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白矖醉酒,金蝉子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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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矖一见江流儿,眼眉中顿放光彩:“金蝉子,你如何会在此地?”

    原是江流儿心想花果山乃是自己祸事,这便追了出来寻猴子一起借粮,没想到正遇到白矖童子。

    “唉,小爷我落难才至于此!”江流儿一声叹息,驾云过来,上下打量着白矖,“我说你这丫头,怎得过了如此年久,都没未发育一般?”

    白矖是谁?她乃是女娲娘娘座下童子,便是昊天见她,都少不得稽首,呼唤一声师兄,哪有似江流儿这般言语!四海龙君一见江流儿如此,背后皆生出一层冷汗,心道完了,完了。

    众人心想如此,白矖却是面上一红,跺脚嗔怒道:“金蝉子!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江流儿哈哈大笑,白矖见状这便追上去打,两人顿时扭做一团,莫说四海龙君看得瞠目结舌,孙悟空更是目瞪口呆,这……这还是方才与自己交战白矖么!

    待白矖与江流儿打闹完毕,却已是日上三竿,四海龙君早已准备好了酒食,只是席位之间,四海龙君与孙悟空皆似外人一般,哪有两人这般亲热。

    席间江流儿总说花果山甚好,白矖自也乐得听他吹嘘,两人说着说着,那白矖脑中便是一热,拉起江流儿便往花果山去。

    见是这般,四海龙君自不敢拦,只是可怜孙悟空,缚妖索解开不得,还得哀求四海龙君赠送粮草。

    花果山中,经过江流儿一夜火烧,如何还有往西风景可言,白矖看得一眼,便不由皱起眉头:“这……你邀我前来,便为看着荒山?”

    “非也,非也。”江流儿嘿嘿一笑,“都怪小爷一不小心,将这花果山烧了一些,你看那猴子对我诸多怪罪,本小爷也不好言语,幸好今日遇到妹妹,你且施展一些神通,将这山脉恢复如常可好?”

    “不管!此事我可管不了!”白矖摆手道,“便知晓,你这秃驴没有这般好心!”

    江流儿忙摆出一副殷勤模样:“好妹妹,好妹妹,你需得帮我才是,若不然……我可将当年之事……”

    江流儿话未说完,便被白矖捂住嘴巴:“你这秃驴,莫要胡乱言语,我帮你便是,我帮你便是!”

    “若非娘娘九天玉露,怕是真被你这秃驴拦住!”白矖一面道,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小玉瓶,倒置一下,便落得数道华彩,正见得一滴雨露落下,凭空得化作千万之多,纷纷扬扬洒在花果山上。

    九天玉露一落,那烧焦的草儿、花儿瞬间恢复生机,便是那枯朽、烧透的老木,也在顷刻之间,恢复年轻模样,花果山众猴儿看得神异,纷纷从水帘洞出来,往山林中去。

    江流儿看得大喜:“妙哉,妙哉!有了此物,这花果山成了仙地不成?”

    “那是自然!”白矖得意道,“这九天玉露可是娘娘从九天息壤中取得,此种蕴含神奇,自可化凡为仙,化腐朽作神奇!”

    江流儿心道,这九天玉露果真好东西,这便张开手来:“妹妹,你将那玉瓶借给我看看如何?”

    “切!你这厮不知又生得如何歪点子,信你才有怪了!”白矖白了江流儿一眼,“你不是说花果山有洞天福地,天下琼浆么,到底在何处啊?”

    怕得便是你不喝酒!江流儿大喜,忙邀了白矖下去,往水帘洞中去:“悟能、大长虫、狮子狗、青儿,快来快来,出来接客了!”

    这外号,自从昨夜江流儿便叫,蛟魔王、狮驼王虽是不愿,可因为九蝉衣缘故,众人怎可拿他如何。

    昨夜那火,众人都曾见得,便是蛟魔王如何修为,都奈何不得那火,今日却完全凭借一滴玉露起了生机,是以众人对白矖自然高看一眼,江流儿又道:“此乃圣人女娲娘娘关门弟子,尔等可要好生侍候,莫要失了机遇!”

    蛟魔王、狮驼王二人听得骇然,心道如何人人都与圣人扯上关系,可便得如此,两人也是不敢怠慢,忙呼唤小妖送上酒菜。

    花果山酒菜,虽非珍馐美味,却贵在自然,方才那新生的甘草,点露的果子,以及山间泉水酿的酒水,外加鱼汤、鸡肉,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白矖在娲皇宫,见识得天下珍奇自然不少,可这山中野味,却是甚为少见,一见这菜品,先是皱眉,尔后拿起筷子,只尝上一口,便得胃口大开,如何也肯放下筷子!

    江流儿眉角一转:“你等愣着作甚!还不快快给给仙姑敬酒!”

    管他眼前的小儿是不是仙姑,反正与圣人有这联系,江流儿便说姑奶,蛟魔王与狮驼王也是深信不疑,两人举杯,这便敬上前去。

    白矖眼中只有鲜菜,也不与他二人啰嗦,只听有人敬酒,便扬起酒杯来喝,江流儿心下大喜,一面使眼色令猪八戒、弱水纷纷敬酒,待到稍后,便是还我河山四猴与七十二洞妖王,也都前来敬起酒来。

    白矖虽是得道高仙,可见得如此美味在前,早将那防身法、散酒术忘在了一边,只管杯盏交集,哪还顾得了旁处。

    江流儿看时机差得不多,便问道:“妹妹,女娲娘娘遣你下界,你便把那长生令都送出去了?”

    “嗯……嗯……是啊……”白矖早已喝得昏昏沉沉,手摸着袖口,“哦……哦,若非去乌巢师伯那里,怕……怕是早就完了,还……还有一处未去,便……是东地药师琉璃光佛那里。”

    江流儿心下一喜:“说来哥哥也甚是好奇,那令牌生得如何模样,可能给我看看?”

    白矖一摆手,慌忙捂住袖口:“怎能!这长生令可是娘娘托付予我之物,怎能给……给你来看!”

    江流儿一见白矖如此,自然知道长生令在他袖口之中,这便嘿嘿一笑,又给他倒上酒水:“不看便不看罢了,对了,那长生界在何处啊?我可是去得?”

    “长……长生界啊……长生界乃在三十三天之外,要去那处……可……可得承担不少风险咧!”白矖道,“不过……我还真可告诉你……若……若你也能上得三十三去,也……也可在界外听讲,如此……如此也算不小的福缘……”

    江流儿听得一喜:“妹妹,那如何去啊?”

    “这……这……”白矖话未说完,那酒劲翻涌上来,便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如何说到重点之处,便得忘了!江流儿叹息一口,这便又上先去,呼唤白矖两声,见她不回应,这便从她袖口,将那长生令与九天玉露尽皆偷了出来。

    水帘洞外,孙悟空一见江流儿出来,这便慌忙问道:“江流儿,你如何与这童子有这般关系?”

    江流儿道:“与那镇元子一般,乃是当初盂兰盆会上相识,想来也有六七百年了。”

    “真是这般?”孙悟空心想两人见面情形,便不要生疑,“你这小东西,是不是有何话没说出来?”

    金蝉子叹息一口,面上却是一副自豪神情:“说来也怪小爷太帅,当初如来那老东西举办盂兰盆会,邀请三界众人上首三清、女娲娘娘,巧在那时,伏羲皇帝寻女娲娘娘道讲,娘娘抽不开身,便遣白矖下界去了。”

    “本小爷想当年也是风流倜傥,那白矖初至灵山自然被我迷住,唉,此事说来可惜,若非如此,小爷怕……”江流儿话未说完,便被孙悟空揪住了耳朵。

    孙悟空骂道:“江流儿,你扯谎,也要寻个好理由才是!”

    “松开猴子!松开!”江流儿见推搡不开猴子,只能叹息一口道,“好吧,那时白矖是一曼妙女子,与本小爷互生爱慕,行了吧?”

    孙悟空依旧不松手,江流儿只能道:“你这猴子,真要气死小爷!行了,行了!当初白矖往灵山化龙池洗尘,本……本小爷不小心经过,看了一眼,这下成了吧?”

    “哈哈哈……”孙悟空听得大笑,“偷窥便是偷窥,还洗尘!不想你与那呆子一般,竟都是如此德性!”

    江流儿怒道:“你这猴子,还敢嘲讽于我!”

    孙悟空压住笑声,便得一本正经的问道:“那白矖乃是女娲娘娘门下,你偷……你不小心看她一眼,便未对你二人下如何惩罚么?”

    “怎得没有!”江流儿忙应道,“若非如此,如来那老儿那也不会将我贬下凡去了!对了,对了,你看那白矖,本是一妖娆女子,现在可好,与本小爷一般,都成了长不大的孩子,唉……”

    江流儿说着,不由得叹息起来,孙悟空听得一愣,不想他还有这般故事:“那……那依今日情况来看,那……那白矖似是对你……”

    “有意思又能如何?那可是圣人!圣人你知道么?”江流儿摆手,“算了,不与你说了,对了,这长生令予你,明日子时,便是长生界开门之日。”

    孙悟空大喜:“你如何得的这令牌?”

    “我如何得的,你就不用管了。”江流儿一面说着,一面往水帘洞去,“对了,明日你最好早走一点,要不然我怕东面那秃驴找上门来。”

    “秃驴?什么秃驴?”孙悟空又开口去问,江流儿却是摆手进入水帘洞中。

    切!这小秃驴,还装起了深沉!孙悟空手拿长生令,心中自然欢喜,可在此时,便见天幕陡红,一道精光抖射而来:“孙悟空,许久不见,你可还记得俺老孙?”

    孙悟空抬眼,正见六耳猕猴落下云来:“六耳猕猴,你来此作甚?”

    六耳猕猴道:“一婉长秀彻清曲,待转四灵证明曦,俺老孙是来寻你证明曦的。”

    孙悟空皱眉:“水帘洞的诗句你如何知晓?”

    “你知晓的事情,俺老孙便知晓,你不知的事情,俺老孙也知晓。”六耳猕猴道,“我知你得了长生令,可便是你我去了长生界,也不是镇元子、时幽冥的对手。”

    孙悟空心头一惊:“你去寻镇元子、时幽冥了?”

    “是也。”六耳猕猴抱着胳膊道,“俺老孙斗他二人不过,但是想要全身而退,却也不是如何难事。”

    孙悟空皱眉:“你却长生界何为?”

    六耳猕猴道:“你这猴子真是痴傻,去那地还能何为,自然是为了圣人之位!你想我一人便能如此,你我若是合一,那镇元子、时幽冥之流,定然不是对手!”

    见孙悟空不语,六耳猕猴又道:“猴子!我知晓你无圣人之心,既是如此,你去长生界,又为如何?”

    孙悟空道:“为了她去。”

    “为一女人?”六耳猕猴听之便得大笑,“那女人何用?你莫不知晓,圣人之道,可在无情?”

    圣人无情,孙悟空一听这话,心中便想起与菩提祖师论道之事,当下只得叹息一口:“不是不明,终是不悟。”

    “你这猴子忒得麻烦!罢了,罢了,既然言语无用,还是俺老孙收了你吧!”六耳猕猴言罢,抽出金箍棒便打。

    孙悟空自然不惧,亦起了芒桑棍来迎,两人一碰,便得各自身退,皆化一道华光又冲上前来。

    两人交战,外围虽无声响,其内却是元气相撞,多出许多凶险,孙悟空扬棍砸,六耳猕猴亦是扬棍来砸,两人本事相似,功夫已是一样,便战得百十回合,都不分胜负。

    六耳猕猴战得心急,忙使出身外化身之法,孙悟空亦使此法,登时间花果山中,俱是同样身影,交响之声杂鸣,顿时连做一片。

    在花果山中,孙悟空诸多顾忌,自然施展不开,这便一个筋斗翻将出去,直至东海之中,六耳猕猴亦是慌忙跟去。

    至于那处,六耳猕猴却不见孙悟空身影,迟疑之际,正见得水中炸起一层水浪,凭空得冲出一条白龙,正将六耳猕猴掀了一个趔趄。

    白龙俯冲而下,六耳猕猴便将手一抹,九龙璧便立身前,白龙直入其中,却似泥牛入海,不见得丝毫踪影:“猴子,便你有九龙璧,俺老孙没有不成?”

    “那是自然!”孙悟空一声呼和,正从水中冲出,落宝金钱祭将出来,凭空得一束金光落下,九龙璧一颤,便被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