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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珂见孙悟空转醒,慌忙上前:“道友一连昏迷了六日终是转醒了!”
孙悟空脑中依旧记那日战九婴场景,双手慌忙抓住周珂:“快……快说!江……江流儿现在何处!九婴又在何处!”
“道友安心,九婴已死,江流儿无事!”周珂忙将孙悟空稳住,“那日道友大显神威,使出身外化身之法,可是将我等一惊!”
身外化身之法?孙悟空一愣,脑中方才费力回忆冥地之事,方才隐约记得自己张使法天相地之术,周珂递上毛巾,与猴子擦脸,这又将那日之事尽数说来。
孙悟空听他言语江流儿无事这才暗下心来,这几日猴子虽是昏迷,此番醒来依旧是身子乏得厉害,与周珂言语一些,草草吃些饭食,这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钟馗早领徐盛、周珂等人前来探望,众人一阵寒暄,孙悟空才问起江流儿之事,钟馗道:“江流儿归来两日便是恢复寻常,前些日子,他还陪伴道友,今日得了李隆基之请,早去太极宫中饮酒去了。”
江流儿毕竟小儿,喜好吃喝倒也在情理之间,孙悟空倒也见怪不怪:“这江流儿倒是好大的心脏,早知如此,俺老孙就不救他了。”
一听孙悟空言笑,徐盛、周珂、灌婴、庞玉四人皆是大笑,只有钟馗地眉道:“非是江流儿心大,而是他那日醒来,便言道友无事,今日临行之前,江流儿还说,今日道友醒来,去宫中为你讨一二千年老参。”
“这……”孙悟空听之一愣,莫非这江流儿真是金蝉子转世?那自己那封佛师尊唐玄奘又去了何处?
钟馗见孙悟空出神,又道:“江流儿多有神异,不知道友何处相识与他?”
孙悟空低眉,不由苦笑道:“那江流儿可是俺老孙苦主,何时相识都是孽缘,倒不如从不相识啊。”
“道友说笑。”钟馗道,眼看徐盛四人一眼,“今日道友转醒,劳烦众道友多准备些酒食,贫道要与青元子道友同饮。”
待徐盛四人离去,钟馗才将门旁关闭:“道友曾言乃是花果山人氏,不知可曾见过大圣?”
想是那日施展法天相地之术惊了钟馗,孙悟空眉角一转道:“齐天大圣何等人物,俺老孙怎能见到。”
“那道友可曾见过此人?”钟馗言罢,手腕一抖,凭空得出一方光镜,镜中正落一人影象,此人身着滚云锦袍,面色微红,一头银发直披身后,手中落一根方天戟,正是通风大神猕猴王!
自己招安上天,做了齐天大圣,便未见过这结义五哥,如何他的画像却出现在钟馗手中!孙悟空心下不由得一颤:“不……不知此人是谁?”
钟馗道:“天下闻名猴属有三,齐天大圣为其首,六耳猕猴居其次,第三便是这通风大圣猕猴王,贫道侥幸,与他交往甚厚,道友亦是猴属,与他本是同宗,贫道有意引荐道友做他门徒,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猕猴王行踪飘忽,变化多端,若算时间自从大闹天宫,已是六百余年未见,人心之变尚且难知,况且孙悟空经历西天如来之事,对任何人都不敢轻信,若自己低眉去见,一则丢了脸面,二则多生事端,那人虽要去寻,此刻却不合时宜。
孙悟空一笑:“俺老孙闲云野鹤,不入流的人物,怕是见不得那般大神。”
“道友既未听过通风大圣名讳,何以知晓大神?”钟馗眉角一挑,“既道友不愿,贫道也不强求,若道友何时想通,可带贫道黑玉,长安西去六万五千里至通风山便可寻他。”
六万五千里,那岂不近佛教之地?莫非猕猴王与佛教之人还有联系?孙悟空凝眉,却也知此番之事不能细问,当下只得稽首:“多谢道友指点,俺老孙记下了。”
钟馗点头:“此番事了,贫道也应回冥界复命,前日九婴既出,相信时幽冥统帅其他魔君也将出世,道友需得小心。”
“多谢道友提醒。”孙悟空虽言语如此,脑中却依旧再想猕猴王之事。
钟馗见孙悟空失神,又道:“我观道友衣衫许旧,贫道这正好有一副披挂,若道友不嫌,今日便赠与道友。”
钟馗言罢,手中便拿出锦绣云袍并麒麟腰带、云履白鞋,孙悟空看一眼,便知这三物并非凡物,方要推辞,钟馗却低声道:“道友与大圣音容相貌相貌颇象,又兼会使法天相地之术,换副形貌日后行走仙凡两界也是方便。”
莫非钟馗从自己之处,看出如何问题,孙悟空凝眉,暗下已是将芒桑棍捏在手中,猴子方要动作便见房门推开,江流儿手提二尺长大参跌跌撞撞便进门来:“阿……阿弥陀佛,累煞,累煞小爷了!”
江流儿入门,一见钟馗手中衣物,忙得上前把衣服接过:“哎呀呀,大胡子,你这衣服好生漂亮,不知送予小爷可好?”
孙悟空暗下摇头,心道江流儿来的如此不是时候:“你一小毛和尚,要这披挂作甚,速速出去莫要耽误俺老孙与钟道友言谈。”
“放肆!徒儿也敢呵斥师傅!”江流儿佯装争气,“你我都是明眼之人,有些事看破,也不应说破,既然大胡子拿将出来,定是送予小爷,阿弥陀佛,礼物诚可贵,情义价更高,小爷若不受,反倒让道友失了面子。”
江流儿一面说着,一面将那披挂接过,一手披在身上,便站在凳子上询问:“看小爷我穿上这衣服可是英姿飒爽?”
江流儿不过八岁孩童,着衣如何能与成人一般,那锦绣袍直披散到地上,麒麟腰带也方从头上套下,便一股脑落至脚下,孙悟空看得大笑:“你这和尚,衣服一看便非是你的,再掩饰也盖不住你那一颗光头!”
“是啊,盖不住,盖不住啊……”江流儿叹息一口,上下打量着锦袍,“小爷穿不了这身衣服,你这猢狲提醒,钟道友赠你这身锦袍,小爷是不是也该提醒啊?”