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三士问幽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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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地藏王菩萨处,还不知晓,此番倒可将祸水东引,说是天庭之祸,亦或说极东之祸,皆可得行,三大士对望一眼,自是点头应允。

    昊天见三人同意,这便又道:“西地极乐,多行大佛法普度世人,寡人久闻文殊、普贤两位佛法精深,特想留之一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文殊、普贤二人顾及昊天面子,只得点头应允,“既是陛下言语,我二人定当遵从。”

    三人而来,昊天独留两人,观音面上自不好看,心道昊天如此言语,莫非暗讽自己修为浅薄?

    昊天眉角稍挑:“如此,便有劳太白金星陪观音大士走上一遭。”

    地藏王菩萨之地,乃在十八层狱府之下,观音菩萨驾云出南天门外,却嫌秦广王、阎罗王二人云行得太慢,当下也不等待,只管先行而去,太白金星见得如此,亦是匆忙追去。

    过酆都城,正见幽冥沃石之后,血红彼岸花开正艳,其间花香四溢,微风一吹,便起万千层卷,那处甚美好似画中风景。

    观音道:“阿弥陀佛,世间画皮如许多,便若这彼岸花一般,金玉在外,内多杀孽。”

    太白金星亦道:“人之一世,便若花中一朵,凋残盛开,不过须弥。”

    蔚蓝幽冥河水直往东去,其中水波不惊,正似碧玉流淌,还一条玉带锦绣。

    太白金星下得云来,手指忘川河上:“忘川河上,有金、银、铜、铁、玉、石、木七座奈何桥,不知大士要行哪条?”

    “金银世俗之物,铜铁锈迹其中,石木皆是腐朽,你我皆不可过。”观音一面道,一面眼望忘川河上,“玉出精华,享日月之泽,可滋养德,可传久远,你我便行那处。”

    太白金星道一声善哉,两人便往奈何桥上行去,行不数步便见一丈高玉石冗立桥前,其上正书:奈何桥上叹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孟婆?难道你我二人也要饮一一碗孟婆汤不成?”观音笑道,这便走上奈何桥去,这脚方才踏上,便起迎风一道,正见得玉石之中,出落一方黑洞,那处出来一人,虽有一袭黑纱,且有布纱为帘,却依稀可见,乃是娇俏之人。

    那人道:“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惜奈何,三生石前忘前事,一碗珍馐解千愁,两位来好,还请饮了这杯。”

    观音一看来人,便不由笑道:“都道地狱暗,都言冥官丑,不想世人愚钝,孟婆竟是如此妙人。”

    孟婆听观音言语,依旧不见得嬉笑颜色,玉指稍动,便把两盏酒杯拿在手中:“两位请用。”

    这孟婆汤言说是汤,更传难闻,可此时拿将出来,却是一股香气弥漫而出,那香醇之气,便未进口,就已觉沁入心脾,莫说幽魂散魄,便是大罗金仙,闻着味道都不由喉结颤动。

    观音便是佛家之人,多行八戒之事,此时亦忍不住喉结微微颤动,太白金星在旁看着,只是笑而不语。

    孟婆手势稍进,又将酒杯凑上前去,观音本要伸手去接,此时玉净瓶稍颤,竹叶上一点露珠垂落,正砸手背之上:“道友客气,这酒水虽好,出家僧人却是饮之不得。”

    孟婆点头,又将酒杯翻转,话未出口,便见太白金星慌忙摆手:“贫道奉命前来,求见地藏王菩萨,还请道友通报。”

    “地藏王菩萨?”孟婆将酒杯稍稍回抬,“此处乃是幽冥结界,哪有地藏王菩萨。”

    观音此时精神回返,自识得方才乃是孟婆之计,如今又听这言,面色便是一沉:“佛教一家,道友速去通报,我若见了菩萨也好言语。”

    “菩萨?什么菩萨……”孟婆口中喃喃便往回走,“此是何地,我又是何人,这桥好生熟悉……”

    孟婆一面言语,一面往回走,身后迎风忽起,便得一吹,雪花飞舞,将一身衣衫褪去,白发苍苍,手指如木,宛然一个伛偻老妇模样。

    观音看得皱眉,手将柳枝一甩,一滴水珠落地,风卷云动轰然丈高水球砸落,落至孟婆身上,却是顷刻消弭,溃散不知何处。

    “如此本事,便想擒我?”孟婆回首,眼眉中血红顿露,那间血气大盛,顷刻间蓬勃而起。

    观音手持玉净瓶,只将手中柳枝一摆,水落之处冰峰顿起,突兀矗立层层连起,孟婆冷笑一声,污袖一甩,冰峰顷刻破碎,炸得漫天皆是。

    太白金星连忙身退,行至战圈之外,此番观音、孟婆皆非天庭之人,他倒也乐得在旁来看热闹。

    冰峰虽散,却见观音手腕轻抖,冰凌瞬间凝结,猛起一声龙吟,竟化百丈长高冰龙直扑而下,孟婆只将拂袖一刷,顿起黑风屏障。

    冰龙扑下,直推得屏障簌簌直退,但听一声脆响,屏障直碎开来,孟婆身化流光,直入冰龙体内,但见一道黑光冲起,便听轰鸣声响,其人竟从冰龙中直破出来。

    当年孙悟空大闹地府,搅得幽冥颤动,三界众人,皆以地府无人,观音多居紫竹林,便有闲暇也往西方灵山听说道讲,亦不想地府中,还有如此人物。

    孟婆既出,手中捻法,身前便出一方长令,此令周身漆黑,不反丝毫光影,其上血红冰纹,好似河川又似雷电,那令牌只得一颤,便得印将过来。

    观音手将玉净瓶一翻,捻出一颗七彩珠子,一祭出来,便作七彩云毯,令牌冲来还未如何,便被云毯裹卷。

    孟婆看得大惊,忙使口中捻法,令牌大颤,煞气直往外涌,观音看得皱眉,地府之人如何有这般血气,莫非此人非是地府之人?

    太白金星一看那令牌血气,也得一愣,这便忙将照妖镜拿出,手起一抹,一道金光直出,正将孟婆罩在其中!

    便在此时,孟婆面色忽变,其上血丝炸起,目中寒光顿出,竟是化出本形,但见这人,面目青紫,嘴生獠牙,一身琉璃盔甲,头戴天兵云帽。

    “天庭之人!”观音看得大惊,七彩云毯裹卷而下,正将那妖缚在其中,“妖孽,看你如何得走!”

    观音方要发难,却不想云毯中忽得一声爆炸响,正见得一丈高血色法相,从中冲将出来,太白金星大叫:“佛教法身,是你西地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