笑笑心内郁结,完全不对好么,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回事,更不知道七夕的习俗,怎么有的事情一到他嘴里就完全变了个样?

    唐墨看着桌上两枚玉佩,沉思起来,定情之物的话,若说紫玉髓还是那么回事,那枚雕花如意是不是就太随便了点?

    盛清欢继续说:“除了玉佩,你那天还交换了我一个磨喝乐,女童至今还在你的革囊里,男童在我这里。”

    庄笑笑再次有股吐血的*,那个磨喝乐男童明明是她买来准备送给黎安的,结果被他巧言令色换走了,现在怎么也成定情信物了?太无耻了!

    “我不知道那种习俗,那不是我的本意。”庄笑笑辩解道。

    唐墨摸着下巴左看右看,一双媚气四溢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有些明白过来,嘿嘿一笑:“我怎么觉得,这戏码看来看去都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啊。”

    若是有意,庄笑笑就不会拿玉佩当抵押了。

    总之,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无比地开怀。

    盛清欢闻言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寒意深深。

    “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唐墨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是发表下感慨。”

    四喜轻轻扯了扯唐墨的袖子,小声道:“公子,今天有人心情不好,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唐墨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赞道:“我家四喜就是心地好,见不得失意人。”

    庄笑笑只觉得今晚这一顿饭吃得格外诡异,有的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控制。

    明明不过是普通的玉佩,怎么就变成定情信物了?

    他应该不是当真的吧?

    她感觉得到,这一路上盛清欢比在王府的时候好相处多了,她还想着是混熟了的缘故,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他偶尔说出的一些暧昧话语也只当他是以男宠身份说出的戏言,根本没当真……

    刚才那些,应该也是戏言吧。

    庄笑笑一边在厨房刷碗,一边在心里猜测,越想越是七上八下。

    “笑笑姐?”

    旁边四喜唤了数声,她才从天外回神。

    “啊,什么?”

    四喜翻了个白眼:“我进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果然是对的,照你这速度,这碗要刷到明天去了。”

    庄笑笑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想问题出了神,半天一个碗都没洗好。

    “还在想刚才那件事?”四喜凑过来瞧她。

    见她垂着眸子不说话,又说:“可不是我偏帮公子,那个盛先生真的不像好人,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庄笑笑还是没答话,依旧低头刷碗。

    四喜见她没反应,接着说:“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好像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

    庄笑笑愣了一下,若非这两字突然冒出来,她还未发觉,这些天她一直没惦记上黎安。

    他们一行人云岭分别后,先是遭遇雪崩,险些被活埋,好不容易脱险走了出来,盛清欢又剧毒缠身,情况危急,她想方设法给他找药材稳住病情……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疲于奔命无暇喘息,一刻也未曾停下来,常常干完活就累得趴下,压根就没工夫去想别的,直到现在听到别人提起,她才恍然记起,许久没有黎安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现今怎么样了。

    奇异的,此时想起他,心内已是一片平静,似乎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悸动的感觉。即便是顺带想起陪伴在他身边的花樱樱,她都十分淡定,若是从前,一想到那狐媚子,她一定会感到胸口气闷,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她觉察出这种奇异的转变,具体为何说不上来,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对于黎安这两个字,温暖依旧在,但是那种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想起几人之间的纠葛,庄笑笑有几分叹息:“我师兄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没有我在身边欺负他喜欢的人,他大概很开心吧。”

    四喜瞅着她,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家身边佳人相伴,你倒是在这里自怨自艾,这一脸落寞相,真难看。”

    庄笑笑忍不住伸手拧了拧他的脸:“难看你可以别看。”

    四喜拍开她的手,哼了一声:“为了开导失意人,我还是勉强看看吧。”

    庄笑笑扑哧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意了。”

    四喜斜了斜眼:“心上人琵琶别抱,难道你不失意?”

    “以前好像有过,现在回想起来,倒没有那种感觉了。”庄笑笑想了想,说,“现在仔细一想,好像就算他真娶了花樱樱,也没什么大不了,反而有种,我又会多个亲人的感觉。要是以前的话,我一定会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拼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吧。”

    四喜愣了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已经不喜欢你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